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兰，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吃了齐大科长的“爱心”早餐，将其他人安排出去后，秦肖就带着樊晨进了询问室。
这一回，她将某科长留在了外面，旁观。
蒋小兰瘫坐在椅子上，经过一夜，她的精神已经彻底崩溃，比之前死了丈夫还要更加颓然。
看着她一夜之间仿似老了二十岁，满脸死灰，大家也真是有些感慨了。
“秦队长，我命苦啊！”蒋小兰慢慢抬起头，满目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好一会儿，终于，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
低喃的声音渐渐变大，很快，询问室里便响起了蒋小兰的哭嚎声。
看着这哭的好像有天大的冤屈的人，秦肖抿着唇，并没有出声阻止，任由她发\/泄着。
一旁樊晨怔然的看了眼自家满脸冷沉的头儿，又皱了皱眉头，看向蒋小兰。
便是从警几年了，他也没见过哭的如此撕心裂肺的人。
“我跟王有是同学，你们应该能查到，从上学的时候，他就特别照顾我，尤其是我父母相继去世，他的照顾让我觉得格外温暖。”终于，蒋小兰哭声渐停，长长的叹了口气，幽幽的开口。
双眼一片死寂，再也不复之前的精气神。
“因为认识多年，他父母也算认可我，等王有的工作稳定了，我们便结婚了。”
“我以为那是我幸福的开始，可是，天不遂人愿，我的苦难依旧。”说着，蒋小兰擦了一把眼泪，露出一个极是苦涩的笑容。
“眼见我们都到了而立了，可惜，我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为此，王有的父母着急的恨不得跟我们住到一起，天天看着我们，他母亲也是想了各种食补、药补的让我们吃。”
“王有对此烦闷不已，没少跟父母吵架，连带着跟我也日渐疏远，因为我也想要个孩子。”深深的吸了口气，蒋小兰的神色越发的茫然和木讷了。
“我一度以为是我的问题，因为王有如此，他父母看我的目光也有些变化，于是，我悄悄去医院做了检查，我没有任何问题。”
“于是，我小心翼翼的试着，想要王有去一趟医院，没成想，他竟然勃然大怒，我生平第一次看见那样的他，仿佛恨不能吃了我，我彻底懵了。”
秦肖听的拧眉，却也没有打断，虽然，蒋小兰说的这些，可能没什么太大作用，但，她也看得出来，这个女人确实是不堪重负了。
“先前，他母亲神秘兮兮的说有人有药，特别有用，说这些的时候，她看着我的神色还带着一些嫌弃，我知道他们的意思，如果，我再不怀孕，他们就要商量儿子离婚了。”蒋小兰的语气带出一丝恨意和冷然。
“我当时也是真气了，你儿子不行，却要我承受你们所有人的怒气和怨怼，于是，我直接拿出了检查报告，告诉她，是他儿子不行，她有药么？”
“她傻住的样子，让我又解气又难过，毕竟，以前他们对我也是真的很好。”
“蒋小兰，她的药从何而来，你知道？”听到蒋小兰提及药，秦肖脸色一凛，终于，出声了。
“后来知道了。”蒋小兰抬眼看了看她，点点头，“当时，她回过神，看着是有些不相信我的话，不过，我有检查报告，她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说得问问有没有合适的药？”
“一个月前，她把药给了我，不过，她不知道，她去找人的时候，我跟踪了她，我没想到，那个有药的人竟然住在二号楼。”蒋小兰皱起眉峰，再次重重的叹了气。
“我拿到药，并没有立刻用，因为我实在是不怎么相信，万一，王有吃了出点什么问题，真是后悔莫及了。”
大家听着这话，都在心里暗暗赞同了，这才是正常人应有的反应。
“可是，王有的母亲似乎深信不疑，不止她催促我，连带他父亲也开始催促，可我依旧不死心，想让王有先去一趟医院，再次劝说无果，我只好听了他父母的，悄悄的将药掺进食物，让他吃了。”蒋小兰说完，眼泪再次决堤，捂着脸，呜呜直哭。
“头儿，根据王有的行程数据看，王有半个月前去了外地出差，一向工作能力不错的王有这次失败而归，领导质疑他，还发生了争执，这应该就是王有被辞退的原因。”樊晨看了眼蒋小兰，转头低声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他失败是因为他出现了异常，而被辞退后，他的异常越发明显，这才让家里人察觉了，却不知是何原因。”秦肖点点头。
昨晚上，看来的确是有人杀人灭口。
“蒋小兰，昨晚你去找的那个人就是给王有母亲药的人，是么？”秦肖思忖了一会儿，然后，再次开口问道。
“应该是吧！”蒋小兰摇摇头，哽咽的、不太确定的说道。
“之前，我只看了个大概，的确是个女人，而，昨晚，我并没有看的太清楚。”
“昨晚，你为何去找那个人？”秦肖眯着眼睛，看来这个蒋小兰的确不是有些人刻意培养的。
“本来我们只以为王有是病了，可，却劝不了他去医院，这半个月，不止我，就连他父母也被他打过，我们也想强制将他送去医院，可是，还没来得及，他就……”
“昨天在警局，我思前想后，总觉着事情不对劲，他父母的态度也有些奇怪，我本来没想过，他这病会跟我们那事儿有关系。”蒋小兰叹口气，抽噎了几下，摇头苦笑着继续说道。
“回到家，我越想越坐不住，就想亲自去问问那个人，结果……结果，你们就知道了。”蒋小兰抹去一直不曾间断的泪水，“至于那个人姓谁名谁，到底是什么人，我压根就不知道！”
“蒋小兰，你说的事，我们都会核查的，不过……”秦肖心里暗叹，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还真是让人感慨了！
“你还年轻，如果你真是无辜的，往后的日子还长，可以重新开始的。”
说完，秦肖便站起身，招呼樊晨离开，然后，又让樊晨找了个女警员过来陪着蒋小兰。
“那些人，难道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来找实验的人？”看着一脸沉思的齐湛，秦肖低低的叹息了一声，问道。
“我让人去暗查，看看其他几个人是否有雷同的遭遇。”齐湛看了她一眼，没有赞同，也没有否认。
“不过，蒋小兰的疑惑倒真是个疑点，王有的父母，也不是真的无知，怎么会那么相信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