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刚刚那个纪公子什么来头？连你都客客气气。”
“你好好动脑子想想，省里有几个人姓纪的？”领头年轻人语气不善道。
“难道他就是？！”小年轻瞪大双眼睛。
能遇到沈家的掌上明珠，他已经非常惊讶了，万万没想到副省长的儿子也在。
“姓纪的想要再进一步，绝对绕不开沈家。至于沈家帮不帮忙，出多少力，全看沈从一他爸的意思，如果宝贝女儿会求情，那结果完全不一样了……”
领头年轻人面无表情叮嘱道：“刚刚我说的事情，你自己知道就好，要是敢传出去……”
“明白，我清楚后果。”小年轻急忙点头。
他老爸只是一家小小的房地产，跟沈家和纪家两尊庞然大物相比，狗屁都不是，说出去也是自找麻烦。
他不傻，自然不会去做蠢事。
......
沈从一坐在花园的椅子上，任由冷风吹拂着秀发，出神的望着远处人造风景。
纪东杰坐下前，把椅子稍微挪动了下位置。
“谢谢。”
刚刚宴会门口发生的事情，沈从一都看在眼里。
她就是因为被人一直盯着看不舒服，才特意跑到花园里透透气，没想到他们居然敢跟上来。
沈从一正考虑如何体面的解决问题，没想到纪东杰突然出现并伸以援手，替她解决了不必要的麻烦。
他的行为值得一声谢谢。
纪东杰没接话，好奇的询问。
“你今年怎么想起来参加宴会了？往年无论谁叫你，你都不会参加……突然间想明白了？不钻牛角尖了？”
他很是疑惑，不明白沈从一为什么会来，完全不是她性格。
沈从一冷漠望着宴会厅里熙熙攘攘的人群，精致的小脸上全是嫌弃，厌恶。
如果不是为帮方知有，她绝不会答应堂姐沈从容，过来参加宴会。
“什么狗屁宴会，你不觉得可笑吗？明面上打着相亲，介绍的名义，暗地里却在商量如何稳固双方关系，不就是利益……”
‘利益交换’四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纪东杰望着人群嘈杂的宴会厅，深有体会。
“更何况今天一多半人都是冲你沈家来的……”
“他们冲的是沈家，跟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我们出生就在局中，早就摆脱不了……”
“纪东杰，这就是你甘愿堕落的真正原因吗？你的音乐梦想呢？难不成就是嘴上说说而已？ ”
沈从一气愤盯着纪东杰，以前有多欣赏，现在就有多愤怒。
“曾经某个人在我面前夸下海口，说他就是为了流行音乐而生，华语乐坛没有他将不复完整……受到他的影响，我渐渐喜欢上音乐，慢慢发现爵士是我的最爱……我一直天真的以为，他跟我是同一类人，会努力抗争到底，却没想到他不战而败。”
纪东杰丝毫不在意沈从一的冷嘲热讽。脑海里的回忆却被她勾了起来，想起过往的青春岁月，不禁感慨万分。
“何必提起过去，都是些年少轻狂，不知道天高地厚罢了……我们享受着大量财富的同时，自然要为此付出代价……”
“至于音乐梦想？”纪东杰冷笑一声，“小孩子才谈梦想，成年人只看利弊。”
话不投机半句多。
沈从一扭过身子，细长的双腿并拢，不再搭理纪东杰，默默思考自己的事情。
其实，她让方知有过来见家里长辈，一方面是想表达感谢，另一方面是想用救命之恩为借口，拿他做挡箭牌，拦下自己最厌恶的利益交换。
同时把附近油价介绍给相熟的长辈。
以方知有的前瞻性，很有可能得到一大笔投资，不再磕磕绊绊，运营的更加顺利。
但他说什么都不肯来，白白错过一个特别好的机会，沈从一都替他感到可惜。
纪东杰不着急打破平静，而是默默等沈从一开口。
他挑的位置特别好。
从宴会厅里面看，不知道的人以为他们俩坐的很近，再加上门口发生的一幕，二人关系不言而喻。
舞台中央的两位中年人相视一笑，彼此纷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
“不说话了？那我们聊点其他的……方学弟的附近油价，最近进展的如何？”纪东杰随意问道：“多少个城市收集完了？”
沈从一满脸警惕，盯着纪东杰。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纪东杰淡淡一笑，坦然回答。
“聊天嘛，自然要说点大家都关心的话题，你说呢？”
可沈从一却觉得纪东杰的笑容里全是不怀好意。
“不知道，你要是实在想知道，自己去问他吧。”
“其实你说不说都一样。”纪东杰双手一摊，耸了耸肩。
“我最近有种直觉，它反复告诉我，方学弟近期可能会松口，而且赢家依旧是我，你前期的努力恐怕再次打水漂了。”
“你是不是没睡醒，在做白日梦呢？！”沈从一不以为然道。
什么狗屁直觉，无非就是给她施加点压力。
更何况沈从一都已经拿到另一个值得投资的项目了，绝不会空手而归，只是纪东杰不知道罢了。
盲目自大的纪东杰太烦人了，沈从一没心情再继续待下去，只想离开。
“你先别走，我们坐下再聊会。”纪东杰冷漠语气中带着恳求的味道。
沈从一下意识望了眼宴会中央。
她知道纪东杰的小心思，也懒得揭穿。
有纪东杰做挡箭牌总归是件好事，最起码他能拦下不入流的苍蝇们。
于是，沈从一不动声色的坐了回去。
“那我再坐会，算是感谢你刚刚的出手。”
“不客气。”
“那些自以为是的话，别说了，听得我头疼。”
“好，不说了。”
二人面对面无话可说，沈从一只好起个头。
“伯父调动的事情，怎么样了？”
纪东杰脸上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你当菜市场买菜呢，哪有那么容易，多少人在他的位置上，一辈子都动不了……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