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售人员带着她们二人朝裙子区域走过去，但没有走多远，霍音晚停下脚步看向沈云念。
“念念，你想看些什么？”
沈云念看着霍音晚那双犹豫的眼眸，瞬间就明白她突然说这句话的意思。
她很少穿裙子，基本上都是衬衫和裤子。
只有两次穿过裙子，就是那两次宴会中，也是她第一次穿那样的礼服。
霍音晚给她准备了很多的裙子，各种款式都有，看起来也是十分昂贵的，但是她并没有穿过。
刚才她提出要想先去逛裙子的时候，她内心没有丝毫的波动。
但是当听到她询问自己的时候，那一刻她承认自己有些触动。
沈云念轻声说：“去逛逛裙子区域吧，好久没有穿裙子了。”
霍音晚刚才暗淡的光瞬间亮了起来，连忙笑着说：“好好好。”
销售人员带沈云念二人来到裙子区域，便站在一旁。
霍音晚看上了两条裙子，一条深色长裙，一条白色短裙。
沈云念被霍音晚推入试衣间，换上了那条深色长裙。
几分钟后，沈云念换上衣服出来。
沈云念皮肤很白，似乎发着光，特别是穿上深颜色的衣服，会把脸衬托的更加白嫩诱人。
“念念，这件衣服很适合你。”
沈云念嘴角弯弯勾起，“谢谢。”
“念念，你好像不喜欢穿裙子，之前我给你准备的衣服你也没有动过，是不喜欢吗？那今天到这里来，你要选你喜欢的，然后我再按照你选的款式帮你重新订购一批。”
沈云念摇了摇头，“我确实不怎么喜欢裙子，是因为行动不方便。”
“小的时候给你准备了很多裙子，他们说女孩子都爱穿裙子，念念果然是独特的。”
沈云念低声笑了一下，“或许吧。”
她当初是裴妗的时候，从小到大最喜欢穿的就是裙子，无论是长裙还是短裙都是她的最爱。
从小她也被当成公主养，被裴家的人宠上天，要什么就会有人把她想要的东西送到她面前。
在那段时间里，她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都是十分完美的。
就是她的结果不太美好。
但她这一世是一个人，为了方便，她不再喜欢穿裙子，而是对休闲服情有独钟，毕竟打起架来也是非常轻松。
所以她对裙子来说，执念也不是很深，能不穿就不穿。
最后还是选择了这两件裙子，当霍音晚付款的时候，销售人员却说有人已经买过单了，两人都知道是谁做的，也就没有多说，离开了商场。
有一个老人家正在远处卖着冰糖葫芦，沈云念看到的时候愣了两秒。
在这个高速发展的时代，手工制作的冰糖葫芦已经很少了。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最喜欢吃冰糖葫芦，甜甜的却又带着一点酸意，别有一番滋味。
那个时候她和他的哥哥一起去上学，经常会在放学的时候偷偷买一串。
后来还是被他们的母亲发现，于是明令禁止买糖葫芦，毕竟那个时候的裴妗正在换牙齿，并不能多吃糖。
霍音晚也注意到沈云念情绪的变化，看向远处卖糖葫芦的人。
“念念，想要吃冰糖葫芦吗？”
沈明念朝她笑了笑，“想。”
这也是沈云念第一次向霍音晚要东西。
霍音晚看着沈云念脸上的笑意，愣了片刻，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这一幕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仿佛这一个画面出现过很多次。
可是她们已经分开了二十多年，他们再次见到沈云念的时候，她已经长成了成熟的大人，而不是一个小孩。
她总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最近也在频繁做一个梦。
梦里她的女儿并没有离开他们，而是一家幸幸福福的生活。
甚至在长大后，他们的女儿还谈了一个玉树术临风的男朋友，就在两人准备结婚的时候，突然梦醒了。
那一幕幕画面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但霍音晚知道那些都只是她的奢想。
现实的世界很残酷，曾经一遍一遍让她看清现实，从美好的梦里醒来。
霍音晚带着沈云念去买糖葫芦，沈云念左手一个，右手一个，看起来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脸上带着美好的笑容。
霍音晚看着笑起来像个孩子的沈云念，也情不自禁跟着笑了起来。
沈云念咬了一口糖葫芦，外表是香甜的味道，内里的山楂泛着微酸，甜和酸互相交替着，带来独特的口味。
忽然，一辆车朝沈云念冲来，没有灵力的沈念和普通人一样，根本没有时间躲开。
她愣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沈云念猛然被推开，霍音晚被一辆车撞翻在不远处。
满地都是红色的血，甚至有几滴黏在了糖葫芦上，看起来让人触目惊心。
周围有热心的大妈已经拨打了急救电话，司机并没有逃跑，而是下车跪在原地，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
在场的人都认为发生这样的情况，被撞的那个人肯定是活不过来了。
毕竟满地的鲜血，就像是铺满地狱的曼陀罗，胆战心寒。
沈云念手里的糖葫芦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了地上，变成了碎渣。
她现在的脑海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知道满地的鲜血让她很难受。
“妗妗，妈妈的好女儿，以后等你长大了，我可舍不得把你嫁出去，想把你留在身边，免得你被别人欺负。”
“妗妗，妈妈最爱你，以后有了喜欢的人，会不会把我抛在脑后。”
“妗妗，明年我们一家一起去北极看雪吧。”
“妗妗，好多人都在羡慕我们家有一个乖巧懂事聪明伶俐的女儿，都想把你拐跑，你可要好好跟在妈妈的身边，别走丢了。”
“妗妗，你最喜欢的糖葫芦，以后可以慢慢吃，你现在可是在换牙，要是糖吃多了，肯定会长蛀牙的，牙齿就不好看了。”
“妗妗，妈妈爱你。”
……
沈云念脑海里蹦出无数画面和声音，围绕着她，她感觉自己脑子快要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