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郭瑞丹第一次听到女儿大声跟自己说话。
平日那个听话乖巧的女儿展现出叛逆的一面。
就因为许扬！
她不知道许扬给闺女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站在许扬的那边。
郭瑞丹真的想跟许扬单独约会一场，看看许扬用的什么手腕把闺女糊弄到手里。
顾妍冰不甘示弱的直视郭瑞丹。
她被骗回家就已经有点不高兴了，还没来得及跟许扬去约会，尤其妈妈最后那句嘲讽彻底激怒她了。
什么叫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凭什么用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看待许扬和他的家庭？
就连她这个做女儿的都看不下去。
郭瑞丹深吸一口气，冷静的说：“顾妍冰，你说我怎么有敌意了？我觉得我的涵养够可以了，至少我没有强烈反对你们交往，要是我们单位的刘红霞，她根本就不允许她的闺女跟男朋友见面，我没有阻止你吧？”
顾妍冰一时语塞。
郭瑞丹继续道：“许扬每次登门，我哪次不是笑脸相迎？甚至我还热情的招呼他在家里吃饭，我对他还可以吧？想不到你竟然为了他而对我发怒！你真的太让我伤心了。”
单纯的顾妍冰哪里是郭瑞丹的对手？
三言两语，双方的攻守就反转了。
郭瑞丹的眼泪说掉就掉，生气的坐在沙发上，扭头看向阳台外面的风景。
顾妍冰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可是具体她也说不上来。
想到自己刚才对妈妈发火，她心里有些内疚。
于是顾妍冰坐到郭瑞丹旁边，抱住郭瑞丹的胳膊：“妈，对不起，是我刚才冲动了。”
郭瑞丹生气的不搭理她。
顾妍冰拿起桌子上的纸巾帮郭瑞丹擦拭眼泪。
“妈，我们能不能不要吵了，我想跟你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说说心里话。”
“妈...”
郭瑞丹终于肯扭过头。
“你真的想跟我平静的聊聊心里话？”
“嗯。”
郭瑞丹收起眼泪，她率先发问：“好吧，那我问你，你跟许扬发展到哪一步了？”
顾妍冰：......
她不由想起许扬曾经说的那句话：你妈，好快的刀！
郭瑞丹问：“你不是想跟我聊心里话吗？还是你想说假话？”
顾妍冰面对郭瑞丹那睿智严谨的眼神，她败下阵来，只好老老实实交待问题。
“我们...我们...”
郭瑞丹的手紧紧的攥着纸巾，由于紧张而导致指关节发白，她非常非常担心闺女和许扬突破禁制。
因为那很重要，关乎着未来嫁入婆家是否会得到应有的尊重。
有些男方家庭可能不在乎这个，但有些家庭把这个看的非常看重。
顾妍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们拥抱了...”
郭瑞丹：“然后呢？”
顾妍冰脸上感觉滚烫，尤其当着妈妈的面亲口承认这些。
“然后我们接吻了。”
“继续说。”
“没有了。”
“你确定？”
“嗯！”
虽然顾妍冰跟许扬去过酒店，可他们并没有突破最后那层关系。
不过在顾妍冰眼里，随着她和许扬越来越亲密，那层关系相信很快也将突破了。
刚开始跟许扬接触这些还有些紧张，后来是紧张中带着期盼，现在她只剩下期待。
顾妍冰这代人的思想接受国外的那种熏陶，自然不会像郭瑞丹那么保守。
郭瑞丹看闺女不像撒谎，悄悄松一口气。
没有最好。
她开始耐心给顾妍冰讲解以后即将发生的事情。
“你现在还小，没有参加工作，以后会碰见很多优秀的男人，许扬不是你唯一的选择，妈的意思是想让你见识见识更多的人，等你阅历足够丰富，等那个时候你还想跟许扬继续交往，那么我就不再反对你们怎么样？”
顾妍冰轻轻点头，妈妈的话并不无道理。
她是感性的一方，郭瑞丹是理智的一方，因为郭瑞丹想让闺女有更好的生活。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往上走吗？
