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你们的福呗！”
张之尧掏出手机操作起来，找到了一条微博递到我的面前。
原来是张之尧前些天发了条祝福我得奖的微博，顺便也为自己的餐吧宣传，而叶甜则转发了张之尧的这条微博，引得不少粉丝都跑来她曾经工作过的餐吧打卡。
张之尧就势增加了一个咖啡师，让白天也增加了一项足够吸引客户的营收。
“你和徐云萱怎么样了？”我给张之尧递了根烟过去。
“什么怎么样？”
张之尧接过烟，歪了歪头示意出去抽烟，但到了外面却另外找了个话题道：“现在店里收益不错，我准备在扬州再拿个店，什么时候没课，陪我去看看。”
“随时都行。”我坦然笑了笑，无所谓道。
张之尧点了点头，随之察觉出异样，不解地看着我问：“是出什么事了？”
“和老孙闹了点矛盾，退出来了，学校那边也停课了。”
听我这么敷衍的解释，张之尧却没深追，又只是点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深沉了。
不出意外，他又将那份股权合同拿了出来。
这次我还真没什么理由拒绝，接过合同随意翻了翻，随之又递到了张之尧面前。
“我想自己成立一个设计公司，已经接受别人入股了。”
张之尧接过我递去的合同，长长吐出一串烟雾道：“那我拿回去再改一改，你负责设计、材料和装修；我负责提供场地和管理。股份分配按照百分之四十九给你。”
起初我是非常吃惊的，稍加思忖后便明白了张之尧的用意。
对他来说，这样的分配方式无疑是非常吃亏的。
因为按照正常来说，我以装修作为投资入股，一般也就是占股百分之二十到三十，而他开出的价码却远远超过了常规标准。
这样分配的唯一好处就是，极其利于店面的快速扩张。
因为看上去我得到的多，却是吃进去多少都得吐出来作为投资，如此循环往复，直到店面不再扩张。
我能看到，张之尧的心是奔跑着的、追逐着的，向着那道遥不可及的月光。
“多了，改成百分之三十吧。”我说道。
“好！”张之尧一口答应。
……
路过吧台的时候，夏尔与我碰肘打着招呼，看到菲菲却是惊呼一声，摊开双手准备来个法国传统的贴面礼。
被我推开后，夏尔假装无奈，摊手解释：“这是我们法国的礼仪。”
“你在华夏大地！”
我指了指他脚下的土地，并不是上演标榜爱国的戏码，只是单纯配合他开着玩笑。
作为长期在中国生活的法国人，夏尔热爱自己祖国的同时，必然也是爱着中国文化，且尊重中国文化礼仪的。
他凭空做了个摘帽子的动作，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
“那我诚挚地邀请你们到我的祖国玩耍。我会在我位于勃艮第，占地三千四百亩的私人庄园欢迎你们的光临！”
夏尔总是记不住他那“位于勃艮第的庄园”占地几何，每次所报数字都不一样。
当然，没人认为他真有私人庄园。
一个拥有私人庄园的法国富家大少，怎么可能在小餐吧卖着两三百一瓶的劣质红酒勉强度日呢？
“陆，要不要来一杯我新捣鼓的‘冬日暖阳’？”夏尔用独特的大杂烩汉语问道。
“既然你都邀请了，捣鼓吧！”
“中！”
夏尔得意一笑，转而看向张之尧：“尧，你要不要也来一……”
没等夏尔说完，张之尧已经转身走了，挥了挥手中作废的合同道：“没那么闲的工夫，我得去忙了。”
没一会儿，一杯散发着刺鼻味道的酒饮端了上来。
我对调酒是一窍不通的，但也知道混合了一大堆洋酒的二锅头里加上生姜汁、洋葱汁和生蛋黄，它绝对不好喝！
“你确定不是在害我？”我有些质疑夏尔的水平。
“不给面子！”
夏尔翻了个白眼，端起那杯看着十分恶心的酒一饮而尽，喝完还抹了把满是胡茬的下巴，咂了咂嘴，一脸的享受。
即便觉着这杯酒真有好喝的可能，我也没有丝毫惋惜的感觉。
乐于去尝试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来自于颜值，若不是食髓知味，谁又愿意甘之如饴地去尝试让人提不起兴趣的新鲜事物？
这次聚会柳熙并没有来，其它人则都到了。
王海洋、龙子延、季安平、姚青，还有张之墨和米娇，至于徐云萱和严明这两个活宝是万万不能请的，天知道我宣布没工作后他们会不会拉我去钓鱼。
开始走菜，我端起酒杯。
龙子延提着杯口看着我，眼含笑意：“先说清楚啊，这顿酒是什么来由请的……升职加薪还是拿下什么大项目，赚到钱了？又或者……得什么大奖了？”
显然龙子延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但不多，一句话扎了我两刀。
“陆总这是拿到大项目了啊！有没有机会带我们玩玩？”
“得奖……什么奖？”
“你还不知道啊？全国室内设计大赛，金奖、新秀奖，咱们陆总是全场唯一双奖项获得者！”
……
几人兴高采烈地讨论着，气氛热闹多少受到氛围的感染。
我没有反驳什么，只是说道：“奖嘛，马马虎虎；钱嘛，肯定也是赚了点啊！所以赚到钱，买了车，肯定就得到你们面前炫耀炫耀了。”
“靠，不早说，我什么都没准备！”王海洋拍着大腿。
季安平也发出谴责：“不够意思，也不提前说，害我也空手。”
买车在我们普通人看来已经算是大事了，请客吃饭是该有些表示的，我没刻意说，就是怕他们有所准备。
王海洋、龙子延和季安平自然是措手不及的，但姚青还是有所准备。
他淡定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来：“大师平白无故请客，你们也不想想情况就来，怪谁？”
我几乎可以肯定，此刻他的兜里至少还有两个大小不同的红包，以应对各种不同情况发生。
关于人情世故这块，姚青向来拿捏得很稳。
这几个月，我给他介绍过几个衣柜单子，事情做的都很漂亮。
而且不管订单价格多少，绝对不差事，只要定金一收到，立马就会把提成给我打来。
我曾问过他：“如果对方退单你怎么办？”
当时他两手一推：“都已经在我这里签了单，还退单，那说明我没本事把客户留下来，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尽管安心拿钱。”
这样的人到现在都没成功，只能说是时运不济。
“我从老孙公司里出来了，打算自己开个公司。”我没有接红包，举起杯子，在几人诧异目光中和每人的杯子都碰了下。
“第一杯，敬自由！”
我绝对是良好氛围的破坏者。
一句话后，几人都是面面相觑，一时都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木讷地举着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