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晔眼前景物尚未清晰，纳西妲的声音便忽地在脑海中响起。
“蹲下！”
这声音因为紧张而抬高，吓了林晔一跳，但他反应也很快。纳西妲声音落下的第二秒，他便条件反射般蹲在了地上。
滚烫的热风从林晔头顶扫过，将他不安分翘起的几根发丝灼得卷曲发焦。
景色在热风卷过头顶的那一刻重组完毕。
林晔看见地上一个巨大的黑影一掠而过，零星的焦炭从空中砸落，掉在地上时尚带着燎人的烈火。
林晔有些错愕，抬起头看向热风所去的方向。那双灿金色的瞳孔中霎时被染成明亮的金橙色。
下一秒——
“轰——！！！”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卷起白色的气浪。
气浪来势汹汹，所过之处卷起碎石与草叶，甚至林晔还在那气浪中看到了一些身形娇小的动物。
没等林晔反应过来，一抹浅蓝色的透明屏障便在他身前张开，将那汹涌的气浪尽数挡了下来。
林晔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只长发在风浪中狂舞。
狂风的尖啸随着气浪的远去拉得又长又细，尖锐得有些刺耳。
林晔皱了皱眉，只等那声响消散才缓缓起身，看向那不远处被砸出来的巨大凹坑。
脑海中四位魔神的声音齐齐响起：“真是怀念的气息啊。”
林晔挑了挑眉，转头见原本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叶子飘起来，忽而化作一只小小的绿色团雀，抖动着翅膀落在他的头顶。
“纳西妲？”林晔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我觉得这个形象比叶子好一点。”纳西妲回应道，“就像是爬虫总是比草木更吸引人注意。”
“说得好，下次别说了。”林晔无语。
他算是第一次体验到这位小吉祥草王那上厕所放松的独特隐喻。
“我认为搭配上比喻更容易让人理解某些行为的逻辑。”纳西妲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林晔叹了口气，他肯定是说不过智慧之神的，于是他选择闭嘴。
因着刚才四魔神的话语，林晔对此刻有了些许的猜测。
他抬脚走向眼前巨大的凹坑。
那坑目测大概有五分之一层岩巨渊上层的大小，而在坑洞最底部的中心看起来只有一个表面覆盖着黑色岩石，几道裂隙处能看到其中璀璨的金光。
林晔凭借着如今强大的实力，三两下跳下了凹坑，靠近了那黑色岩石。
岩石看上去方方正正，除了表面露出来的裂隙里的金光，看不出任何珍贵之处。
但这样一块只两人高的岩石却能砸出那样大的坑，足可见其落下时的势能有多大。
林晔好奇观察着面前的岩石，不知不觉绕着它走了半圈，脚步猛然顿住，表情错愕又震惊：“艹，钟离！！！”
那岩石背后靠坐着一个伤痕累累的男人，男人带着兜帽，身上沾着血迹，手臂上的布料有所破损，有金色的纹路在那皮肤上游走亮起，混着鲜血流淌在地上，最终在地上凝结成一块块闪烁着耀眼光芒的黄金！
林晔万万没想到会在岩石背后看到伤痕累累的钟离。
不，这个时候应当该叫他摩拉克斯。
等冷静下来，林晔对这个结果又觉得理所当然。
那方方正正的黑色岩石必然不是凡物，在这个时期与钟离牵扯上关系也是正常。
他毕竟是岩之魔神。
钟离，不，摩拉克斯应该是陷入了短暂的昏迷，否则他不可能对林晔刚才的惊呼不做反应。
林晔好奇地绕着眼前人转了转，只觉得新奇。
后世璃月港到处传播着契约之神的骁勇善战，将残酷的魔神战争用苍白的文字描述，可即便依照着流转下来的古籍翻译修改，人们也难从文字里窥见真正战争残酷的百分之一。
加上契约之神在璃月人眼里就像是能将一切事物安排妥当的老父亲，父亲在子女眼中是永远不会倒下的。
