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颗灵石落入手中，郑钱浑身说不出的舒畅。
他侧了侧身，让出一条道：“ 二位里面请。”
江妙妙扯了下嘴角，还未进入秘境，十四颗上品灵石就出去了。
“真黑。 ”她啧了一声。
郑钱摇了摇扇子，仪态潇洒不羁，“宗门爱财，取之有道。 ”
“ 谁让这秘境生在我云华宗，天赐的富贵，尔等只能酸一酸。”
月苍涟目光如炬，邀看了一眼秘境的方向，“是祸是福那就说不准了。 ”
郑钱深深看了眼月苍涟，只觉得此人莫名有些眼熟。
连化神初期修为都无法看出此人的境界，此人只怕深不可测。
郑钱语结，半晌笑道：“ 二位往里走，在下先失陪了。”
“郑师叔，此人一直闹腾，就是不肯给进山费。 ”
江妙妙看了过去，还是之前壮汉修士。
她唏嘘了会，还好自己有点小钱。
从黎山峰得到的灵石还没有花完，若是没有灵石，只怕连进秘境的资格的机会都没有。
“ 两颗上品灵石？老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多灵石，吃屎去吧。”
壮汉修士气得脖子通红。
郑钱面带微笑走了过去，他毫无波澜地释放出自己的灵压。
顿时，山谷犹如静止了一般。
壮汉修士脸色苍白，咬牙脱下鞋子从脚丫缝隙里掏出了两颗上品灵石。
江妙妙两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嘴巴能塞进一整个鸡蛋。
那不是纸币，是两颗石头啊。
铁打的脚，都不嫌硌脚的吗？
郑钱手持折扇抵在鼻尖，微微退后了半步，“ 你，把灵石收下。”
“是，郑师叔。 ”
江妙妙从震惊中海回过神，视线不知不觉飘向月苍涟的脚下。
黑色的长袍垂落在地，他的脚隐藏在下面，冷白的脚背泛着玉的光泽，脚趾微微翘起。
月苍涟冷着脸：“ 你看什么？”
江妙妙嘀咕了声，“不穿鞋不怕硌脚吗？ ”
“想知道？ ”月苍涟似笑非笑。
虽然不知道月苍涟为何不爱穿鞋，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癖好。
就像那个灵石藏脚趾缝隙的修士一样，江妙妙觉得自己应该要尊重。
“ 虽然我是想知道，不过我相信尊上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您不用说的。”江妙妙挤出笑容。
月苍涟没什么表情，但江妙妙还是从他细微的表情里看出一丝冷意。
江妙妙缩了缩脖子。
“想知道也很容易，你脱下鞋子走几天就知道了。”月苍涟幽幽道。
江妙妙干笑，“不用了，我还是喜欢穿鞋。”
下一刻，月苍涟蹲下身，抬起她的一只脚。
江妙妙重心不稳，左右摇摆。
感受到四周聚过来的视线，她又羞又急。
“停下。”她语调局促，尽可能地压低声线，“别人都往这看呢。”
月苍涟很轻地挑了挑眉，“你不是想知道吗？”
江妙妙一脸羞赧，“我，我不想知道了。”
月苍涟放下她的脚，一双漆黑狭长的眸子盯着她，慵懒道：“本座可给了你机会，你自己没把握。”
江妙妙怒目圆睁，嫩啪啪的脸蛋闪过羞怒。
月苍涟眼睫低垂，浑身散发出一丝凉意，缓缓道：“你知道比灵气入体更难控制的是什么嘛？”
“什么？”
“脚部的灵力控制。”
月苍涟的表情有些恍惚，“四肢百骸的灵力，最难控制的就是脚部，如果不想脚受伤，就必须调动丹田的灵力流向脚部，再用灵力筑成防护罩。”
“每日每夜，每时每刻都不能大意，不然灵力不稳，就伤脚了。”
江妙妙咕哝一声，“躺着不就好了，不用脚就不会受伤。干嘛自己找虐，修炼应该是件痛并快乐的事情，这种只有痛的修炼方式我才不要尝试。”
“不痛又怎么能刻骨铭心。”月苍涟瞳孔却像寂静的大海，仿佛在酝酿什么，须臾间有归于平缓。
脚丫缝里藏灵石的大汗凑了过来，他声音洪亮，“没想到小兄弟也知道这种修炼方法。”
宋大山脸上带着觅得同道之人的喜悦。
月苍涟冷淡了扫了他一眼，仿佛他是一团空气。
宋大山也不恼，继续用他高亢的音量道：“我将灵石藏鞋里，其实是也是在锻炼如何控制灵力。”
四周的修士们恍然大悟。
“竟然有这种修炼方式？”
“适才还以为他只是个穷鬼，连乾坤袋也没有，原来是刻意而为。”
宋大山龇了龇牙，笑开了，“人手一个的乾坤袋我怎么可能没有。”
说完他笑眯眯地朝江妙妙眨了眨眼，
江妙妙秒懂，回了个眨眼。
宋大山友好地再次眨眼。
江妙妙不服输，又用力地眨了下眼。
她这该死的胜负欲。
月苍涟扯了下嘴角，“走不走？”
“走走走，等我。”说完，她朝宋大山喊道：“道友，下回继续比。”
宋大山咧嘴一笑，“行啊，我叫宋大山，道友怎么称呼？”
“江妙妙。”
──
秘境界门处。
阮甄甄陡然回眸，若有所思道：“刚刚好像有人在喊师姐的名字。”
“江妙妙？”
“与魔族勾结之辈，我若亲眼见到必要杀了她。”
听着宗门同辈的话，阮甄甄垂下眸子，“师姐也是被蛊惑的。”
小师弟厉卓禹义愤填膺道：“她帮助魔头逃出宁幽塔是不争的事实，师姐你就别帮那个女人说话了。”
“小禹，妙妙师姐总归和我们同门一场。”
厉卓禹一脸愤慨，“我没有她这个师姐，再说她都被逐出师门了。还与她讲什么同门之情。”
阮甄甄声音低落，“都是我的错，没能早些发现师姐的异常。”
“甄甄，你太善良了。”
“她当魔头的走狗是她的选择，怎么也不能牵连到你身上啊。”
周围同门纷纷赞同。
一旁，凤司溟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
月魔抢走《凤兮图》，还当众让他出丑，这笔账他记下了。
他脸色通红，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阮甄甄关心道：“小，司溟，你内伤还未好，进秘境太危险，还是在这里等我们吧。”
“你放心，我会为你找到碧血花。”
凤司溟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满眼阴郁，“我不是凤族少主，就连你也瞧不起我吗？”
把我当累赘吗？
他很想问，却没问出口，连他自己都很不想承认。
那一日被魔头震碎心脉，凤司溟金丹后期修为一下掉到了金丹初期。
阮甄甄咬咬唇，“没有，无论你是不是凤族少主，我们都是好朋友。”
厉卓禹大步上前，提着凤司溟的衣领，恶狠狠道：“我师姐对你如何，大家都有目共睹。你再惹她伤心，我饶不了你。”
凤司溟推开他，目光划过阮甄甄湿润的眼角，忽然不知所措。
他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变成这样，满身荆棘。
从那个大字报开始，他似乎就开始诸事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