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一群小小的羊～小小的羊儿都很善良～”
吴青砚还没收回目光，就被兜里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思绪。
他急急忙忙的拿出手机，心里无比盼望着来电显示会是裴凌。
可惜事与愿违。
那屏幕上显示的备注，只是小乐的保姆阿姨而已...
这个号码一般都是小乐给他打来的。
所以吴青砚有些慌乱的抬手抹蹭了两下自己脸上的眼泪，七零八落的凑出了往日脸上的笑容，才接通电话。
“喂？”
“哥哥...”
果然如吴青砚所想，听筒内传来自家妹妹软糯糯的声音。
吴青砚连着应了好几声，声音如常的逗弄道：
“哎哎哎，小乐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啊？晚上不乖乖睡觉是会变丑的，小乐忘了怎么答应哥哥的了吗？小乐是不是想哥哥想的睡不着的啊？”
吴清乐平时就难哄的紧，有时候保姆阿姨实在搞不定了，就只能给他这个哥哥打电话求助。
虽然吴青砚说话也拿自己妹妹没什么好法子，但小孩听到他这个亲哥哥的声音还是能收敛一点的。
吴青砚说完后，电话那头没有传来他预料中小乐的撒娇声。
反而小乐的声音带着些哭腔和委屈。
“哥哥...爸爸妈妈又吵架了...小乐想要哥哥...”
吴青砚此时特别想狠狠的骂一通街，把总是带来麻烦消息的电话摔得稀巴烂，最后倒在街边喝的烂醉。
等酒醒了一半，再坐在马路边，随机抽取一位路人，借个手机打通周堇白的电话，让这人把自己扛回家。
第二天醒来他看着周堇白嫌弃的眼神，傻笑两声，挠挠后脑勺，接过周堇白递过来的温水。
嗓子不难受之后，人也就不难受了。
太阳总会照常升起，他也还是那个吴青砚。
可今天接连发生的事情并没给他什么任性的机会。
吴青砚一边回到车上，一边在电话里安慰小乐的情绪。
“好好好，小乐乖啊，哥哥马上到，你在自己房间呢吗？”
这时电话那端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碎音和对话声
“小乐，阿姨的手机是在你这里吗？”吴青砚听的出，这是小乐保姆阿姨的声音。
“嗯...我在给哥哥打电话...”阿姨的询问让小乐哭腔更甚。
“小乐不哭不哭，这么晚了我们不给哥哥打电话了好不好？爸爸妈妈只是在商量事情，没有吵架，小乐现在去睡觉，明早起来阿姨给小乐做最爱吃的奶黄包，成交？”
阿姨的声音有些许颠簸，好像是拿着手机的小乐被阿姨抱了起来。
“小乐不睡觉，小乐要等哥哥回家陪小乐。”
“嗯？”阿姨有些惊讶，“小砚的电话打通了吗？”
“嗯！哥哥说他马上就到家。”
小乐笃定的语气就像是她相信自己的哥哥是个会从天而降的超级英雄一样。
下一秒，保姆阿姨的声音突然放大，这通电话终于被接手。
“喂？小砚？”
虽然屏幕上显示着通话中，但阿姨还是不确定电话另一端还在不在听。
“嗯！我在听呢！我现在往家赶呢！”
吴青砚一直都关注着耳机里的对话，深夜的路上车辆也少，积压了一堆心事的他，车子开的格外的快。
摇下一半的车窗疯狂吸纳冷风，将车内灌注到了零度以下。
吴青砚的脸颊从最开始的刺痛，逐渐变为了麻木。
保姆阿姨听到吴青砚那头呼啸的风声，她也有些心疼着急。
连忙嘱咐道：“哎...小砚你不用回来的，家里没什么事，就是你爸爸今晚应酬有些喝多了，两人拌了几句嘴，给小乐吓到了，现在都没在吵了，这么晚了你别开车回来了...今天是你生日，你就和朋友一起玩吧...你没喝酒吧？开车开慢点啊...自己要注意安全...”
小乐的保姆阿姨也是带着吴青砚长大的，在吴家工作了几十年了，和家人没什么区别。
吴青砚那边的声音听的她提心吊胆的，止不住的担心。
吴青砚避重就轻的回答道：“没事，张姨，没喝酒，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嘛。”
“我本来离家也不远，都散场了，马上就到家了，你不用担心我，我爸妈要是不吵了，你就先哄小乐睡觉吧，正好我有段时间没回家了，回家陪陪小乐。”
这段时间吴青砚一直在忙活钻戒的事情。
外加日子过的拮据，回家怕被瞧出端倪，索性一直都没回家。
现在裴凌也走了，他心里空落落的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正巧他回家看看他爸妈又在作什么妖。
张姨听到吴青砚说快到家了，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又嘱咐了几句，就把电话挂断了。
她抱着小乐哄道：“阿姨去给小乐擦擦脸，然后小乐睡觉好不好？”
小乐靠在阿姨的怀里，小声说道：“小乐要等哥哥回家。”
张姨闻言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声气。
她只好抱着小乐先去卫生间擦擦脸，以免明天眼睛肿的太厉害。
不过相比较小乐，张姨更心疼她的小砚。
哪有人的生日过的这么不太平的...
等吴青砚到家之后，一进门就是大厅一地碎落的古董花瓶，这些都是他爸不懂装懂到处花重金买来的。
买的时候无所谓，砸的时候也顺手的紧。
看见大厅的惨状，吴青砚大概就知道，家里的情况并不像张姨说的那么简单。
他迈过满地的瓷片朝着客厅里面走去。
“吴昌海！你在这打打砸砸的你吓唬谁呢？我他妈从十八岁那年就跟着你，给你生了两个孩子！你别以为我傻！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养人！我不在乎你在外面养几个！但家里还有孩子！你要是敢把你那小三小四的放到孩子面前！你看我能不能让你好过！！”
“啪！”又是一声清脆的瓷器炸裂声。
“付春霞！我最受不了你这个说起来没完的劲儿！我他妈干什么了？嗯？你不让我好过！家里连个他妈的盐粒儿都是用我的钱买的！我倒看看你怎么不让我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