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旧金山的夜景绚烂耀眼。
美国西海岸的繁华，在这片纸醉金迷的城市，他们不过是行色匆匆的过客。
短暂居住一晚，然后回到属于自己的城市。
车子驶过跨海大桥，前方是更为明亮的城市夜景。
池柚打开窗，手机镜头对着窗外录了一段旧金山的夜景视频。
她粗略预览了一下视频，才发给陈谢年。
视频不小，费了一点时间才传送出去。
配文：【和同事们去吃夜宵。】
陈谢年很快回复：【嗯，三藩的夜景很美吧。】
【嗯。】
池柚顿了顿，老实地跟陈谢年报备：【这一次的副机长是陆卓然。他转国际线了。】
车内，池柚手机震动的声音频繁。
司机的车载音响播放着北美最流行的乡村音乐，音乐和缓，池柚的手机震动声音显得很突兀。
前排副驾驶上，陆卓然笑着回头，打趣：“陈谢年查岗了？”
池柚笑了笑，摇头：“每次落地后，他都会问我有没有抵达。”
这话让陆卓然拧起了眉：“每次？他是在你身上安了GpS吗，怎么做到准确掌握你落地的时间的？”
池柚愣了愣，虽然陆卓然的话只是玩笑，却也让她感觉很奇怪。
这的确是一个池柚以前没有关注过的问题。
但池柚认为如果对方是陈谢年，也不奇怪。
她解释：“我起飞前都会和陈谢年说一声，他会计算飞行时间。”
陈谢年的数学计算能力，没有人质疑。
陆卓然不置可否地点头，说笑道：“炫耀陈谢年是人形计算机啊？”
“哪有，虽然这是事实。”池柚抿着嘴角笑。
陆卓然不是第一次飞国际线，之前也作为副机长在国际线实习过。
只是国际线飞行时间久，日常出行更不自由，陆卓然更喜欢待在国内，飞飞川藏，后来就一直留在中部航线。
也是在车上，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池柚才知道，陆卓然为什么突然转国际线来。
“陆卓柠那家伙马上要回巴黎了。我想转国际线后，以后主飞欧洲，还有机会能常去巴黎看看她。”
说到这，陆卓然头抵着座椅靠背，无奈地叹了一声：“陆卓柠也真是，一把年纪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让我们操心。”
“你们。”池柚打趣道，“除了你还有谁啊？”
“还能有谁？”陆卓然翻了个白眼，指着前方一栋高楼外墙的LEd广告屏。
深夜，广告屏的灯光耀眼，一个黄色的t和一个红色的Y撞在一起，组成了tY的LoGo。
这是tY进军北美市场以后投放的地广。
“这个冤大头咯。”
这自然指的是沈淮书。
陆卓然和陆卓柠兄妹俩平时总是吵吵闹闹，看着像一对冤家。
但实际上，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非常护短。
池柚记得高中的时候，陆卓柠在学校被别的女生欺负，陆卓然那时候高三，冒着被处分的危险跑去找那女生算账。
完全不理会自己曾经说过“好男不跟女斗”的豪言壮志。
后来陆卓然才说，全天下只有自己能欺负陆卓柠，别人可不行。
有一个哥哥，真是件幸福的事。
池柚很羡慕陆卓柠，能有一个亲人能一直陪着自己。
除了机长和乘务长几位年长一点的机组人员，剩下的人都被陆卓然哄着到了附近的小酒馆。
陆卓然分明没有飞过旧金山，却对这附近的美食了如指掌。
他把菜单递给池柚，笑着说：“这家酒馆的龙虾三明治是一绝，搭配他们的黑啤，很绝。”
池柚点了一只龙虾三明治和一杯苹果汁。
酒馆内，几乎满座，大多都是年轻人在聊天休息，也有几桌像他们一样的机场工作人员，下了班来聚餐。
连续工作十一个小时，同事们都疲惫不堪，他们带的盒饭和飞机餐只能算顶饱，自然没有龙虾三明治美味。
饥肠辘辘的时候，吃上一只热气腾腾，刚烤好的龙虾三明治，所有人都餍足地叹了声气，再配上一口啤酒。
最年轻的男同事叹道：“果然有然哥在，咱们日子就潇洒啊。”
“那是你们原来太不懂得享受生活。好不容易安全着陆，自然得吃顿好的犒劳自己。”
这是陆卓然的习惯，每次飞行结束都会找当地的美食好好享用一顿。
龙虾肉鲜美弹嫩，池柚没一会儿就吃了一半三明治。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池柚看了眼屏幕。
屏幕上，是陈谢年的名字。
陆卓然瞥了眼那光亮，笑道：“陈谢年的电话？”
池柚抱歉地笑了笑，拿着手机到安静点的角落，接起电话。
在Uber上告诉陈谢年，自己和陆卓然在一起吃夜宵后，陈谢年就一直没有回应。
这一路池柚一直有些担心，怕陈谢年想多，吃醋，不高兴。
刚才吃龙虾的时候她也心不在焉的，同事们聊天，她也没有接话。
这会儿见陈谢年打来电话，池柚心沉了沉，心想，陈谢年这是打电话过来兴师问罪吗？
池柚接起电话，想着如果陈谢年态度不好，她就挂他电话，晾他一阵子。
刚接起电话，陈谢年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还在吃夜宵吗？”
“嗯，龙虾三明治，之前吃过另一家的，都很好吃。”
池柚的声音轻松愉悦，陈谢年声音里也带上了笑意：“好吃就行。早点回酒店睡觉。”
他丝毫不提及陆卓然的事，池柚有些好奇：“你不问问我，陆卓然怎么也在吗？”
“你们公司的人事变动，和我无关。”
说到这，陈谢年顿了顿，语气里带着讥讽和傲慢。
“再说了，他有那个心也没戏。我没有危机感。”
他倒是信心满满，完全不担心自己被别人拐跑。
池柚听乐了，笑道：“你怎么就能没有危机感呢。说不准哪天我变心了呢？”
“不可能。”陈谢年轻笑一声。
窗外璀璨的夜景里，池柚听见陈谢年在耳边笃定地说道：
“你只能是我的。就像我这一生一世，心里只容纳得下你一个人一样。”
“池柚，我知道，我们是一样的。”
他的声音，坚定，温柔。
美丽的夜色里，他的声音如同美酒，让人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