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他没动静，梁芷柔又缓缓睁开眼睛，小声问道：“怎么了？”
“孩子醒了。”
陈路很是无语的走到卧室，见陈云起还在乖乖睡觉，他没舍得把儿子逗醒，只是把暮雪抱了过来。
“叫爸爸。”他坐回沙发，不轻不重的捏了捏陈暮雪脸蛋，谁叫这臭丫头坏他的好事。
“爸爸~”
刚才还有些气的陈路顿时笑得跟傻子一样，“真乖！快让我亲一口。”
亲在小丫头果冻似的脸蛋上，听见陈暮雪突然咯咯笑了笑，陈路心都快化了。
之前总觉得江超过去女儿奴了点，现在感觉江超还是太保守了。
妈的，以后谁敢追这丫头就让云起去揍他。
这样想着，他又在陈暮雪另一边脸蛋上亲了一下。
陈暮雪笑着摸了摸他的脸，陈路侧头看看，这才发现梁芷柔正鼓着脸颊看他。
陈路心领神会，笑着在女孩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见梁芷柔还没满意，他也像亲女儿一样，一边脸颊亲一口。
“我要三下。”梁芷柔鼓着脸颊说道。
这人当时还跟她说，好好算算这辈子谁陪她最久，不要只陪孩子不陪老公。
然后现在自己就只亲女儿不亲老婆了……
“连自己闺女的醋都吃？”陈路朝她坏笑。
女孩没说话，只是抬起水润的双眸，委委屈屈的看他一眼，看起来楚楚可怜。
陈路感觉自己心跳刚才好像漏了一拍。
“好好好，暮雪等一下哦，爸爸给你变个魔术。”
虽然小孩子什么都不懂，陈路还是拿手盖住陈暮雪眼睛，而后才朝梁芷柔双唇盖了上去。
虽然外面寒风刺骨，他在客厅里还是感到一丝温热。
良久，两人唇分。
“早知道……早知道我就给你生两个儿子。”梁芷柔捏着手指小声嘀咕。
陈路忍不住乐了两声，“傻憨憨。”
“那个，陈路，你欠了多少钱呀？”
见陈路脸上终于有点笑意，女孩连忙鼓起勇气小声问了一句，两眼紧紧盯着陈路的表情，生怕惹得他不开心。
林淼淼只是和她说北极星很可能要功败垂成，破产倒闭，让她赶紧多留意一下陈路的状态。
她对公司运营了解的不多，下意识就把倒闭和负债挂上钩。
毕竟电视剧里都是那样演的，也刷到过好多大老板破产后上天台的新闻。
陈路疑惑的歪了歪脑袋。
我啥时候欠钱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他刚想说话，右手又被梁芷柔紧紧握住。
女孩眼眸依旧如当年那么清澈漂亮，只是比当初多了一丝坚定，柔声道：
“没关系的……不管欠多少，我，我们一起慢慢还就是了，之前那些年那么不容易我都挺过来了，我不怕再来一次。”
“我只要你好好的。”
陈路：“？”
他说这憨憨怎么今天晚上不太对劲。
这谣言是谁传出来的？
他冷着脸轻叹口气，朝梁芷柔摆了摆手。
“我欠了整整一个亿，这辈子都还不完了，你现在离婚跑路来得及，这债算不到你身上。”
陈路感觉自己跟缺心眼似的，梁芷柔刚才把他弄得那么懵，就是突然忍不住想逗回去。
女孩眼眸里泛起水波，但还是认真道：“我……我不走。”
他语气变得很冰冷，“你知道这到底是欠了多少钱吗？别说一辈子，几辈子都还不完。到时候咱俩连房子都没有，天天就着咸菜啃馒头。”
“那我也不走。”梁芷柔眼眶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近乎哀求般说道：“陈路，我求求你了，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
不是，你真信啊？
陈路沉默一会儿，拿食指戳了下梁芷柔额头。
都俩孩子的妈了，怎么还那么傻，他说什么就信什么，一点不带怀疑的。
“我没赔钱啊。”他认真道，“我之前就说过，还没创业的时候我就给自己立了条底线，绝对不问家里要钱，也绝对不欠一分钱的债。所以这次……顶多就是一千万白赚，几年心血一扫而空而已，影响不到家里。”
那些创业失败还债台高筑的，一部分单纯是因为受不了这个落差，才带着赌徒心理想尽办法的集资，最后输得彻底。
他不会那样，哪怕心里再不甘心，也不会连累梁芷柔还有陈广林。
只是他没察觉到，自己脸色并没有那句‘顶多’这般淡然。
梁芷柔心情没好到哪里去，眼前依旧覆着一层水雾。
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她还是分辨不出陈路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假。
毕竟这人从刚认识，甚至小时候第一次见面就把她骗的团团转了。
但陈路心情好还是不好，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爸爸。”
陈暮雪仿佛察觉到两个大人的话题有些沉重，坐在陈路腿上，小手一个劲的往他脸上凑。
陈路伸手把她举过头顶，浅笑着和她对视。
“别担心，我有的是办法养家。爸爸可是咱家的顶梁柱啊。”
梁芷柔红着眼眶，本来没多想，可架不住陈路视线一直往她身上瞥。
陈路有事没事提了整整两年，她到今天才终于反应过来顶梁柱是什么意思。
女孩擦擦眼角，又气又难过的看他一眼，终究还是没舍得拿头撞他。
小孩子困得很快，没两分钟，陈暮雪就靠在陈路怀里睡着了。
把陈暮雪抱回到床上，陈路刚回来，就看到梁芷柔正抿着嘴巴看他。
梁芷柔深吸两口气，低头捏了捏手指，良久后才细若蚊吟道：“我，我买了双新袜子……”
她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乎快要低进尘埃里。
上次买这个还是当年答应陈路要穿给他看的时候，已经过去好久好久了。
要不是，要不是看陈路心情不好，她才不买这东西呢……
“啊。”陈路应了一声，“我说了咱家没负债，你想买啥随便买。”
“白色的。”
陈路侧头看她，“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个？”
梁芷柔脸一下子红到耳根，都快郁闷死了。
她说的有那么隐晦吗？！
“你不想看就算了……”
女孩鼓起来的勇气刚才就用光了，怯生生的躲回卧室。
陈路一下子反应过来，像尾随似的跟在她身后。
“你早说啊。”
关门前，他坏兮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