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数据面板，方辰的瞳孔不着痕迹地缩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
紧握了一下手中的法杖，方辰看着那名突兀从地狱之门走出的男子，一脸警惕地开口。
前世在各种神话传说中，就听到过这男子的鼎鼎大名。
地狱之主撒旦，堕落天使路西法。
对于这位狠人，初次见到，方辰还是有些吃惊。
好在一路走来，见过好几尊神明，刚刚还见过释迦牟尼和大日如来佛。
有点意外，但不大。
不过传闻中，这位撒旦每次出现的话……
“放轻松，我没什么恶意。”
不出方辰所料的，撒旦摊了摊手，很是友善的开口。
一举一动，真犹如一位翩翩有礼的绝世贵公子一般。
“我那是赞美你，你看不出来吗？”
“一个凡人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啧啧。”
撒旦笑了笑，那表情很是温和。
“少说这些，你想干什么？”
方辰嗤笑了一声，依旧一脸警惕地看向撒旦。
“也没什么，就是我作为一个观众，走出来对你说句由衷的赞叹。”
撒旦耸了耸肩。
“顺便，我想问下，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合作？”
“对于那些道貌岸然的秃驴，我也看不惯。”
“当然，还有那位自诩正义的耶和华。”
撒旦缓缓的开口。
说到最后，撒旦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我拒绝。”
听到这话，方辰深深地看了撒旦一眼。
他对上谁是他自己的事，犯不着和撒旦牵扯什么关系。
而且对于这位前世描述中的撒旦，方辰内心很是警惕。
如果传闻不虚，能够背叛耶和华，然后自己投入地狱，并一步步爬到地狱之主这个位置。
那此人的狡诈程度，心狠手辣程度会是如何？
下一刻。
“有所意料。”
撒旦笑了一下，表情依旧轻松。
“但我刚刚从地狱之门那里感受到一股和我差不多性质的波动。”
“我想，我们应该是同类人才对。”
撒旦淡淡开口。
听到这话，方辰的瞳孔瞬间紧缩了一下。
病毒这条路，的确和死亡没什么两样，都是痛苦和绝望。
所以，方辰和撒旦是同类人吗？
“感知到外界有这股波动之后，我就下令地狱那边的魔物不要动。”
“然后我看到了一个妖孽的凡人，力扛释迦牟尼，然后杀了大日如来佛。”
“不得不说，这场戏看得我还是很满意的。”
看了一眼在低头沉思的方辰，撒旦淡淡开口。
“其实你和我都是同类人。”
“将那些伪善的秃驴鸟人给扯下来，不是更值得庆贺的事吗？”
“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加入我的手下，我可以给你个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地位。”
撒旦缓缓开口着，话语中满是蛊惑。
说罢，撒旦一脸自信地看向方辰，目光很是有把握。
一个凡人，苦苦变强，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财富和地位么？
……
听着撒旦的话语。
方辰一言不发的，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或许，也没什么不妥的吧？
在哪都是一样，也是一样对抗这些神明。
或许加入地狱那边，有一个撒旦在头顶，自己得到的或许更多。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啊……
只是，方辰看了一眼地狱之门背后，隐约的，方辰看到无数狰狞着一双眼眸，凄厉咆哮的魔物。
看了一眼如同鹌鹑一般站在旁边瑟瑟发抖的上官霸等人。
看了一眼那虽然残破，但大局已定的夏京。
想到自己一路走来，结识的人。
自己最初的时候，和白天华一同走过的十八年。
自己在被众人觉得升级困难，没什么前途的时候，白天华大包大揽地表示他带自己。
自己在常山市，遇到梦羽柔，她对自己的一举一动。
来到夏京后，自己遇到的杨怀安，叶擎苍等人对自己的寄予厚望和谆谆教导。
沉默了良久。
在撒旦自信满满的目光中。
“我和你不是一类人。”
方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我是人，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是人。”
“我不会接受和恶魔的合作。”
方辰直视着撒旦的目光，一字一句地开口。
这话语落下。
“轰！轰！轰！”
四周的虚空中，响起一道道闷雷般的炸裂声。
仿若，有无数个虚空坍塌了一般。
整个场上，也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一种满是火药味的寂静。
就在方辰握住法杖，法杖顶端凝聚出光团之时。
“是吗？”
撒旦轻笑了一声。
那重新恢复如沐春风的脸庞，犹如对方辰说的话丝毫不在意。
“这大夏挺好的。”
“地方大，资源多，人类也多。”
看了方辰一眼，撒旦撇过头去，幽幽开口。
这话落下。
方辰的眼睛眯了一下，法杖顶端的光团就准备爆射出去。
下一刻。
“如果大夏遍布地狱之门，会是什么个场景？”
撒旦转头，一脸似笑非笑地看向方辰。
最后一个字落下，法杖上那凝聚出来的光团瞬间溃散。
“威胁我？”
方辰深深的看向撒旦，目光中满是杀机。
“威胁？谈不上。”
迎着方辰的目光，撒旦摇了摇头。
“不能一个阵营，先下手为强诛杀不是很合理的事吗？”
撒旦笑了一下。
目光很是真挚，如若，这就是天经地义一般。
下一刻。
“啵！”
如同泡沫被刺破一般，方辰面前，撒旦的身影缓缓消散开来。
紧接着，下一秒。
“你很诡异，老实说，我不想对上你。”
“但是如果大夏境内地狱之门一个个出现，大夏沦陷，需要多久时间？”
撒旦的幽幽话语，在方辰的背后响起。
话语刚一落下。
“嗤拉！”
撒旦的手瞬间从方辰的胸膛贯穿而出。
在鲜血飞溅出来之时，撒旦那苍白毫无血色的手上，握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人类的身体啊，那么弱小。”
“我可以失败无数次，你被我抓到一次，你觉得你能活下去吗？”
对视着转过头来的方辰。
撒旦慢悠悠的开口，说罢，手掌瞬间用力攥握。
“砰！”
看着被捏爆的心脏，感受着方辰身上那不断流失的生命力，撒旦的嘴角，抹过一丝微笑。
就在此时。
“咻！”
一道光团，蓦然从虚空中射出。
“那又如何？”
方辰那淡漠的话语，随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