“31？31万？”程厂长数了好几次后面的圈圈，才确定的读出来：“这简直要命，太多了，不行，降点，改过来，太过分了！”
他就不该让这俩家伙商量着来的。
这家伙，他老程一个月才百多块钱的工资，就这钱数，嗯……好几辈子也还不起！
叶暖看了看，点点头：“确实过份了，科长，年节福利没算，得改改。”
“对哦，咱们单位的按的是一人20块的标准，你们，按40？”
“成！”
“好嘞，加上了！”反正都是算在成本里的，是给上面的各局看的，和机械厂没有一点的关系，对此，财务科长没有丝毫的压力就给加上了。
程厂长：……我特玛说的是太多了，你们不降反增？
财务科长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说道：“厂长，反正都是咱们自己厂里的来回倒腾，无所谓的事儿。”
“那万一真有人来，这些钱先还回来再说的事儿，别咱们搭好了轿子让人抢了！”
“以前怎么就没见你这么精的？”程厂长笑骂道。
要不是知道财务科长这个家伙是正规大学毕业出来的，都以为他存着什么坏心思了。
财务科长道：“我有什么办法，这还不是咱们的房子建起来了，我家其他人的单位也有这个苗头，都开始借钱，我的钱都放在房子里了，赶紧多给单位赚点钱，我们好多发奖金啊！”
“……谁说不是呢？”他家也是这个情况。
闺女也回来说要借钱。
孩子们因为这个，这些日子都闹的不痛快。
所以他老程宁愿加班睡在单位也不想回家去头疼！
叶暖安静的坐着。
年轻的她还没有这方面的麻烦呢，就舒坦……
*
程厂长和叶暖又一次来到了县商业局。
拿着新鲜出炉的成本核算表，以及自主盈亏的计划书。
县局长亲自接待的这俩。
反正其他人接待完还得给他送来，所以只要是和机械厂有关的，他本人只要有空就直接接待了，省的还得费事儿。
看完之后，县局长嘴角抽抽的差点合不拢：“你们认真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能怎么办？您这边和市里，省里什么也不管，我们机械厂自己出，单位的人怎么活？”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他娘！”
“……别教坏了小孩，小叶同志，这个……你是怎么想到的，县局也有必要学一学啊！”县局长微笑着道。
我能说是通过系统测算的最合适的方案吗？
那肯定不行啊！
叶暖露出标准的羞怯又不好意思的微笑：“是我在市里听到的，好像是关于哪个地方的，他们就是这么弄的，上面的什么也不拿，不用，一切都靠自己，地盘分下去，他们自己打理，然后就是……”
“上交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其余都是自己的，这是你听别人说的对吧，我要是没说错的话，应该是一个村子的关于土地的事情？”
叶暖当即夸奖：“对，局长厉害啊，这么快就背下来了！说实话，当时我就是听了个热闹，一直到咱们煤气罐厂走到现在，这样的处理方式是我们单位能想的唯一的一个了，总不能关了不干，又不甘心，外汇啊，要不，局长您给想个着呗！”
“我没招！”
要是有招也不至于把机械厂逼到这份上！
但凡和外汇没有挂上钩，他一个个堂堂县商业局的局长都不会给自己找这么个大麻烦。
那个有名的村子的事情，已经传出来了。
他也是去省里开会，在会上拿出这个事实来讨论才知道的。
当时大多数人都觉得是胡搞！
可是现在再看叶暖写的这个自负盈亏，以及其中的分配配额的方案之后。
县局长觉得能传出来也是有原因的！
这个确实是有想法，创新，有胆有识……
“再丰富一下，后天我要去市里开会，老程你和我…算了……我带着小叶一起跟我去。到时候市城省里的领导都在，咱们就把这事儿定下来！”
“……成！”
程厂长有点心里没底。
市里省里那边他去也确实说不上话。
去和不去最多就是多个人。
“那领导，小叶年纪小，不懂事儿，您多照看着点，别让人把咱们的人欺负了去！”
“滚淡吧，说什么胡话呢，去谈正事儿，欺负个屁！”县局长把这俩都给轰出去了。
老程的眉头皱的深深的。
叶暖倒是没有多少担心。
这么只拿纯利润就行的事儿，只要各局的负责人有点脑子就不会拒绝。
最差的就是蓝天煤气罐厂破产。
但凡能赚到，就不会赔！
各局肯定会支持。
就是她要把接下来的细节好好的从系统里借鉴一番了……
*
八月二十。
叶暖和县局的人一起又一次去了市里。
这次程厂长没去。
机械厂的房建已经出具规模了，他必须在家里盯着。
煤气罐厂还在继续研制超级煤气罐的生产设备，也得有人看着。
老程去市里他自己不乐意，他说不清楚啊，去也没用。
叶暖去还能多叭叭几句，万一叭叭出来别的更合适的方案来了呢。
说实话，老程他不想放叶暖停薪留职。
不知道为什么，程厂长觉得如果真的同意了，这丫头可能以后和机械厂就再也没关系了。
他到哪里再去找一个这么懂事儿还长脑子的人来帮机械厂搞事情啊……
市局非常忙碌。
下面各县区都上来开会。
县局长也没空招呼叶暖。
“你自己先安排一下，这两天我们都要开重要的会议，等完事了才到咱们县里的各自汇报，到时再叫人钱一块。”
“局长您放心，我肯定不给您添麻烦，那我能出去转转吗？”
“转一转没问题啊，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还有，不能惹事儿！”
叶暖：“您看我一个小姑娘，也不是惹事的人啊！”
“谁说小姑娘就不能惹事了，一会让主任把这几天的生活费和票都给你，你自己安排去吧。”他们一行人来市里开会，是属于公差。
县里包着钱和票，还有差旅费的。
当然，叶暖是没有差旅费，不过每天的吃饭的钱和票还是有她一份的。
都是自己属下单位的人，总不能不管不问吧。
叶暖甜甜一乐：“谢谢局长！”
“恩，别惹事儿！”
“知道知道，看您还把我当三岁小孩子了！”
县局的人给了叶暖2块钱和5两饭票。
是她这两天吃饭的费用了。
头里刚说不惹事儿的叶暖，半个小时后就和一群人干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