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不用你说，我都记心里呢。”赖狗子在她身旁小心的扶着，护着她回自己的新屋子那了。
一行人回了张家老宅，张小山把院门一关。张小山也懒得轰走那些瞧热闹的人，这事全村人都看见了，脸已经丢尽了，只让他大哥尽快休了这个女人了了这事。
瞧热闹的见人家关了院门也不走，围着张家的院门往里头瞧。一个个的就等着看个结果，小声的交头接耳些猜测。
张小山已经是忍到极致了，走到张小林身旁。“大哥，这事你表个态。爹娘呢？他们没跟你一起回来？”徐氏正被张勇拦在东屋里，气得心绞痛。
张小林看着堂屋里坐在小兀子上衣衫不整的周氏，周氏忐忑不安的盯着他。“你可不能休我，你答应我的，不论我干啥你都不会休我，这话是你说的不？”
张小林目光冰冷，额前的长发还遮挡着那条长长的骇人的疤痕。当初家里给他说了媳妇，他也曾暗暗发誓会对她好，后来没了第一个闺女，他没怪她反而对她更好。
在知道第二个闺女竟是被她害了，他没法再对她好了。可自己就是半个废人，休了这个婆娘，还会有哪个婆娘愿意跟他。那个“休”字卡在嗓子眼就是吐不出来，他就只想着凑合的过一辈子算了。可如今，全村人都知道他被戴了绿帽子，他该怎么办，谁能告诉他，他该怎么办？
“休了，休了这婆娘，我们张家丢不起这人。”张勇从屋内出来，进了堂屋。“里正正好也在，周氏偷人不管是村规还是见官，休是肯定的。”
张勇自打几年前被熊瞎子差点要了命后，家里的事基本不大管，自己这身子骨也管不了。家里的事一直由徐氏做主，外头的事两兄弟拿主意，基本都是听张小山的，他只帮衬帮衬，可这回他得拿出大家长的气势了。
“公爹，不能休我，不能休我，休我我把你们家的丑事全抖出来。”周氏一下子扑到张勇脚边。
这话一出，那些看热闹的都竖起耳朵听。“哟，张家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呐！我们可都没听说过啊。”
张勇被周氏给唬住，一下子有些犹豫的没开口。
在一旁一直静观其变的沈杏眉头紧皱，这周氏就是拿捏住了张家人，怕她说出第一个女婴怎么死的，怕她把脏水往徐氏身上泼。
他们都怕，她可不怕。她往周氏对面一站，“大嫂，你说的丑事我也才知道，是说你亲手害了你自己的闺女吗？”
“没有，没有，不是我，是娘。”周氏连连摆手，话已出口觉得不对，立马改口说，“不是，不是，我没生过孩子，我没有孩子，我想要儿子呢！”
沈杏心里冷哼面上不显，紧逼着问，“你是说你没生过孩子？还是说你没有害过你亲闺女？”
“你胡说，”周氏恼怒的站起来就想抓沈杏，张小山眼疾手快一个飞腿一脚把她踢开。
周氏作势往地上一趴，“打人啦，他们张家欺负人呐，我天天被打啊！大家伙刚瞧见了，不知老大打我，连小叔子也打我，一家子打我，我没活路拉，老天爷诶！”周氏豪开了，嚎啕大哭，不管不顾。
张小山拉着沈杏站到一边，不让她靠近周氏。沈杏心里想的是这事得有个结果，这个女人太歹毒了，连自己亲闺女都不放过，如今又黑白不分的乱说一气。张小林又是个闷葫芦，只知道半低着头，这个家里人的性子，周氏是摸的清清楚楚。
沈杏拍了拍张小山拉她的手，示意他放心。“大嫂，我刚问你话呢，你不是要抖张家的丑事吗。我都好奇了，是什么丑事？你生没生过孩子？”
外头好奇的人爬上张家院墙，坐在墙头上盯着堂屋里的人，“诶哟，这张家有啥丑事被她拿捏了，你们看这一家子人都不敢拿周氏怎么样呢！”
“可不是，要是我婆娘偷人，直接休了，有什么好说的。可你看那张小林半个屁都没有，他不会真不能干那事吧？”人群里传来不可言喻的讥笑声。
堂屋里，“我，我生过个孩子，被娘给捂死了。”周氏断断续续的说，眼睛不时的瞟向张勇和张小林。
“你放屁，当着里正和大家伙的面咱们掰扯掰扯。你生了女娃，我们一家子哪个嫌弃了，我好心好肺的伺候你月子，你娘家都不管你。你还诬赖我，周氏我今天跟你没完了。”徐氏捂着心口，从院子里进来就是一顿骂。
“不是让你别出来吗？小心气坏了身子。”张勇一见着徐氏就急了，连忙扶着她坐下。
“我不出来成吗，让她胡说！”徐氏瞪着周氏，恨不得立马休了她。
沈杏扶额，一个个的除了争吵，都忘了为啥事吵的了。沈杏把话头拉回来，“大嫂，也就是说你确实生过一个孩子，还是个女婴，是吗？”
周氏见沈杏一本正经的问她，眼里没有嘲笑和鄙视，迟疑的点点头。
“那就相左了，刚才在瓜地你说大哥不能‘人道’，也就是不能跟你生孩子。那请问你这个孩子哪来的？跟谁生的？”沈杏这话一出，大家才明白沈杏刚才为什么一直问周氏生没生过孩子。
徐氏这下子高兴了，“你个嘴巴胡沁的，我们家老大咋不能干那事啦。行，沈杏丫头说的对，你那个娃是跟哪个野男人生的？”
院子外头，“诶哟，真没听说周氏生过孩子啊，你听过没？”
“没听说过啊，看来在徐葫芦之前就偷人了，真不害臊。”人群里说风就是雨的嘲笑着。
周氏一听这，连忙摇头，“我没有，我没有，那孩子真是小林哥的啊，小林哥你说话啊，你说话啊。”周氏急了。
沈杏淡淡的一笑，“那就是说大哥的身体没毛病了，那个孩子是大哥跟大嫂的闺女。生了几个闺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