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江青宴自动脑补出一系列社会纪实阴谋。
不过才脑补出一个开头，那打工的男生就觉察到什么，抬头看了过来。
江青宴……江青宴抬手就是一句：“哈喽呀~”
默默窥屏的江小暖震惊看着身边的二傻子。
我的姐，你又在抽什么风？
“你同学，我不该打打招呼？”
“什么呀！”江小暖简直社死：“我跟他又不是一个班的！”
但凡是一个班的，就别说暗戳戳观察了，她认出老同学的第一眼扭头就跑。
主打不熟。
“哦。”
江青宴后知后觉抿紧嘴巴。
那就尴尬了。
不过对上那男生迷惑的目光，江青宴伸出了更热情的手。
“嗨呀~~~~”
尴尬什么的。
不存在的，只要她不尴尬，尴尬就永远追不上她。
啊！
江小暖在内心无能狂怒。
趁着江青宴还没反应过来，上手一捂，对她的小何姐使了使眼色，两人齐心协力把犯病的江某一起拖走了。
只留那男生拿着抹布，一脸看傻子的惊奇。
-
晚上。
卸掉大鼻子的江青宴用嘴卷着中性笔，抖着腿，神色凝重地思考事情。
江小暖担忧：“怎么了？姐？”
是不是她下午把人怼傻了？
江青宴愁苦摇摇头，“我在思考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江小暖立马想到下午见过的那个年级第一。
说实话，以前听说年级第一退学时，她简直震惊到下巴脱臼的程度。
她们县一中的年级第一诶。
每年校领导爱护的重点学生诶。
属实是家里拖后腿，校领导都要亲自登门上访，让孩子好好学习的程度。
虽然她们石水县很偏僻，但教育还是重视的。
每年的生源大赛，就靠高考出成绩了。
而高考成绩中，小县城最关注的，是年纪第一能不能考上清京大。
一旦考上，祖上十八代都跟着出息。
简称，祖坟冒烟。
就这么重视，年级第一怎么能在高考前一个月退学呢？
江小暖不懂。
不过那时候也是高考关键期，她尚且自顾不暇，哪里有心情打听别人的八卦。
倒是今天乍一看见，好奇心又上来了，跟闺蜜陆沅沅聊了一会儿，打听出一些不怎么切实的八卦。
“是吧，现实好黑暗的，太坏了，他们欺负人。”
说到这里，江小暖就特别感同身受。
要细究起来，当初周悦音对她，绝对算是校园霸凌了。
只是霸凌没过多久，直接被更恶的匪头吓傻了。
可见，人善被人欺，对付三观不正的东西，就不能用三观正的道理去劝服。
直接以恶制恶，莽上去。
江青宴：“？”
“什么欺负人？”
她只是在思考学渣逆袭成学霸的可能性有多大而已。
真的会有年级倒数第一逆袭上重本的励志故事吗？
尤其是她这种，年纪大了，脑子水平很难跟上的富婆。
“年级第一啊。”
江小暖都被问傻了，“怎么？你不是在感慨他的遭遇吗？”
我为什么要想不开去感慨一个陌生人的遭遇？
江青宴惊。
不过她很快瞧出一点毛窍。
她的老妹儿，既不追星，也不馋帅哥，一心搞学习和钱。
这回终于来点感兴趣的男生了，她做姐姐的，不得好好八卦八卦。
“啊对对对，我是在感慨。太惨了太惨了，惨无人道啊简直是。所以他遭遇什么？”
江小暖：“啊？”
你啥都不知道你就说惨？
江青宴：“啊？”
你的年级第一，你不知道，我知道？
姐妹两个对视一眼，互相嫌弃撇开头。
“听说，听陆沅沅说的。他应该是得罪了人。”
江青宴瞪大眼睛：“然后呢？”
“然后那人应该势力挺大的，不然一个全校第一呢，就算他家里人不在意，咱校领导不可能不在乎，拼死都得保下来。”
江青宴了然点点头：“再然后呢？”
