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晔的话让公主脸色惨白，眼神灰暗，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周围的人听到林晔的话俱是一愣。
没人能料到林晔会爆出这样的惊天大瓜。
“我……”公主原本清凌凌的声音因为多日的愁思变得嘶哑，她似乎很愧疚，微垂着头，抿抿唇不知该如何说。
林晔没有心情听她说话，抬脚继续下山。
与公主擦肩而过的时候，那纤细的苍白手掌拉住了他的衣摆。
林晔一顿，紧接着便听到公主说：“我欺骗、背叛了你，罪无可赦。但…但芬德尼尔的子民都是无辜的，他们并不知道这件事，他们不应受到这样的伤害，求你……”
林晔倏忽扯开她的手，回头咬牙：“他们无辜，他们不应该受到伤害，所以受伤的就应该是我对吗？我就是你们活下去的工具，是吗？你可真让我恶心。”
公主眼神颤抖惊恐，连连摇头：“不是这样的，我从未这样想过。”
“你不是这样想的是怎么想的？”林晔嗤笑，“还要我将你的想法彻底摊开在阳光下吗？好，行啊。我来提醒你，你是怎么想的。”
林晔跨步来到公主面前，迫使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你是堂堂公主，你有保护这里的责任，你不愿意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你不想眼睁睁看着灾难降临大地。
所以，你看上了我！我不是芬德尼尔的人，我在你眼里可能都不是人。在此之前我们素未谋面，没有交情，所以你觉得牺牲我理所当然，因为你不用对我负责！”
林晔的眼神有些可怕，公主浑身颤抖，眼泪从眼眶流出。
她轻轻摇头，想辩解，却说不出一句话。
因为林晔所说的都是对的。他所揭开的这些都是她最初的想法，是她卑劣的算计，是她犯下的无可挽回的罪过。
林晔忍无可忍甩开她，手中浮现出一把锋利的刀刃，准备亲手了结眼前的罪魁祸首。
他实在忍不了了，做出那种事的人怎么敢在他面前露出这样可怜的表情！
她觉得现在的他还会心软的吗？！
“我不知道你从哪儿知道的我，或许是因为那个人告诉你我很心软，很仁慈，所以你才敢这样对我。但我只能说，你和他都错了，我也可以很狠！”林晔举起剑，瞳孔中闪烁着冰冷的光。
就在刀刃落下的那一瞬，公主忽然道：“我，我们可以臣服于您！”
林晔刀在她额头前不到厘米的地方停住。
锋利的刀刃还是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留下了一道殷红的痕迹。
林晔对上公主破罐子破摔的眼神，忽而冷笑：“臣服？我稀罕吗？”
“您可以不稀罕。”公主剧烈颤抖着，眼里有掩不住的恐惧，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来，“那个人告诉我您想要回家。这需要世界生灵发自内心的臣服，臣服您，信仰您的人越多，你达成目的的可能性就越高。芬德尼尔现在剩下的子民已经不多了，但哪怕只有一个人，或许就是您成功的关键一步。”
林晔深深看着公主，仿佛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许久后，刀剑消散，林晔冷声问：“告诉你这些的，是谁？”
公主抿抿唇，微垂下眼眸摇摇头。
林晔深吸一口气：“想要我救你们？”
公主点点头：“求您了。只要您能救我们，从此以后芬德尼尔便只信仰您，永远信仰您！”
“呵——”林晔嘲讽冷笑，“你的信仰真让人害怕。”
公主颤抖了一下，眼睫轻轻颤抖，忍住了没有落下泪来。
她自知自己愚蠢恶毒，罪无可赦，可她是公主，她…别无选择。
“不过你说的对，多你们芬德尼尔一脉的信仰，或许会对我的未来有好处，我不应该在这件事上计较。”林晔想了想，忽然又笑了起来。
只是这笑容显得有些阴沉。
公主眼睛一亮，抬眸对上林晔的视线。
她刚准备开口感谢林晔的大度，紧接着却听见林晔继续说道：“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公主并不觉得有什么，略显急促的询问。
林晔目光落在她身上，又看向身后屏住呼吸围观着这一切的芬德尼尔人，嘴角慢慢上扬，笑容冰冷：“你的子民现在可不信任你，公主，你现在还能代表芬德尼尔吗？我是应该和你谈还是应该和这些站在这里看戏的蠢货谈？”
他毫不掩饰自己对芬德尼尔人的厌恶。
公主愣了一下，也看向了不远处的芬德尼尔人们。
刚才他们的那些对话都被这些人听去了，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现在人群里的许多人也渐渐冷静下来，多少猜出了些什么。
他们沉默地看着林晔和公主，一时也有些拿不准主意。
“如果你不能代表芬德尼尔，那么我答应你，可不代表答应他们，还是让能做主的人来和我谈，不然……等死吧。”说罢他又要转身离开。
公主慌张的拉住他，不敢起来，只能恳求地看着林晔，眼神乞求。
林晔根本不给她面子，扯回自己的衣服，抬脚离开。
就在这时，沉默几秒的人群传出一个中年人的声音：“虽然公主做了错事，但她终究是芬德尼尔的公主，她可以为我们做主。”
林晔脚步一顿，冷漠地看向说话的人：“你一个人的话可不算数。”
他话音刚落，紧接着便又有人开口：“你有那个能力救我们吗？你到底是谁？万一我们答应了你却做不到怎么办？”
林晔嗤笑：“我不需要向你们证明什么，如果你们不相信大可别来找我，我不在乎你们变成什么样子，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还要……”有人惊疑反驳，可话没说完就被林晔看得后退，将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
“你觉得信仰这件事可以拿来做威胁我的筹码的话那可真是蠢透了。只要我愿意，整个璃月都能改信我，你小小的芬德尼尔算什么？有你没你，对结局而言，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林晔倨傲嗤笑，眼里是不可一世的嘲弄。
说到底，这些人于他而言，都不过是弱小的蝼蚁罢了。
他真正感兴趣的从来不是芬德尼尔的信仰，比起这个他更想知道是谁让公主来坑自己的。
那天亚斯莫德在他耳边说过：
“挣扎是没用的，这次要你死的…是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