所以没人会觉得有任何事物能让他们的神露出颓势。
因此说书人手中即便最曲折跌宕的故事中，岩王帝君也永远是屹立不倒的神话。
这便更显得林晔此刻面前这一幕多么珍贵。
“可惜了，居然没有留影机，要是能把他这副样子拍下来就好了。”林晔啧啧两声，小声嘀咕着。
同时他在摩拉克斯身边蹲下来，伸手扣了扣地上已经凝固的黄金，稍稍用力竟咔嚓扣下来拇指甲大小的一块。
林晔几乎屏住呼吸，忍不住想。
若是他将这一地的黄金收集起来，等试炼结束回到未来，他是不是能发财？
不，发财不太可能，但给自己的钱包回血应该是可以。
毕竟他为了等请仙典仪可是足足花了三百万不止！
就在林晔兀自想着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原本不省人事的摩拉克斯眼睫颤了颤，缓慢地睁开了眼。
那双金珀般的眸子迷茫了一瞬，紧接着冷厉下来。
他感觉到了身边有人，没有丝毫犹豫抬起手扼住林晔的喉咙，用刚恢复的一点力气将林晔压在地上，用身体的重量制住林晔。
林晔愣住了，疼痛与窒息感同时涌上大脑，他下意识瞪大眼睛，错愕的对上那双冷漠充满杀意的眼睛。
摩拉克斯的眼角受了伤，从下眼皮中心的地方一直拉长到颧骨上，有金色的血肉在其下闪烁，映得他那双眼更亮了几分，但也更加锐利。
林晔并没有被他这副模样吓得不敢动弹，被扼住后的第三秒，绿色的光刃就同样抵在了摩拉克斯的脖颈处。
摩拉克斯不为所动，缓缓收拢掌心。
林晔一狠心，光刃也怼进了他脖颈几厘，立时有金色的血砸落在林晔的下颔。
林晔突兀的想：要不以后没钱了，就带着钟离放血是不是就能有数不尽的钱花了？
脖颈上的疼痛让摩拉克斯的动作微僵，那双冰冷噬人的眸子里也终于浮现出了一些不同的神色。
林晔看得清楚，那是茫然。
他似乎没想到有人能伤害到他，所以在脖颈传来痛苦的时候，他手上的力道也不受控制地松了松。
林晔抓住了这难得的机会。
双手抓住摩拉克斯的手腕儿，一个用力将他的手从自己脖颈上脱离，紧接着趁着对方错愕的时候猛然翻身，用膝盖抵着他的腹部将他反绑着手整个人摁在了地上。
林晔这一下用了十足十的力气。
自从他被老人从命运长河中丢出来后，一直没有尝试过自己的实力，对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强度根本毫不知情。
因此，当他一膝盖将摩拉克斯摁在得地面又一次塌陷，四周灰尘翻飞的那一刻，整个人也懵了。
摩拉克斯闷哼一声，整个人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林晔眨了眨眼睛：“靠，我不会把他弄死了吧？”
早前在摩拉克斯制住林晔之前就振翅而起的团雀纳西妲重新窝回了他的头顶，也盯着摩拉克斯歪了歪头：“没有，他还有气息。不过他是谁？”
林晔松了口气，将摩拉克斯翻了个面，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紧皱的眉，笑了一下：“他？他可是摩拉克斯，璃月未来的神。”
“原来传说中强大的契约之神是这样的。”纳西妲略有些惊讶，小脑袋歪了歪，豆大的眼珠子轻轻眨动。
“唉，看来这就是我的试炼了。希望弄晕他这件事不会导致我被扣分……”林晔戳了戳摩拉克斯的脸，冰凉的触感顺着指腹传遍全身，林晔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感慨道，“我还以为他连皮肤也是硬的呢，没想到软软的，倒还挺像个人。不过就是太冷了。”
林晔摩挲了一下指腹，玩心大起，捏住摩拉克斯的脸开始蹂躏起来。
脑海中四魔神齐齐打了个哆嗦。
伊尔贝特颤巍巍开口：“好胆量。”
阿克斯：“好勇气。”
加布里尔：“好机会！”
塞莱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