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梁芷柔憨的也有，骂他不是人的也有。
即便是他的脸皮，也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了，连忙关掉直播走人。
深深出了口气，他才懒洋洋的躺回沙发上，任由手臂从旁边耷拉下去。
梁芷柔以为陈路是累的，给他倒了杯水，坐在他身旁帮他捏起肩膀。
“很累吗？”女孩柔声问道。
陈路眉头挑了挑，心说你都帮我捏起肩膀来了，我不累也得累啊。
所以哪怕其实没啥感觉，他还是沉声道：“累死了。”
“我帮你捏捏。”
“其实你也可以让我捏捏。”
“你是不是又没再想好事？”
“别胡说。”
陈路随口反驳一句，现在正值中午，日头正好，阳光从阳台洒进客厅里，把茶几上的玻璃杯照的五彩斑驳。
这憨憨力气虽然小，可能因为经常给她母亲按摩的关系，她按起摩来还挺舒服的。
不多时陈路就打了个哈欠，懒懒散散的闭上了眼睛。
“你把陪我直播的时间拿去工作，是不是能赚更多钱？”梁芷柔捏他肩膀的力气突然小了几分，动作也变慢了些许，“我这样是不是在浪费你时间？”
陈路出力不讨好的这样，就仅仅是为了哄她开心而已吧......
“你怎么一会聪明一会憨的？”陈路暗叹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这憨憨咋在不该聪明的地方聪明起来了？
有时候他还挺希望梁芷柔能稍微自私一点，不要把他任何一点付出都察觉的那么细致。
他在沙发上翻个身，把香香软软的女孩搂进自己怀里。
“千金难买你高兴。”陈路轻声道，“再说了，我又不会一直陪你这样，等你啥时候一个人也敢说话了，我就不管了。”
说是这样说，其实他早就做好了长期这样下去的准备。
社恐哪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改善的，等他们结婚这憨憨敢跟外人说话就不错了。
女孩轻轻点了点头，“我会努力的......”
“你知道这次直播赚了多少钱吗？”陈路问。
“不知道呀，我不懂这些。”
“十个舰长，加上大大小小的礼物，两个半小时你就赚了小一千块。我女朋友真的是天才。”
想了想，他又说道：
“不过这是你第一次开播加上激活码的流量噱头比较足，礼物以后应该还会有，但不会这么多了，毕竟你归根结底还是个画师，比不上那些主播。”
陈路还是说得很认真，免得这憨憨对这个抱有幻想，以后发现收入没她想象的那么可观感到沮丧的话，还不如现在就告诉她，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做一件需要坚持的事情之前期望定太高的话，结果注定是不太好的。他小学时班上总有几个人天天喊着要考第一或者考进前几，这种人一旦很长时间没有成功，积极性被磨灭以后，很大概率就直接躺平摆烂了。
哪怕他们放弃时进步已经极其可观。
陈路本以为梁芷柔会有些失落，没成想她像是发现自己中了彩票似的，转过身眨着眼睛看他，“以后还会有？”
“......会有。”陈路有些无奈的说道，这憨憨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奇怪？
他戳了戳梁芷柔的脑袋，“我还以为你听了会难过。”
梁芷柔乖乖巧巧的侧卧在陈路怀里，任由他在后面拿手指把她的头发缠来缠去，“不会呀，因为不管有没有礼物，我都是要画画的嘛，这下同样都是画画，我还多拿了一点钱。”
“哪怕多拿几块钱都是白赚的，还能给你买瓶可乐呢。”
“你倒是乐观。”陈路忍不住乐了一下，这憨憨心态比寻常人好多了。
又在沙发上腻歪一会儿，看到多多从阳台走出来觅食，他们才想起自己连饭都没吃。
反应过来之后，本来没反应的肚子一下子就饿得有点难受了。
稍微商量一下，两个人一致决定吃顿饺子。
刚好赶上元旦吃速冻水饺感觉怪怪的，陈路和梁芷柔换好衣服就准备下楼去买点猪肉。
刚要出门，梁芷柔侧头看了正蹲守在自动投食机旁边的多多一眼，柔声道：“多多来了以后还没出过门吧？一直憋在家里是不是不太好？”
陈路沉吟一下，微微颔首，走过去把多多抱了起来。
多多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自动投食机，瘦瘦的爪子在半空扑腾扑腾的。
饭，它还没吃饭呢。
随着门被逐渐关上，它目光也逐渐变得呆滞，到最后干脆放弃挣扎了。
一家三口穿戴整齐后便准备出门，梁芷柔依旧戴着她那顶毛茸茸的白色帽子，上面还顶着个小球。
她似乎很喜欢这个。
下楼梯的时候，女孩头顶的毛绒小球上下一晃一晃的，给她整个人都衬的更元气了一些。
到外面，陈路连忙把脖颈往衣领里缩了缩。
妈的，在家里看起来阳光明媚的，一出来冷风刮身上跟刀割一样疼。
梁芷柔当然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的反应，小声嘟囔道：“我都给你买了围巾了，你又不戴......”
“戴围巾我会浑身难受。”陈路拿手刀在自己脖颈上划了两下，“会让我感觉有刀架在我脖子上。”
刚到外面，本来下楼梯跑的飞快的多多突然就黏在陈路脚边不走了。
陈路正好奇，梁芷柔就走过来把多多抱进怀里，直到出小区门也没把它放下。
“不是你让它出来散步的吗？你一直抱着它也叫散步啊？”陈路忍不住笑着问道。
梁芷柔抿了抿嘴，低头抚摸了下多多的脑袋，“我怕它担心我们要扔掉它。”
刚说完，女孩就被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一哆嗦。
陈路侧头看去，才看到一群小学年纪的小孩正四处扔鞭炮玩，旁边还有个被他们炸的黑不溜秋的小铁盆。
兴许因为年关将近，老小区这边多了许多之前未曾见过的熊孩子，一伙人凑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憋不出什么好事。
“远点玩，不然我找你们爷爷奶奶告状。”陈路冷声道，“我可是当老师的，再胡闹就给你们多加作业。”
前一句没什么作用，后面这句话说完，这群熊孩子嗖一下就跑开了。
果然大部分爷爷奶奶都比爸妈要宠小孩，老师这个名号才能镇住场子。
他回过头帮梁芷柔重新戴了下帽子，最后笑着点了一下女孩额头，“这么大人了还怕鞭炮啊？”
梁芷柔点了点头，没好意思说自己小时候还被人拿摔炮吓哭过，“现在我也没多大呀......”
陈路刚想牵起女孩的手，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低头一看，江超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