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艺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三点多了呀，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她看向沐寒玉，一道清冷的阳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冰冷又疏离，像是寒冬的冰湖。
这份冷漠，刘小艺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了。
“寒玉姐，你怎么了？”刘小艺穿上外套，靠在沐寒玉的身边关切地问着。
沐寒玉的眼睛看着车窗外，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乌黑亮丽的头发上，发射出一道道柔和的光晕。
神情冷漠、伤感、甚至还透着些惊惧。
刘小艺一头雾水，忍不住再问：“寒玉姐，你在想什么呢？是担心今天晚上的拍摄吗？其实，你压根不需要把姜淑媛放在眼里，无论咖位还是演技，她都和你相差十万八千里。”
沐寒玉回过头来，她不能在小艺的面前表现的太明显。
她现在内心想到的人并不是姜淑媛，而是夏文娟。她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向文娟挑明这件事，如果是误会她了呢？
如果一切真的就是一个巧合，只是一个心魔，不是事实，那她和文娟之间的感情，会不会因此受到伤害。
文娟可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信赖和依靠的人。
时间慢慢地流淌过去，沐寒玉思绪混乱，不知所措。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传来司机师傅的声音：“两位，我们是不是该出发去b城了？这里离b城还很远，开过去得一个小时。”
说罢，司机师傅下了车，跑到不远处的墙角抽起了烟。
刘小艺一下子站了起来，还好她的个头不高，不然就撞到车顶了。
“是啊，这会都已经三点多了。我们回去一个小时，再去化妆做造型也得好几个小时呢。文娟姐呢？她还在吃饭吗？”
沐寒玉说：“哦，没有……她和梁建生在聊天！”
“啊？还在聊呐！梁总监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和文娟姐聊天吗？”刘小艺惊讶地问。
沐寒玉竟被她这一问给逗笑了：“他自然是有事才会过来，可不光为了聊天。”
“也对，梁总监可是个不爱聊天的人，又凶又冷……”
沐寒玉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问：“小艺，你来乐娱多久了？”
刘小艺有些奇怪地说：“寒玉姐，你不会连我什么时候来的都忘了吧？”
“是啊……不太记得了，我只记得，上次意外清醒后，你就已经在我身边了。”
“哎……上次真是把我吓死了……”刘小艺委屈地说，“那天我要是在那陪着你就好了，文娟姐又去了启元邵总那。要不是那个邵总拦着我们，我们早就回……哎呀……”
刘小艺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像是小鹿受惊一般，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一举动引起了沐寒玉的注意，她感觉小艺是想说什么的，但因为某个特别的原因，又突然闭了嘴。
她连忙追问道：“启元的邵总是谁？”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人的名字。
刘小艺开始有些支支吾吾地，像是捅了多大的篓子一般，好久都没说出一个字。
“谁是邵总？”沐寒玉知道小艺在瞒着什么。
刘小艺知道自己可能躲不过去了，便随便找了个说法：“就是一家投资公司的老板，以前有投资过咱们乐娱传媒。”
“投资公司的老板？我怎么从来没听文娟说过这个人。”沐寒玉开始越来越怀疑。
“可能是……之后再没有合作过吧，所以就……就没提过这个人。”刘小艺支支吾吾地说。
沐寒玉穷追不舍：“他投资过什么电影？我参与了吗？”
刘小艺猛地抬头看着沐寒玉，瞳孔一颤，满是愕然：“玉姐，你不记得了？”
“我记得什么？”沐寒玉目光如炬，紧盯着刘小艺。
刘小艺立刻收起了目光，怯怯地说：“哎呦，这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那个时候，我还没做艺人助理呢，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哈哈……”
刘小艺瞟了寒玉一眼，尬笑着。
“是不是我入行第二年拍的那部戏，那部抢了姜淑媛女主角的戏？”沐寒玉一字一顿地问刘小艺。
刘小艺再次惊恐地问：“你记得……”
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又说错了话，急忙改了说法：“我的意思是，你可能记错了，不是，不是……”
“那一年，到底在我身上发生过什么事？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吗？”
刘小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胖嘟嘟的脸蛋也憋得通红。
这个时候的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这件事，原本她知道的就不多。
之前在姜淑媛身边做事的时候，有听她背地里说过一些。之后了解到的，也都是从公司那些爱嚼舌根的人那里听来的。
后来，文娟为了堵了源头，将那些知情的，爱嚼舌根的人都开除了。
刘小艺要不是调来得晚了些，恐怕也难幸免。
面对沐寒玉的质问，刘小艺不愿回答，她不想撒谎，但也不想多嘴。
沐寒玉见刘小艺面露难色，便明白了一切。
“你既然不想说，那我不为难你。但我有句话想问你……”
“什么……问题呀？”刘小艺依旧显得很惊慌。
“你心里不想说的那件事，是不是和我、文娟、姜淑媛三个人都有关系？”
刘小艺再次怔在了那里，她要怎么回答？
回答“是”，那不就是间接承认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但如果回答“不是”，沐寒玉也一定不会信。
除了沉默不语，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个时候，沐寒玉突然笑了起来：“其实我问这个问题，就没有想过你会回答。我只是想看你的态度，现在我看见了，你的沉默已经告诉我答案了。”
刘小艺惊讶地问：“什么？我……我什么也没说……”
沐寒玉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抚着说：“好啦，既然我已经不记得了，那就当没发生过吧。你不用害怕，也别担心，我知道你心直口快，无心说的话，我不会当真的。”
刘小艺顿时像久旱逢甘霖一般喜笑颜开，眼睛也开始变得明亮闪烁了起来。
“是啊，玉姐，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那都是以前了。现在，只要你开心我们就开心……真的……”
刘小艺的笑容纯真无暇，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没有沾染丝毫的灰尘。
沐寒玉的心却变得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