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杂志社回去的路上，张峰不解地问吕墨：“哥，你不是说咱们不能私自发出那些照片，将它们卖给赵琛吗？你怎么给了安主编？”
吕墨一边开着车，一边带着轻笑地说：“我原本的确是这么打算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为啥？”张峰莫名其妙地问。
“这组照片在我们手里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但交给他们，我们不仅能赚点钱，还能给雷鸣一个下马威。我相信，在安淮的心里，我们已经完全可以取代雷鸣在杂志社的地位了。”
张峰还是一脸莫名地看着吕墨，看上去压根没理解吕墨在说什么。
吕墨瞥了一眼张峰，他也懒得跟他解释。
“这件事现在已经跟我们毫无关系了。”吕墨说。
张峰问：“哥，咱们辛苦拍的照片就这么给安淮了，你甘心啊？”
“我刚已经说了，这件事已经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不管安淮怎么去处理这组照片，都是他个人的决定。如果这事成了，开心的是他，拿钱的是咱们。要是这事不成，倒霉的是他，我们也不会受牵连。两全其美！”
张峰想了会，似乎听懂了些。
“哥，那我们现在要去做什么？”
“静观其变。”吕墨脸上露出似有若无的笑。
……
天渐渐暗淡了下来，凌冽的北风在窗外呼啸。
整个客厅弥漫着低气压，梁建生被夏文娟叫了过来。
沐寒玉沉默地坐在他俩对面，眼神躲闪，眉心紧皱，像是被批判一般的未发一言。
“建生，你知道刚才寒玉跟我说什么吗？”夏文娟瞪着沐寒玉。
“什么？”梁建生刚进门没多久，水都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就被夏文娟拉到身边。
夏文娟脸上阴沉：“她竟然告诉我，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还跟我什么……什么……她不叫沐寒玉，她叫沐灵。”
梁建生的心口猛地一震，佯装不知情地问：“她……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夏文娟一脸无奈：“我哪里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一直以为她是因为那件事，她又说不是。我说你不是不是为了跟小磊在一起，为了退出内娱故意这么说的，她又否认。你说，她是不是进了一趟警局，又受什么刺激了。”
接着她紧盯沐寒玉问：“寒玉，这里没有外人，你倒是说说，你到底在想什么。”
沐寒玉欲言又止。
夏文娟叫来梁建生倒是遂了她的心思，她这个秘密也只告诉过梁建生。
“这会你怎么不说了？”夏文娟气鼓鼓地说，“你刚才说你不再生我的气，可你现在又说这些话来刺激我。我倒是宁愿你真的生我气，哪怕一脚把我踹掉，换个经纪人，我也不希望你现在这样对你自己。”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沐寒玉终于畏畏缩缩地说了出来。
“什么真的呀？你以为你在拍穿越戏吗，一个故人通过时光隧道穿越到现代？”
“对！”沐寒玉应声。
夏文娟已经无语了，她支撑着脑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梁建生见状，劝慰着文娟：“文娟，你先别着急。也许……也许寒玉说的这事，真的可能发生呢？”
夏文娟猛地抬头看着他，不可置信地说：“梁建生，她胡闹，你不劝就算了，你也跟着她胡闹吗？”
“我……我没有！”梁建生急忙辩解。
“没有？这样的话是你说出来的吗？你一项比我冷静沉着，怎么这种话你也信？”夏文娟压根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梁建生被怼的无话可说。
夏文娟挪过身子靠近沐寒玉，抓着她的手说：“寒玉，从你刚踏入这一行，我便是你的经纪人。这么多年，我们一起摸索着走了这么远。只要我在，我就不会允许你出事。多年前的事虽然没有酿成大错，但我还是让你受了委屈。你放心，以后不管再遇到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面前保护你。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支持你。只要你别总这样吓唬我，我就知足了。”
夏文娟口中的“吓唬”便是寒玉为情所困时伤害自己，还有就这是现在这般口无遮拦，胡说八道了。
沐寒玉心里明白文娟对她的感情，但她还是想将自己真实的身份告诉她。
对她来说，这也是她回报文娟的一种方式。
“文娟，我真的不是在胡说八道，我的脑子也没有坏掉。我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呀，你怎么这么倔呢！”夏文娟急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嘴上说不生我的气，然后拿这些话来气我吗？”
“我……我没有！”沐寒玉也有些委屈。
面对文娟的歇斯底里，寒玉无言以对，心中又是焦虑又是慌乱，眼眶慢慢盈满了泪水。
梁建生见状，试图缓和这两人之间阴郁的气氛。
他将文娟拉到他身边坐下，语气柔和地说：“我们先不要讨论这件事了，你先平复一下心情。”
接着他又转向沐寒玉说：“文娟是真的很在乎你，真正爱你的人，根本不会在乎你的身份、你的名字、你来自哪里。她们只会记得你就是你，你是她们最重视的人。寒玉，你明白吗？”
梁建生这番话如醍醐灌顶一般，自上而下流入沐寒玉的心底。
“是啊，我到底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六百年前，我是沐灵，我爱的人叫林容。六百年后，我是沐寒玉，我爱的人是林小磊。尽管他们身份不同，姓名不同，但他们也都是我爱的人啊！”
想到这，沐寒玉的脸上露出盈盈笑意。
夏文娟还没有完全平复自己的心情，她的心里依旧带着愧疚。她觉得是自己做的事，说的话让沐寒玉寒了心，所以她才会编出这么荒谬的故事来搪塞她。
她的心口闷闷的，失落和伤感弥漫在她的脸上。
彻底想明白的寒玉起身，走到夏文娟的面前。一旁的梁建生识趣地走开，将整片区域留给了她们。
“文娟……”寒玉眼含热泪的看向她，“我为我刚才的话向你道歉，对不起，我又吓到你了。”
夏文娟担心地说：“你确实吓到我了，从你差点从高楼跳下，从你故意剪断威亚，从你差点溺在浴缸里，从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做的这一切都差点吓死我了。人有七魂六魄，我已经被你吓得只剩下一魂一魄了。寒玉，我禁不住吓唬了。”
沐寒玉破涕而笑，拥着她的腰，娇嗔着撒娇：“不会了，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