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尚晃了晃伸出的手，友善的笑挂在脸上，看不出一丝刁难。
“诶，小尚，项尚，不不不，小项总，您怎么来了？”
王民生两秒换了三个称呼，连站在一旁的少卿都皱了皱眉头。
这人真够拿乔的，还‘小项总’，小你大爷。
连现在的项氏谁当家都不知道。
“哎呀，王叔这地可真好啊！”
简单握了个手，项尚开始在这将近100平的办公室转悠，煞有其事的欣赏起来。
“718，911，Gt…”
项尚细数着展架上的跑车模型，挨个端详。
“王叔对车挺有研究啊？”
“没有，没有，这都是自己做着玩的，模型而已。”
王民生不清楚对方的来意，不自觉手心冒汗，无奈的在裤管上抹了抹。
“嗯，模型…”
语调轻松，完全没有压迫的感觉。
项尚拿起一个mc20，烈焰红，热情的颜色。
不过他更喜欢冰川皓白，也是小公主的最爱。
王民生坐立难安，只能项尚转到哪，他跟到哪。
“这办公室不错，通透，敞亮。”
“当初是板材不够，顶楼才没有单独隔出来。”
“北面是个球场吗？”
“对，下了班，我也偶尔和年轻人去打打球，出出汗。”
项尚舌尖顶塞，“嘁”了一声，将模型扔到了王民生怀里。
“王叔这出汗方式，可真健康啊！”
“一点都看不出来，是我爸的好兄弟。”
“……”
晃悠了一圈，最终落坐在红色的真皮沙发上。
双手摊开，自然的翘起二郎腿，凝神，惬意。
“还是王叔这舒服，不像总公司，走哪都紧巴巴的，步子都迈不开。”
“地方也不一样嘛。”
王民生吓得额间冒汗，赶忙解释。
“总公司寸土寸金，肯定不像我们这小地方。”
“王叔这话就差了，天高日远，黄金白璧，哪是总部能比的？”
项尚慢条斯理的点了支烟。
多巴胺的分泌，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知道我爸为什么选你来这吗？”
此时的王民生，已经猜到了什么，只是面上还在硬撑，干笑两声。
项尚起身，捏着烟的手扫过他的肩，整理了下西装上的褶皱。
“老实，仁义。”
“知道我为什么年前不来这吗？”
被烟雾围绕的王民生，脸已经沉了下来。
既然都知道了，哪还有装的必要。
项尚无心理会他怎么想，自顾自的说着。
“给你机会。”
项尚捏着烟，站定在车模展柜前，专心吐出个烟圈，满意的笑了下。
“王叔，站得高了，看不到底层员工的艰辛了？”
“果然有叛徒。”
王民生紧握着拳，眼底闪过阴狠。
他自认为账面上没问题，若不是内部人员泄密，绝不会走漏风声。
“你要开发科技板块，总部批了，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关于科技板块，我确实是为了公司的发展。”
“快别提为了公司了，王叔。”
项尚灭了烟，姿态闲散的靠在展柜上。
该说不说，这展柜做的真不赖。
等会一定叫人拆了带走。
“看上人家技术又不想花钱收购，给人家挤兑倒闭了，再去签技术人员，这就是你说的为了公司？”
“不过是想把钱装在自己口袋里，又让总公司看到些成绩而已，我说的对吗？”
“王叔？”
王民生被怼的哑口无言。
“项氏，拼技术确实差点，拼钱还没有吗？”
当初王民生被派到这里，就是因为他和其他经理不同，是从底层爬上来的，自然更能体会基层员工的心酸。
然而，现实是他变了。
站在山顶吹过风，哪里还能适应山下的生活？
由奢入俭难啊！
“尚总，转移的账目已经粗略统计出来了。”
少卿看着手机里刚刚转过来的资料，淡定开口。
“保守估算，两个亿。”
“嚯，都够马哥取俩媳妇了。”
这话，王民生自是不懂。
这么多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早已和世界脱轨。
他看不清G市局势变化，也分不清好坏是非。
主观认为项凡殊安排他来这，是看不上他。
可惜，是你看不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