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愣了下，看着她眼神变了变，“不愧是你母亲的孩子，有她的气魄，可你觉得对付你的人是‘五芒’的人？还是五芒的敌人伪装的？亦或者有些国外势力浑水摸鱼？这些你都搞不清楚，你就算炸了，也只能落个亲者痛，仇者快的结果。”
“为什么这些势力都盯上她了，就因为一个传得邪乎的名单？”王冕不解地问。
“说实在的，我也很诧异，只为了一个还不确定在不在你身上的名单，这几方势力就都盯上你了。若曦，你身上还有其他秘密吗？”
穆若曦坦然地望着程青，“阿姨，我也很好奇。在我还是个几岁大的孩子时，就开始控制我，我到底有什么值得被这样惦记着？阿姨，您愿意帮我找到这个答案吗？”
程青没说话，她手指在咖啡杯沿滑动。
“‘五芒’有自己的规矩，内部机密绝不可泄露，母女子女也必须保密，否则以叛.国.罪处置。所以，”她看向王冕，“我一直不愿意告诉你我的事。”
“妈？你觉得我现在还能明哲保身吗？与其让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不如告诉我们，就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啊。”
程青看了女儿一眼，转而面向穆若曦，缓缓开口：“若曦，你知道你母亲不是病逝的吗？”
“嗯。有一伙人来找过我，他们说我母亲是被‘五芒’害死的。”
程青问道：“那你相信那些人说的吗？”
穆若曦沉默了片刻，抬头露出一抹笑苦笑，“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那就从这件事开始跟你说吧。那些人没说错，你母亲的确是被‘五芒’处决的。”
听到这个结果，穆若曦就算是早有心理准备，也忍不住心头一颤。
“当年她犯了错，为了避免被组织暗中除掉，她暴露自己的身份，逼组织不得不放过她，但是她得接受全天候的监视。我曾经带王冕去见过你们母女，也是奉命去探听你妈妈的想法，以此判断组织对她的进一步处置。”
“我妈已经接受监视，为什么还要处决她？”
“因为她当年策划的那件事的影响极为恶劣。”
穆若曦大脑嗡地一声，那是妈妈策划的？
可，为什么啊？
看出她眼里的疑惑，程青摇摇头，“至今也没人知道她为什么做这件事。那件事后，她为了不给你留下不好的记忆，请求组织伪造出她病逝的假象。”
“既然我母亲都被处决了，那为什么会有一份名单跟她扯上关系？那份名单如果那么重要，当时她为什么不用名单保护自己的安全？”
明明手里有那么重要的武器，却还是选择了死亡，妈妈绝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其中肯定还有内情。
“那是因为‘五芒’从来不是一个温情的组织，它的存在不因个人意志而改变。每个进入‘五芒’的人都会有一根无形的线，牵着自己的软肋，一旦发现背叛者，这个软肋就是处决背叛者最好的利器。”
“您是说，母亲是为了我，才认命被处死？”
“嗯，‘五芒’当时并没有发现那份名单，或许你母亲有先见之明，知道自己的死并不能换得你一辈子平安，才把名单变成你最后的保命符。名单在你这里吗？”
王冕看向穆若曦，这个问题很敏感，她也没想过妈妈会突然问出口。
“嗯。”
穆若曦点点头。
“若曦。”王冕看向她，她回了她一个微笑，“既然阿姨要帮我们，那我没必要连阿姨都瞒着。”
“既然在你手里，那就藏好了，很多人都想要那份名单。”
“名单很安全，他们翻遍了这个别墅还有A市的家属院，也没找到，应该暂时消停了。”
程青手指点了点咖啡杯，“那就好。这件事你告诉过辰星吗？”
穆若曦摇摇头，“她似乎不想激怒我，一直很客气。”
“当然了，作为‘五芒’最正统的下一任主导者，她是最想保护‘五芒’利益的人，绝对不会激怒你，把你推向敌人，跟‘五芒’作对的。”
“正统？这个组织还是世袭的吗？”王冕嗤笑一声。
程青看了她一眼，“辰星从出生就被当做‘五芒’未来领导者培养，她不是正统继承人，谁是？”
“辰星是周家人？！”
两人同时惊呼。
“这件事我也是听孟宛如说的，她曾在组织内部做过文职，无意间得知了辰星的身份。”
“我前脚知道了‘五芒’的存在，一下飞机，就遇到了她，那就是说，从小派人催眠监视我的人就是她了？”
程青思考了片刻，道：“‘五芒’的确有实验部，会做一些超出道德底线的超前实验，催眠不在话下。王冕说你从小被人催眠，甚至记忆都被人篡改，从而影响了你很多行为，这不是一般的催眠师能做到的。我不能保证是她做的，但她是有能力做的。”
见穆若曦沉默，程青又道：“因为我跟你母亲曾经共事，你母亲被处决后，我就退役离开了，这二十年回国的次数屈指可数，很多事，我其实也不太清楚。就像打着要给你母亲报仇旗号的那批人，我就不清楚他们是哪一伙的。”
“那些人很神秘，红狼，银狼，黑狼，这是他们的代号。”
“黑狼……”
见程青似乎对这个名字有印象，穆若曦忙问道：“阿姨想起来什么了吗？”
“你母亲曾经当过一段时间卧底，我跟她交换情报的时候，她提过这个名字，但是时间仓促，我并不知道黑狼的身份，只知道对方比你母亲年级小很多，是个孤儿，性别不详。”
王冕揉着太阳穴，“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又是卧底这种本来就保密的工作，想查都很难。”
“不用查，对方应该会来找我。”
程青点点头，“没错，对方既然打着要帮你母亲报仇的旗号，肯定会再次出现！到时候，我们暗中查查他们的底细。是敌是友，就知道了。”
王冕欣喜地看着母亲，“妈，你这是要出山了？”
程青无奈一笑，“钱宝宝的死在网上公布了，我仔细看了，她的死因有异，明显有人在给你做局，我不希望不久后，王冕也以这样的情形出现。”
说到这个，三人脸上都露出了沉重的表情。
“阿姨，您知道特殊安全科吗？”
程青脸色一变，“你连这个都查到了？”
“不算我查到，是特殊安全科的人找到我了，要跟我合作对付‘五芒’，我还在考虑中。”
“不要答应他们！如果把‘五芒’比作螳螂，那特殊安全科就是黄雀！这伙人时时刻刻盯着‘五芒’想把‘五芒”组织废除，他们很有可能为了拉拢你废掉‘五芒’而作假。”
“特殊安全科，听名字也应该是他们自己国家的组织，为什么两方水火不容？”
程青看了女儿一眼，“特殊安全科是保守派势力，建立之初就是为了牵制‘五芒’在可控范围内，可是近几十年，‘五芒’的发展早就超出他们的想象，他们一直忍着就想等他们的领导人离世后，把‘五芒’除掉，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一份名单，就能让特殊安全科废了‘五芒’？”
程青摇摇头，“这个我还没搞清楚。”
穆若曦笑了笑，“我没有答应他们，我知道自己现在走的是一条独木桥，任何没有百分百确信的支持，我都不会轻易尝试。”
“特殊安全科现在的头目是谁？”
“庄肃！”
程青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有些意外，道：“竟然是他。”
“阿姨认识他？”
“不认识，不是一路人，怎么会认识呢。”她望着玻璃，玻璃上映着她表情复杂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