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没关系吧？”
许泱泱说的很小声。
褚迎春回头，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你们这些小姑娘，就是喜欢不把这些事儿当回事儿。以后有你难受的。”
“我就是问问。”
许泱泱走到褚迎春身边，把脸盆接过来自己端着。
褚迎春苦口婆心地说：“你看看你姥姥家隔壁那个老太太，就是年轻时候家里苦，没柴火，舍不得用热水洗衣服。现在那个手指头都变形了，一到冬天手指都就钻心的痒，还疼。”
“我……我不用冷水洗！”
许泱泱被吓着了。
她以后还是找一个冬天愿意洗衣服的男人吧。
光看脸是不行的，得会做家务才行。
“去洗吧。”
热水倒好，许泱泱端着盆儿回了自己屋。
洗脸盆的夹子上，还有一块白色的香皂。
这年头，香皂也算是奢侈品了。
一般人家都没有。
许泱泱用香皂洗了脸，回到屋里，拿毛巾擦脸。她打算对着镜子梳头，就看到一瓶新的雪花膏摆在柜子上。
她来的突然，可大姨把东西都帮她置办好了。
不管哪个世界的大姨都是最疼她的。
这辈子她哥梁卫国说媳妇，她可要在旁边好好看着。万一这边还有那个姓孙的女人，她无论如何都要把他们给拆散了。
就算她说话不管用，不是还有她彩月姐吗？
许泱泱打起精神，擦上雪花膏，梳好头发就听见大姨在喊她。
“泱泱，咱们走了！”
“来了！”
许泱泱没梳着大辫子，而是把头发从中间分开。从头顶梳成排骨辫，到了下面，编成有点松的六股辫。
若是戴上帽子，都可以去夏威夷度假了。
“你先吃饭。”
到了食堂，褚迎春端了一碗粥，还有一个煮鸡蛋过来。
许泱泱看到桌上就一个人的饭菜，惊讶地问：“大姨，你呢？你不吃吗？”
“哦，我吃过了。吃完回家把衣服洗了又过来的。”
许泱泱：“……”
她还以为自己起来的够早了。
现在看来，她还是起晚了。看来明儿还要早点起来，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办得到。
许泱泱有点惆怅。
她心不在焉地剥着鸡蛋，面前一暗，紧接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端着一碗粥，站在她面前。
“方便坐这儿吗？”
“方便，那有什么不方便的。”许泱泱没多想，顺口问道，“你没去部队啊？”
“我受伤了，这段时间还在养伤，暂时不用去部队。”程聿安面不改色地说。
许泱泱关心地问：“你伤到哪里了？严重吗？”
“还行。”
程聿安眉心微蹙，似乎扯到了伤口，手臂垂在一旁，一直是单手吃饭。
其实他一大早就去了，把自己的结婚申请放在领导桌上，就匆忙赶来食堂。
男人眸光深邃，淡淡地扫过眼前的小姑娘。比起昨天风尘仆仆的模样，今天穿着藏蓝色的小褂，衬托着手腕格外白皙。头发不似别的女同志，梳成一个大辫子，或者是两个大辫子，她还编了花样，一看就知道是个爱美的小姑娘。
他漫不经心地单手把鸡蛋敲碎，半天没剥掉一块鸡蛋壳。
许泱泱想着这人昨天还出门接自己，主动说：“程营长，你的手不方便，需不需要我帮你剥鸡蛋？”
程聿安把鸡蛋放在她面前：“那就麻烦许同志了。”
“昨天的事情我还没感谢你呢！今天只是帮你剥一个鸡蛋，你就要感谢我？”许泱泱那双大眼睛仿佛会说话，男人跟她对视一眼，淡淡地移开视线。
“那我就不谢了。”
“本来就不用谢的。”
许泱泱心里发愁，这六毛钱她得剥多少个鸡蛋才能把人情还的清啊。
“程营长，鸡蛋剥好了。你就这么拿着吃，还是我给你放到粥碗里？”许泱泱自己都是把鸡蛋放在粥碗里的，但她不知道别人喜不喜欢这样吃。
“我用手拿着吧。”
“哦，那给你。”
程聿安伸手去接。
剩下的鸡蛋壳很小，许泱泱还以为他会抓着剥好的鸡蛋，准备把鸡蛋壳顺手剥下来。谁知道程聿安也要去鸡蛋壳的那头，两人的手不可避免碰到一起。
许泱泱都不敢抬头看人家，都没确定程聿安抓住没有就飞快地把手收回来。
她拿起筷子低头吃饭，耳朵有点红。
任谁进来看到这一幕都能察觉到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食堂门口涌进来好几个女同志，视线第一时间落在程聿安和许泱泱身上。
其中一个个子高挑的年轻女孩儿脸色骤然一变。
她抿着唇，死死地盯着许泱泱，恨不得把她的脸看烂掉。
这么强烈的视线，恨不得杀了她似得，得多大的仇才这么看她？
许泱泱扭头，看到个清秀的女同志正盯着她看，她把人家上下打量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许泱泱不知道自己刚刚那漫不经心的一眼，给旁人造成了多大的打击。
“这姑娘也忒标致了吧！”
这是所有人的心声。
小姑娘那皮肤白的过分，高鼻梁，大眼睛，小巧的唇，粉的噜嘟，像极了树上的樱桃，特别诱人。
看着年龄也不大，身上还带着小姑娘特有的青涩。
只一眼，大家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
美！
没办法用语言描述出来的美。
如果非要描述一下，那就是五个字：“真是太美了！”
“那是谁啊？”
“我也想知道。”
“咱们这儿啥时候还有这么漂亮个小姑娘？”
“难不成是程营长的未婚妻？”
最后一句不知道是谁说的，门口瞬间安静。
“不可能。”
说话的人是那个年轻的女同志。
有人好奇地问：“方大夫，你怎么知道那不是程营长的未婚妻？”
方念慈努力维持平日端庄的模样，语气淡淡地开口：“昨天我还听部队里的战士说，程营长的父亲在催婚。程营长要是有未婚妻，程营长的父亲还用得着打电话过来？”
有人信了，有人不信。
大家更好奇那个姑娘和程营长的关系。
“是不是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有人提议。
有人响应：“那我去问问。”
刘翠花有私心，她家里边三个儿子呢！一个都没娶上媳妇。平日里只要一提，就挑三拣四的。她就不信，这么标致的小姑娘，她不争取一下，她儿子肯定就愿意结婚了。
刘翠花呵呵地走过去，一开口嗓门贼大，整个食堂的人都看过来了。
“程营长，这是你未婚妻还是你妹妹？要是你妹子，你觉得我们家咋样，我们家可是三小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