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他们避雨的小亭子下人越来越多，几个人被挤的缩到一起。
沈于归看了眼天气预报，未来三个小时内都有雨。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去还是在这等着？”
鹿梨说：“三个小时内这雨都不会停，而且停了之后天也差不多黑了，在这等着不如回家做两套卷子。”
沈于归：“？？？”
鹿梨冲他眨了眨眼，微微凑近他一些，小声说：“我给你补课。”
沈于归沉默，他真不需要。
但是张静怡已经附和鹿梨：“我也觉得我们回家比较好，下雨天做卷子最舒服。”
李栗提出疑问：“这个天气淋雨不会感冒么？过几天可就要一模了，我可是要考第一的。”
“笨，没看到卖伞的过来了？”
沈于归扭头，还真看到有人穿着雨衣，推着一推车的伞过来了。
就……业务挺熟练的。
他评价道：“估计会被宰。”
“没关系，我有钱。”鹿梨随意说。
沈于归有点儿好奇，她到底多有钱。
她父母不在了，但是她一个人能租他们一家人住的这么大的房子，平常看起来确实也是不缺钱的样子。
他被好奇心驱使，问：“多少？”
鹿梨还在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她思索了一下，把自己的财产都罗列出来。
“如果是流动资金的话大概差不多1.6个亿，剩下都是一些基金和公司股份，具体换算能有多少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现在只能拿固定的钱，成年之后才可以继承。”
沈于归沉默了。
好的，他回去催催老沈，让老沈努力一下。
另外两个人也被她惊得张大嘴巴，说话都不利落了。
原来鹿梨是个隐藏富婆。
被宰把伞，不过是富婆姐姐洒洒水而已。
于是几人也不再纠结，一人抢了把伞。
二十一把，很塑料的伞，平常的话最多十块，不过这也算好的了，他们做的最坏打算是五十一把。
亭子下还有不少人也都买了伞准备离开，当然也有要继续玩的。
四个人打着伞离开。
张静怡忽然发出疑问：“你们两个不是住一起吗？干嘛多买一把？”
沈于归：“？”
鹿梨：“？”
沈于归敷衍道：“我们生性爱花钱。”
张静怡翻了个白眼。
沈于归和鹿梨是31路公交车直达，张静怡和李栗需要转车，在31路坐了两站便下车。
上车的时候只剩下两个座位，鹿梨和张静怡一人一个，现在张静怡下车了，沈于归自然而然就坐到了鹿梨旁边。
坐下的时候，沈于归不小心看到鹿梨的手机界面。
密密麻麻都是字。
他随口问：“你在干嘛？”
鹿梨高深地回复：“记录生活。”
沈于归：“……”
“一起去爬山，然后下雨狼狈回家？”
“嗯。”鹿梨补充，“还有你答应和我做同桌这件事。”
“我还没答应。”
“你答应了。”
“我说的是看你表现。”
“四舍五入就是答应了。”
沈于归说不过她，只好放弃，不死心地又问了她一遍：“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做同桌？”
鹿梨总算是多了点儿反应，她抬眼看过来，沉默半晌，忽地一下笑嘻嘻说：“当然是因为想帮助娇娇哥哥的学习，让咱妈开心点儿。”
沈于归僵住，他表情逐渐变得不可思议起来。
“你……”
他竟然完全没注意到。
“什么时候又出来的？刚刚？”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能很好地分辨出鹿梨的两个人格，但是现在他发现，他还是太年轻。
如果鹿梨不刻意让他知道，他根本就无法确认当下的鹿梨到底是哪个人格。
“不是，要早一点儿。”鹿梨摇头。
“具体？”
鹿梨索性直接翻了两个人的聊天记录，给沈于归指着那一句“爸爸，我想和你做同桌[快哭了]”。
“就这句的时候。”
沈于归更震惊了，从那个时候距离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左右，他完全没有意识到。
鹿梨忽然凑近，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哥哥，我都告诉你我的秘密了，你能不能和我坐同桌？”
沈于归呼吸一窒，努力往后靠着椅背，和鹿梨隔开距离。
“你，你、你先坐好。”
“嗷。”
鹿梨低下头继续向小号补充发生的事情。
沈于归平静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没直接回答鹿梨的问题，转而问：“你转换的规律是什么？”
鹿梨如实回答：“没有规律，全靠天意。”
沈于归无语：“你别打岔，我在认真问你。”
她今天一天转换了好几次了，这样频繁转换身体真的没问题吗？
沈于归觉得这是个隐患。
鹿梨觉得自己挺无辜的，确实没有规律啊，谁知道管理局怎么办事儿的。
“那你有没有觉得身体有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鹿梨无奈，他怎么还记得这事儿。
“我真的没事啦，这是正常现象。”
她忽然压低脑袋，冲沈于归摆手，让他凑过来。
沈于归虽然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凑过去。
“我跟你说个秘密。”
“其实，每个人都会分裂的，只是你们分裂的时间太短了，而且大部分人都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分裂的，所以你们发现不了。我比较特殊，我太聪明了，只能白天分裂，分担一下脑子。”
沈于归：“……我看你确实该去看看脑子了。”
鹿梨：“。”
“反正你真的放心啦，我没事儿，而且我很快就不分裂了。”她现在被沈于归带地都没意识到自己说了自己是分裂。
沈于归也没心情再逮住她的小失误说什么，只狐疑问道：“你怎么知道？”
鹿梨张了张嘴巴，这该怎么说。
她别开脸，含含糊糊说：“我的医生说的。”
其实是她自己想当然的。
沈于归皱眉，总觉得鹿梨在驴他。
她哪有时间去医院，或者什么诊所。
“你什么时候找的医生？”
鹿梨更加心虚：“百度呗。”
沈于归：“……”
“百度咳嗽都得癌症起步，你去百度看病？”
“我……”
鹿梨泄气：“好吧，我没有医生。”
沈于归被气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