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之间并没有很熟悉，一行人都保持着距离，夙承看了几眼商滍之，多次欲言又止，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把一切看在眼里，季糖糖也没有多言。
长时间的相处，都让她差点忘记大家身上那厚厚的神秘感了。
都是用秘密堆积起来的，谁又对谁坦诚呢。
“陆谨之要离开吗？”程温棋走在季糖糖的身边，看了看一直都走在最后面的商滍之低声说道，“我们要不要也去……”
“我们不是说去云城吗？”季糖糖知道程温棋想说什么。
她想问要不要一起去京城。
听出季糖糖的语气里面的坚定，程温棋垂眸看着鞋尖，“我以为你挺喜欢他的，这么多年都没见你谈过恋爱，不想让你错过。”
难得她见到季糖糖对谁有兴趣。
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姐妹孤独终老的。
“拜托，我现在可是个男子。”季糖糖睁大眼睛，点点自己的鼻尖，“你小脑袋里面在想什么呀！”
“在想爱情呀。”程温棋撞撞季糖糖的肩膀，笑眯眯凑到身边，两个人恨不得黏在一起，“你是男子才能说明你爱情的伟大的，跨过性别只剩真爱。”
看着程温棋得意洋洋的挑眉，季糖糖停住脚步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程温棋还有恋爱脑的潜质。
“所以呢？”季糖糖反问。
程温棋双手叉腰，义正辞严的说着：“当然是把握住。”
用力的握紧自己的小拳头，微微扬起下颌，程温棋眼眸间带着坚定不移的信念，“走到他身边把他拿下。”
无奈的摇摇头，季糖糖笑弯了眼睛，“他打算回京城的，他的未来和我们的可是截然不同，阿温，难道我们要改变吗？”
“为什么不呢？”程温棋说道。
“可是爱情不是必需品。”季糖糖偏头，盯着程温棋的眼睛，一不正经的说着，“先不说我对陆谨之只是好感，还没有好到要为他改变的程度，就算是爱情，可是当爱情的前提是让你牺牲所有的自己，它就不再值得了，你连你自己都不是，那爱情是谁的，丘比特的吗？”
她是挺喜欢陆谨之的。
喜欢是一种感觉，来的挺莫名其妙的，却会随着时间的增长有浓淡的变化。
季糖糖从来没有不敢承认，可是喜欢又能顶替一切吗？
就像他们两人各自藏着的秘密一样，喜欢并不代表秘密会消失。
程温棋陷入了沉默，半响才开口说着，“但是可以把感情考虑进去。”
“当然。”季糖糖点头，“感情是影响选择的原因之一，但是不能仅仅只以感情为主，作为医者也不能太过于情绪化。”
程温棋微微眯起眼眸，和季糖糖拉开了距离，轻轻抿着红唇，“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们管的闲事太多了，应该收敛一点。”
季糖糖好好的回想了来到大盛的几个月，她不是忙着救人就是在忙着救人的路上。
她的职业道德加上程温棋的职业道德似乎过于圣母心了一些。
“人都是你救的，和我什么关系。”程温棋不承认自己情绪化，她最多就是对病人……仁慈一点？
季糖糖搂住她的肩膀，认真的给她分析，“我救陆谨之是因为他能带我进汾城，救依拉勒是因为知道他是北狄人想留一条退路，你是救夙晋是为什么？因为爱情吗？”
“呸，你才是因为爱情，我那是被劫持了。”程温棋推开季糖糖的手臂，冷下面庞。
眯起眼睛，打量着程温棋的神情，季糖糖笑道，“你脱身了弄死他就行，留这个后患做什么？你敢说你没有好感吗？”
“没有。”程温棋一口咬定，眼神微动不自然的摸着鼻头，“有一部分职业道德。”
无法看到一个有救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她的手是救人的，不是无动于衷得。
季糖糖了然的点头，“你要带着村民南下，是不是因为我告诉你清寒州会战乱失守，你不忍心。”
被点中真相的程温棋慢慢的低下了头。
就算是在寒雪村村民的手里吃过亏，她还是不忍心看着他们去死。
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呀。
搂住程温棋的肩膀，季糖糖舔舔唇瓣，费力的开口，“我也是一样，我的过往不允许我对百姓置之不理，但是阿温，我们要承认在大盛，在古代，我们要懂得明哲保身，你要做到，我也要做到。”
缓缓的抬头看向前方，季糖糖的声音低沉而悠长。
改变，尤其是埋没本心的改变，终究是困难的。
夙承看到季糖糖和程温棋交头接耳，故意落后两步，到了商滍之的身旁，看了一遍又一遍，他确定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商丞相？”试探的开口喊了一句，就对上了商滍之漆黑深邃满是警告的眼眸，剩下的声音压在了嗓子里。
真的是！
这个朝堂上呼风唤雨的丞相大人，怎么会和他一起落在了山寨里。
还差点娶了土匪头子的妹妹。
惊讶的张大嘴，夙承吞了吞口水，感觉嘴角干涩的起皮，“商大人怎么在这里？”
看了一眼季糖糖，确定她听不到声音，商滍之清了清嗓子，端起了手臂，腰背直挺，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气质裹携着戾气隐隐流露，“巡查北疆，例行公事。”
他接到密报说北疆有人和北狄勾结，试图蚕食大盛疆土。
身旁又无人可用，皇帝虎视眈眈盯紧了清寒州的夙家，他不敢贸然和夙晋联系，只能化名陆谨之亲自前来。
没想到这一来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前前后后三波刺杀，据他所知还不是同一个人派来的杀手。
原本想和夙晋接头，共同商议清寒州奸细的事情，却没有想到都没有见到夙晋的人，甚至还险些把命丢了。
清寒州和汾城相继沦陷，皇帝也拔了夙家在清寒州的根基。
他来这一趟可以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想到朝堂上虎视眈眈恨不得吃了他的大臣，商滍之只觉得脑袋疼的厉害。
“是大人把夙家调回京城的？”
夙承虽为长子，为人处世方面却远不如夙晋，夙将军怕他闯祸向来把他扔在军队让他自己过的自在。
他和商滍之不熟，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询问，索性开门见山。
商滍之眉峰轻挑，被夙承莽的一愣，哭笑不得的摇头，“是陛下的旨意，我之前并不清楚。”
“哦。”夙承点点头，也没有什么疑惑。
商滍之犹豫一瞬开口说道：“季棠季公子并不清楚我的身份还望夙将军帮忙隐瞒一二，另外商某劝夙将军一句，在京城你我二人再见最好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