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把马车牵出来。”
春雨说了一声，回头去牵马车。
“她们也去？”
叶辞渊看向花姝，脸上在强颜扯笑。
“对。”
“………”
春雨把马车牵了出来，几人看着两辆马车面面相觑。
“你过来。”
叶辞渊一把拉起花姝的手，也没管众人的目光，直接将人拉上了马车。
“那边人太多了，你就别过去挤了。”
两人并排在马车上坐着。
花姝想要起身，刚刚抬起身子，叶辞渊眼疾手快地又将花姝拉了回去，
“你说过让我陪你看日出，必须和我一辆马车。”
叶辞渊以为花姝要下车，语气带着急切。
“我只是让她们都上车。”
花姝再一次站了起来，来到马车外看向还有些不知所措的姑娘们。
“春雨，你带她们坐自家马车，跟着我们就行，到了千丈山，春雨和寒酥你们带大家自行往前就行。”
“陆先生，您放心吧。”
春雨安排姑娘们上车后，拿起了马鞭。
花姝也重新回到马车里，坐到了叶辞渊的对面。
“出发。”
叶辞渊站起身，对外面的乘风喊了一声，之后又不着痕迹地坐到了花姝身边。
冷月高挂，朗空星垂。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行驶在村道之上，车轱辘发出浅浅的滚动声，在寂静的夜中格外清晰。
马车里两人虽并排而坐，中间却仍隔着半臂的距离。
“她们怎么也去？”
叶辞渊打破寂静的同时，身体快速地往花姝身边挪了挪。
“她们不去千丈山，去江南。”
花姝直视着前方声线清冷，没有发现异样。
“去江南？”
“嗯，在那边有学堂和医馆需要筹备。”
听到这个解释，叶辞渊很是诧异，凝眉不解地看向花姝。
“你是要做什么？”
“将亭曈扩大。”
叶辞渊看着花姝眸色变得复杂起来。
“又去收留弃婴，又继续免费给穷人治病？这么做为了什么呢？”
“不为什么，只是想要每个人都能有可以活着的权利，不是苟活，是活得自在活得像个人……”
语气只是平淡地讲述，可每一字每一句都砸在了叶辞渊的心底。
一时无言。
昏暗的马车上一双热切复杂的视线凝聚在花姝的脸庞上。
马车似是跑到了山路上，石块坑洼不平，木质的车轮滚在上面颤得整个马车都在摇摆。
还没回答，车轮突然轧过一块突起的石头，整个车身突然向后一个颠簸，花姝重心不稳，猝不及防地撞在了叶辞渊身上。
叶辞渊也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整个人倒在了马车的后背板上，而花姝则倒在叶辞渊怀里。
一时间马车内诡异的寂静。
花姝想要站起来，手无处支撑，只能一手压在叶辞渊的肩膀上借力起来。
起身的动作突然被扯住，叶辞渊迅速扣住了花姝的手。
马车内光线昏暗，两人四目相对，清冷的月光是不是地从飘动的车帘外钻进来，映照着两人的脸忽明忽暗。
花姝忽感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砰砰砰的跳动，扰乱着想要保持理智的大脑。
“我帮你。”
叶辞渊突然开口，只有三个字却满是坚定。
“你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双手更加扣紧了撑在双肩上的纤细手臂。
花姝看着叶辞渊的眼睛，带着困惑的审视。
“你帮我？”
“对。”
“你是王爷。”
“王爷怎么了？”
“你们上位者会想要贫苦百姓都不再无知，会想要女子和男子一般学习和男子一般自力更生吗？”
叶辞渊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片刻寂静之后，才说道。
“你是要让所有人都能够进学堂？要让女子也做官？”
“对。”花姝平静地说着，眼神却是坚毅。
叶辞渊忽然觉得这个想法是如此的不切实际。
本以为她只是可怜那些穷苦百姓与弃婴，没想到竟是要让所有人能有平等的权利。
这不是天方夜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