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真该死，当初就不应该跟风冤枉谢副处长，希望他以后别记恨我。”
“谢副处长要是记恨咱们了，根本就不会劝老蔡延后改革的事儿。”
“幸好还有谢副处长站在咱们工人这边，只要厂里的兄弟姐妹们联合起来，都投不同意，那谁的铁饭碗都不会丢了！”
“就是就是！让那个上海来的老蔡看看，什么叫做胳膊拧不过大腿！”
秦纤纤竖起耳朵，细细听去，大部分员工都觉得这次改革很快就会胎死腹中，但零星也有一些支持的声音。
“说实话，那些奖金挺诱人的，我打算等领导们说的绩效细则出来以后，再决定怎么投票。”
“我已经五年没涨过工资了，天天被媳妇儿嫌弃，不管了，这次就投同意了！”
“反正我挺希望这事儿能成的，听说大城市都实行这一套，厂子效益高，工人工资也跟着涨，这叫双赢。”
整体来看，明显是拒绝的声音更高。
不过这很正常，所有的改革一开始都会遇到很大的阻力，所以推行者的动员工作十分重要。
看来这个重担压到谢文晖身上了，但只要他能办成，就能坐稳副处长这个职位。
改革的消息一出，后面其他领导的讲话根本没人听了。
主持人收到蔡生民的眼色，直接取消后面的流程，宣布大会结束。
秦纤纤趁他们领导班子开会，远远对着谢文晖挥了挥手，也起身跟着众人离开大礼堂。
“秦老板留步！”
“崔秘书，你没跟着去开会吗？”
“他们内部的会议，我去了也不太合适！”崔广兴从公文包里掏了张纸递给她，“秦老板，我是来给你送钱的！”
“购买合同？”她视线快速移到落款处，情不自禁提高了声音，“你们市委要从我这儿购买化妆品，期限还是三年？”
“上次你拿给我的那箱小样，受到了市委女同志们的热烈欢迎，最后剩下的也被男同志们拿回家给媳妇儿用了。我们闫书记好奇之下，也领了一份回去。
听说他夫人用了之后特别喜欢，又听说你和清芙那一茬儿，当场就劝书记把以后的员工福利都换成纤羽的化妆品。
书记夫人在市发改委工作，特别关注个体户的生存状况，她这次是看中了纤羽的实力。
秦老板，你可得加把劲儿啊，争取走出宁市，走向全国！”
他上回还觉得秦纤纤让他打广告的行为怪上不了台面的。
毕竟市委的员工们家里条件都不差，根本看不上纤羽这种小牌子。
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出乎意料的惊喜，所以说啊，产品质量才是王道。
“崔秘书，这个大单子可多亏了你！走，我请你好好搓一顿，刚好咱们也谈谈这份合同的具体内容！”
秦纤纤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她正愁需纤羽营收不稳定，政府的大单子就砸过来了，这就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啊！
果然广撒网是有用的，总能捕到大鱼！
她想过了，光靠到店的顾客，根本赚不了大钱，还是要靠和其他单位签大订单才行。
上次张大柱介绍的厂房谢文晖确认过了，除了位置偏远，其他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确实是个值得捡的漏。
等那边的设备人员全部到位，就可以大批量生产了。
一顿饭宾主尽欢，合同也顺利签下。
“崔秘书，我之前就答应过你，有新产品一定要保证让你家夫人先试用。
这是我新研发的洗发露，有滋润和保护头发的效果，劳烦你带回去。”
她决定了，以后要好好利用崔广兴这个人型广告牌。
毕竟只要能讨好他的妻子，这个妻管严啥事儿都愿意帮忙。
“你倒是提醒我了！”崔广兴扒拉了一会儿公文包，掏出一沓装订好的横格纸，“上次你给的香水，海琳用完以后还专门写了篇试用报告，让我转交给你。
得亏你提醒，不然我回去又得挨一顿鸡毛掸子！”
秦纤纤：“……”
他是受虐狂吗？被挨打为什么还一副很期待的表情？
是她不懂情趣了。
翻了翻试用报告，字迹娟秀，文笔优美，内容详尽，是可以裱起来挂在店里面的程度。
她越发期待认识这位海琳女士了，放在互联网时代，她绝对是写软文的一把好手。
“崔秘书，替我谢谢你夫人，这篇报告我非常喜欢！”轻轻折好这沓纸，她像突然想到什么，张口道，“对了，我还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别客气，你尽管问！”自从认识秦纤纤，他感觉海琳对他态度都好了不少。
这位可是他们夫妻感情的大功臣，他不得好好报答人家？
“你知不知道哪位领导喜欢收藏玉器？”万明坤到底把玉麒麟送给谁了？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人把万明坤从监狱里捞出来。
“玉器啊，你算是问对人了，我们闫书记就喜欢收藏玉器。”
秦纤纤脸色一变，万明坤背后的人是市委书记闫建树？
崔广兴忙着往包里塞洗发露，没注意到她的神情变化，自顾自往下说。
“他这两天不知道从哪儿得了个玉麒麟，正新鲜着呢，恨不得抱着睡觉。
怎么了，你突然打听闫书记是有啥事儿？我可以先帮你问问。”
“没啥事儿，就是我一朋友，最近手头紧，想打听打听能不能把家里祖传的玉器转手出去。”
怪不得万明坤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有市委书记撑腰，肯定天不怕地不怕。
“估计是不行了，这两天闫夫人老在我耳边唠叨，说闫书记为了买那个玉麒麟，家里的钱都被他败光了。
就算你朋友祖传的玉再好，闫书记也拿不出来钱了。”
说实话，要换作他，才不花钱买呢，都坐到这么高的职位了，想要什么东西不都是一句话的事儿？
闫建树是从别人手里买的玉麒麟？
秦纤纤瞬间安了心，“你知道闫书记从哪儿买的吗？我看看能不能也找这个买主帮我朋友卖了她那个玉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