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芸起身准备去开门，“咦？咱门口都贴了放假通知了，怎么大过年的还有人来敲门？”
秦纤纤右手一拦，“我来开，这是我约好的厂家，应该是来送货的。”
打开门，果然是林淑容。她手里提着一个白色塑料桶，里面装满了油。她上前接过油桶，热情地把林淑容迎了进来。“林婶子，您这么早就来了？”
林淑容严谨地纠正她，“不早了，都已经十点了。你怎么这个时间了还不开店门？”
秦纤纤把油桶放到柜台旁，“林婶子，这不过年放假呢嘛，店都关了！我今天过来，是专程等你送油的。
哦，对，给两位介绍一下，这是陶小芸，我的得力助手。小芸，这是超级厉害的油脂专家，咱们店非常重要的供应商，林淑容林婶子！”
两人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秦纤纤对林淑容闭口不提的油脂厂很感兴趣，她暗暗打探，“林婶子，我这桶油用完了上哪儿去找你呢？”
林淑容避开秦纤纤的试探，“桶里大概有五升油，够你用一段时间了。要是用完了，你直接去我家找我就行。”
秦纤纤越发纳闷了，这油到底是在哪儿提炼出来的？林淑容怎么总是闪烁其词的？
她记完地址，隐晦地问，“林婶子，保险起见，我跟您再确定一下，这油保证是合法合规的吧？”
林淑容皱了皱眉，“你要不相信我，就找别人买去！”
秦纤纤连忙赔笑，“林婶子，我怎么会不信您呢！宁市除了您，还有谁能炼出我需要的油了？
主要吧，我之前遇到点儿事，已经被工商局抓了一次小辫子了，要是再在原料上出问题，那我这店肯定开不下去了！”
她给陶小芸使了个眼色，继续往下说，“您要是不想泄露厂子的位置也没关系，下次我去您家里取油的时候，看看您的营业执照应该没问题吧？”
陶小芸端了杯热水过来，笑意盈盈地递给林淑容，“林婶子，你是不知道啊，我纤纤姐也是被坑怕了！
工商局里有个人是她老冤家了，看化妆店生意好，动不动给我们使绊子！这年头，做生意都不容易，您能不能也体谅体谅我们？”
林淑容瞥了眼面前冒着热气的水，没有接。
她认真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小姑娘，这么年轻都把店开得这么红火，说不定真能帮得到她。
犹豫了半晌，严肃的脸上终于浮出了一丝坚定，“实话跟你们说吧，根本就没有油脂厂，更别提什么营业执照了，这些油都是我偷偷炼的。”
秦纤纤心道，果然如此。怪不得每次提到这个话题，林淑容都找借口搪塞。
旁边的陶小芸暗暗拽了拽秦纤纤的袖子，对着她摇了摇头。
秦纤纤明白陶小芸的意思，林淑容一旦被工商局逮到无证经营，所有从她那儿买过油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但是事实确实如此，宁市只有林淑容能炼出她所需要的油脂。
她做美妆博主的时候，也经常会考究产品的成分。据她了解，大部分彩妆都需要油脂作为原料，以后需要林淑容帮忙的地方还很多，她不能留下这么大一个隐患。
沉默了片刻，秦纤纤终于开口，“林婶子，既然你把这么重要并且隐秘的事情说出来，说明你信任我们，那我就帮您出出主意。
我刚才细想了一下，觉得您还是得把营业执照办下来。
您也干了挺长时间了，肯定能感觉到工商局近几年查得越来越严了，要是一直这么无证经营下去，被查到只是早晚的事。”
林淑容低垂眼眸，秦纤纤说的那些她都知道。只是……
秦纤纤看出她脸上的难为之色，语气放缓，“林婶子，我和工商局打过几次交道，也认识了一个靠谱的朋友，你有啥疑虑可以说出来，我看能不能找他帮帮忙。”
嗯，乔硕也还算能用得上的人脉吧？到时候从系统里兑换几本武侠小说拿给他，绝对啥事都能给办成。
陶小芸也搭腔，“我爹的朋友遍布宁市各行各业，只要不是杀人放火，都能搭把手！”
林淑容嘴唇颤抖，似乎有无数委屈将要喷涌而出，但她努力抑制住自己，最终只化为一句，“因为我没有钱。”
秦纤纤疑惑不解，“您炼的油质量好，种类丰富，应该不愁卖吧？这么多年下来，再不济也比那些打工的人赚得多吧！怎么会没钱呢？”
林淑容扭过头去，努力眨了眨眼睛，憋回差点流出来的泪水，然后又恢复成平时那副冷硬的模样，似乎刚才泄露出的一丝脆弱只是秦纤纤的错觉。
“我赚的钱都花光了。”
说完起身就要走，“我是来卖油的，不是来给你们讲故事的！营业执照我办不下来，也没能力办，以后这油你们爱买不买！”
秦纤纤忙拽住林淑容，“哎，林婶子，你别急着走，大过年的，怎么能让你空手回去！来，我专门给你带了一兜水果，你拿回家给家里人吃！
刚才是我们的不是，我和小芸保证，以后再也不打听你的私事儿！”
看得出来，林淑容是个倔脾气，这种人倔强惯了，自尊心也强，基本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
一上来就撬开她的嘴，肯定是不可能的，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林淑容没接，往后退了一步，“说了这桶油是学费，不收你钱，水果你自己拿回去吃吧。”
秦纤纤强硬地把袋子挂到林淑容胳膊上，“林婶子，这水果就当是我俩给您赔罪的礼物，您可千万别怪罪我们俩刚才的碎嘴子！
再说了，以后还要和您经常合作呢，给朋友送个水果多正常啊，您说是不是？”
林淑容最烦别人绕着圈子说话，她根本听不出来说话人的真实意图。皱着眉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秦纤纤压低声音，“林婶子，您的油我还会继续买。另外营业执照的事儿，我随时都愿意帮忙。可能您现在有苦衷，但我也希望您日子越过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