明明有更好的去处，为何头铁要下嫁。
顾妍冰问：“妈，当年你为什么要嫁给我爸？”
郭瑞丹一时语塞，是啊，顾建伟的背景跟许扬是何其相似啊，甚至还不如许扬呢。
面对闺女的问题，她必须回答，否则会影响自己说过的话。
郭瑞丹说道：“我跟你爸结婚是在赌，赌你爸会给我幸福，说难听点，假如你爸真的扶不起来，那么我们的生活会不会很清贫？”
顾妍冰不认可郭瑞丹这番话，也许是她没有经历过生活的苦难。
她觉得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苦点累点都不算什么。
聪慧的她也没有反驳郭瑞丹。
郭瑞丹帮顾妍冰把秀发挽在耳后，继续道：“另外我们结婚那个年代贫富差距不像现在这么大，再说你爸是大学生，那个时候大学生的含金量比现在要高啊，时代不一样了。”
顾妍冰对八十年代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她的大部分记忆都在九十年代。
郭瑞丹：“你现在有更稳妥的选择，妈不愿意让你冒险，明白了吗？”
顾妍冰点头：“明白了。”
无非就是妈妈让她多见识见识那些优秀的青年才俊，至于相不相中那些男人，就看自己了。
顾妍冰在郭瑞丹脸上亲了一口。
“谢谢妈妈。”
郭瑞丹这才笑起来。
顾妍冰：“不过，你以后能不能不要那样说许扬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家庭，有的是体面的工作，有的是辛苦的工作，但是他们都很努力啊。”
郭瑞丹这才明白，原来闺女是因为这句带有歧视的话才生气。
她意识到自己失言，给顾妍冰郑重道歉。
母女二人又重归于好。
......
小饭馆里，许扬和张晓鹏还有两个高中同学王琦和霍艳春聚餐。
霍艳春是他们班的学霸，被浙大录取，王琦跟霍艳春是初中同学，高考成绩不理想，在江明本地的江明学院读专科。
他们两个是在超市买东西的时候遇见张晓鹏的，后来张晓鹏拉着许扬过来吃饭。
半年不见，彼此都没有什么变化，不过霍艳春变得开朗不少。
这时，许扬的手机叮的一声。
顾妍冰：许扬，我妈找我谈话了。
许扬：谈什么了？
顾妍冰：妈妈问我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许扬：你怎么说的？
顾妍冰：我跟我妈说，你带我去酒店了。
许扬端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顾妍冰是真的虎，怎么啥事也往外说？
难道以后她还要把闺房之乐的细节告诉郭姨？
话说回来，郭姨的口味也是独特啊，竟然喜欢打听这些。
顾妍冰并不知道自己故意逗许扬，竟然会让许扬引起浮想联翩。
张晓鹏问许扬：“怎么不喝酒啊？都洒出来了。”
许扬回过神：“来来喝酒，谁怂谁买单啊。”
四个人端起啤酒杯干了。
志国超市里，张秀梅和许志国也终于忙完，两口子瘫坐在椅子上休息。
许志国把顾妍冰今天来店里的事情告诉了张秀梅。
张秀梅顿时来了精神：“你有没有招待人家？”
许志国：“当然有啊，我拿了饮料和零食让顾妍冰吃呢，还给臭小子五百块钱让他请人家吃饭。”
张秀梅：“五百太少了，下次多给点，给一千啊。”
许志国：......
张秀梅揉了揉酸疼的手腕：“你还是多雇点人手吧，别再把我们累坏了，以后等有孙子了，我这胳膊还留着抱孙子呢。”
许志国无语：“当初我要雇人，你说超市是小本生意，也就卖过年这段时间，过完年就不忙了，现在临时找人哪能这么现成啊。”
张秀梅：“我以为臭小子的方法不管用呢，谁知道超市竟然能带来这么大的效益呢。”
许志国看着天花板沉默了。
下午的时候，许扬把明年的发展规划已经告诉他了。
明年把楼上继续加盖两层，周围先用钢筋水泥把框架搭建好，这样能起到稳定支撑的作用，上面那两层专门用来销售服装和鞋业。
这意味着今年赚的钱全部要投资进去。
钱还没有暖热乎呢，有点舍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