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碰我！”唐诗咏指着他尖叫，抱紧自己往后退。
那人被她指出来，脸上挂不住，呸了一声，骂道：“你这个不知廉耻的骚货，勾引别的男人被人泼脏，我摸你还嫌脏！”
方蓉蓉也听见了，顾了前顾不了后，大喊道：“江慕！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打他！”
可是江慕只是挡在唐诗咏前面，根本没有要出手的意思，那男人又见江慕不出头，更加肆无忌惮的骂唐诗咏。
“什么玩意儿，一股骚味儿还不让人说？被人睡烂了的贱货，现场勾引男人帮你挡事。”
“你住嘴！”江慕反驳道：“等一会警察来了，你也跑不了！”
“我跑？我跑什么跑？我就是围观打小三，我犯了什么罪？凭什么要跑？”那男人也不怕，他刚刚说的话就唐诗咏一个人能听见，再说谁看见他摸她了？
事情发生在琴行前面，老板听说了这件事，立刻跑出来看情况，把唐诗咏和方蓉蓉先带进店里，连同那个泼颜料的女孩儿，还有那个猥琐男人。
店长给唐诗咏拍照留证据，拍好之后让店员给唐诗咏打热水，让她洗洗脸，奈何脸上颜料糊了厚厚一层，清水跟本洗不掉。
唐诗咏勉强把脸上的卫生纸屑擦掉，顶着一张血红的脸，坐着等警察到来。
商场派过来五个保安，三个在店里面，两个守住店门，不准任何人偷跑出去。
看着人多势众，那女孩和那个猥琐男人都不敢说话，静静等待警察到来。
等警察来调查询问，这边方蓉蓉一马当先，把情况说清楚，并且表达了她们的态度，寸步不退，拒绝调解，就是要追究责任。
“不只是我朋友被她泼了一身，还有我也是受害人，她骂我小三疯子，我要追究她责任！”
“芊芊你别怕，我相信你没干过，咱们追究到底！”她完全不怕唐诗咏有没有干过这种事，她们是一起住了一年的室友，她的人品她最相信。
警察见僵持不下，问话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出警这么多次，见过很多情况，打小三分为好几种，一种就是原配打小三，一种是原配认错人了，还有一种就是她真的做了，但是朋友不知道。
不管哪一种，法律都不支持打人，真的追究起来，“原配”都要负责。
可是看唐诗咏虽然满身红颜料，眼神却坚定，赞同她朋友的决定，警察也不多调解，直接走法律程序，一部分人去商场调监控，然后所有人到警局去协助工作。
那女孩儿才知道要怕，嘴硬道：“凭什么抓我？！她抢我男朋友，我泼她是她活该！怎么了？！”
那个猥琐男人见也要带他走，叫冤：“关我什么事？她说我摸她我就摸她了？你看她浑身脏的样子，乞丐都比她干净，连她男朋友都不愿意碰她，我摸她做什么？！”
但是说什么都没用，警察来了，有纠纷就一定要解决，所以所有人都去警局协助调查。
“老实点！全部会去协助调查！否则按照拘捕处理！”警察一声吼，无比管用，所有人都乖了。
……
到了警局，方蓉蓉他们都先去做笔录，唐诗咏一个人坐在走廊上，女警帮她倒了杯热水，试图拿热毛巾给她把脸擦干净。
奈何这是丙烯颜料，经过这段一时间耽误，颜料早就干了，清水根本不能洗干净，唐诗咏现在浑身上下有种“浴血重生”的感觉，红颜料粘满全身。
“擦不掉了，姑娘你先做笔录，等会儿你朋友出来，回家洗一洗。”女警没有办法，只能安慰她道：“你放心，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你受到伤害，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不管什么原因，唐诗咏冷笑，他们也不在乎她是不是小三，现在她是受害者，就要给她一个公道。
过了一会儿，方蓉蓉和江慕都出来了。
方蓉蓉受了这一惊吓，立刻抱着唐诗咏道：“芊芊，你不要害怕，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一会儿钟喻来了，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跟出来的警察，纠正道：“姑娘，已经证明那个男人没有摸你朋友，你不能凭一面之词就说人家非礼你朋友。”
方蓉蓉不听，反驳道：“他肯定摸了！我朋友不会说谎，他肯定摸了！”
“可你的朋友也说没看见他动手呀。”警员无奈：“我知道你们有情绪，但是也不能随便冤枉人。”
朋友？
唐诗咏抬头，看着江慕，冷静的问：“他说的是你？！你说没看见？！”
江慕言辞闪烁，到最后才认命的说：“芊芊，我们不能冤枉别人，我确实没有看见。”
他们挨的最近，他听见了污言秽语，却只看见唐诗咏往后躲，根本没有看见那个人动手。
说脏话追究不了责任，等于没说。
“江慕，你简直不是人！芊芊被人欺负成这样了，我都上去动手了，你还能袖手旁观？！”方蓉蓉要骂，被警察训斥了一声，吓得缩了回去。
得到这样的答案，算是意料之中吧。
唐诗咏也不意外，宋沐鸣他们医院其实有明文规定，作为医生不可以和别人动手，并且要实事求是。
所以江慕这样说，她完全可以理解，或许他就是没看见。
她也不伤心，毕竟对他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只是觉得讽刺，他口口声声说喜欢她，要和她重新开始，却从她被泼红颜料到现在，连她碰都没碰一下。
雪中没有送碳，锦上添的花，谁稀罕。
“蓉蓉，你别和他生气，他们作为医生不能动手打人，咱们又和他无亲无故，凭什么让别人出头？”
唐诗咏没有表现出多悲伤，只是呆呆的坐着，他即使没看见也应该听到那个男人说的话，可他却能够这么冷静的就事论事，这种自制力，令唐诗咏佩服。
不，应该是幸好唐雅芊已经消失了，她没有和江慕和好，否则今天这件事，江慕的的“冷静”表现，会再一次伤了唐雅芊。
警员问唐诗咏能不能做笔录，她说等一等。
“芊芊，我陪你进去做笔录，做完了我送你回去。”江慕看她状态不好，蹲下来和她齐平道：“回家洗一洗，不要在这种地方纠缠，好不好？”
“你先走，我的事和你没关系。”唐诗咏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偏着头看向走廊尽头，手上手机在拨号界面，停着她爸爸的手机号，却一直没有拨出去。
江慕也看见了，劝道：“你受了惊吓，不要再犟了，坚持污蔑那个男人，对你没有好处，他只是骂了你几句，他最多给你道歉，不会受到惩罚。”
“还有，不要告诉你爸爸，这件事不是什么光彩事，我们和他们私了，别让他为你担心。”
听听，多么大义凌然的理由，总之就是要她大局为重，就算她受到了伤害，也不能要别人为她担心，她就得吃这个哑巴亏。
“我被欺负了，哪里不光彩了？”唐诗咏反问：“是我在大街上发疯泼别人颜料了，还是我满口污言秽语摸别人屁股了？我凭什么不光彩？！”
而你，又凭什么说我不光彩？
“你没看见他摸我就是没有吗？！我就是污蔑他？！”她可以接受一个人的实事求是，但是不接受他这样指责。
“追”她的时候，就连一点点该有的偏袒都没有，凭什么在她面前指责她污蔑别人？！
那要他干什么？！对着她冷嘲热讽？！
她不是圣母，也不是受虐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