江小暖：“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教育局的，也不是当老师的，我这还是靠人打听的。”
江青宴点点头，顺着江小暖的话题，扯出了一系列听着觉得离谱，但现实生活中确实存在的惨案。
听得对社会充满期待的江小暖差点打起了退堂鼓。
“有，有这么糟吗？”小暖妹子开始怀疑人生了。
“当然了，你瞅瞅，你老姐不就是这例惨案。”遭遇社会毒打的江青宴颇为感慨。
江小暖上下打量了一下江青宴。
前年以前，她姐确实挺惨的；前年以后，她姐就跟开了挂似的。
有房有车有妹妹，哪里惨了。
江青宴逮着机会就跟小妹灌输阴谋论，“你别不信你姐，我那阿里迅腾，我要不是个大方美丽，还擅于发红包的好老板，我那点项目，早被洛京那个人渣撬光了。”
“妹妹，你别看你姐挣了大把钱，其实更大把的钱都被洛京挣去了。就这，他也未必知足，但凡你姐没赚钱的好点子了，他就想办法把你姐弄成养老的股东你信不信？”
对于洛京的人渣本质，江小暖是从未怀疑的。
于是她点点头，真心实意焦虑起来，“那姐，你可怎么办？要不你别演戏了？专心搞游戏？”
“那不得行，游戏是老婆，演戏是情人，我全都想要。”
甚至必要时刻可以宠妾灭妻。
江小暖：“那……我能帮你吗？”
江青宴抿了抿唇，忧桑道：“你要学个经管还能帮我。”
江小暖无语：“那完了，我传媒。都怪你，谁叫你混娱乐圈，我想着学传媒应该能帮你一点，没想到，你主业是游戏啊。”
江青宴摊了摊手，躺在她的小床床上。
望着天花板叹气：“没办法啊，你姐找不到又帅又有钱还对我死心塌地的狗子，只能自己上了呗。”
来了来了。
白日梦文学又来了。
江小暖端着果盘，摇摇头走出卧室。
等走出卧室她忽而迷惑起来。
她俩刚开始话题是什么来着？
算了，记不起来了，那不重要。
-
江青宴提前上床，好好补了一觉。
第二天，天不亮，就莽起来。
打开台灯，抽出纸笔，刷刷刷狂写计划书。
小何打着哈欠起来，见往日的江青宴雷打不动叫不醒，今天就跟太阳打西边出来，偷偷早起学习了？
小何走上去，一瞄。
“这什么？”
顶着波波头的学生宴雄赳赳气昂昂道：“先定他个小目标，干到全年一百。”
“再定一个大目标，干到全年第十。”
“你觉得怎么样？”
小何：“……”
“很好。不过江姐，我提一个小小的建议好不好？”
江青宴很好说话：“好，你提。”
小何：“咱吧小目标从一百换成一千怎么样？”
“why？”
小何：“就是说，高一人数总共一千零一，你身为倒数第一冲进前一千，这才是小目标，懂吗？”
江青宴很气。
但是无法反驳。
最终她狂吼一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何西，莫欺少女笨！你给我等着！”
我堂堂一介女霸总，钱都能赚，学还能上不进去了？
江青宴既然下定决心要改变自己，那行动力是杠杠的。
日常拉伸的时候，都捧着单词背。
背着书包去上学时，都在思考函数数列导函数。
当然没什么效果就是了。
但她相信，只要她持之以恒，迟早——
“挖草！你怎么在？”
放下书包准备一屁股坐下的江青宴吃惊看着她座位边凭空出现的恋爱脑。
补觉的诺言抬起头，顶着一个傻不拉几的锅盖头，睡眼惺忪地打量面前波波头，大鼻子，平眼镜的学生妹。
混沌了半晌才认出是江青宴。
“呵，你都能在，我为什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