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栗被张静怡追着打回教室了。
食堂只剩下沈于归和鹿梨，以及他们四个人的餐盘。
沈于归合理怀疑这俩人故意的，然后就可以不去倒垃圾。
他问鹿梨：“吃饱了吗？”
鹿梨点点脑袋：“吃饱了。”
她指着对面的餐盘傻乎乎问：“我们现在要等他们两个回来吗？”
沈于归微笑：“你觉得呢？”
鹿梨鼓了鼓脸颊：“嗷，那就打个电话让他们回来。”
沈于归：“……”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可以顺手帮他俩倒了？”
鹿梨一本正经摇头：“不行，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能让他们养成这种习惯。”
“是这个道理，但是，这次我们帮个忙，应该也没什么吧？”
“没什么。”
总算说通了，沈于归松了一口气：“那走吧。”
“好吧。”
两个人各拿两个餐盘，餐盘放回去之后简单洗了个手，然后，并排往教室方向走。
高中校园里，枯燥的学习贯穿了整个生活。
本就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却被压着不准恋爱，只能学习。
如果这个时候，发现谁和谁早恋，这样的八卦瞬间就如同石子落入平静湖面，一石激起千层浪。
大家最主要发现八卦的源头之一就是餐厅。
一男一女一起吃饭的最可疑。
本来沈于归四个人一起吃饭还说得过去，但现在另外两个跑了。
他们两个颜值高，本身就是容易引起注意的存在，现在又并排走在一起。
尽管大家都穿着校服，但他们两个就是格外扎眼。
一路上，数不清的目光往他俩身上飘。
其中女生最多。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嘴，鹿梨转学之前，沈于归也算是一个风云人物。
他脸生得好看，当初高一刚进学校就引起了一阵热潮，然后，他就成了校内老师的密切关注对象。
生怕他挡不住诱惑和哪个女生在一起了。
但过去两年多里，沈于归表现的非常不错，一心向学，表白都拒绝的利落干脆，为此许多班主任对他赞不绝口。
学校女生基本都已死心，因此到这个时间段几乎没有再给他送情书的。
但现在，沈于归和一个女生走一起了。
这可是大新闻。
之前张静怡会偶尔和他和李栗一起吃饭，基本上也都是李栗走中间。
和现在这个情况完全不同。
两个人，单独的，并排从餐厅回教室。
俊男靓女。
单从身高颜值来看都格外般配。
女生们的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沈于归不知道，他现在只想好好打一顿李栗。
以后再也不要和鹿梨单独走一起了。
太惹眼了。
头皮发麻。
然后，沈于归就听到鹿梨喊他。
“沈同学。”
“嗯？”
“我们以后一起回家吧。”
“啊？”
打脸来的这么快？
“为什么？”他有点脸疼。
鹿梨看过来，小鹿一般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我们是朋友啊，朋友难道不应该一起回家吗？”
沈于归：“。”
好嘛，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先确认朋友关系让他无法否认，再提出一起回家，等到没人的时候就可以杀人于无形。
狠。
沈于归想拒绝。
鹿梨眨巴着眼睛，开始卖惨：“不可以吗？别的朋友都是一起回家的，沈同学，我们不是朋友吗？”
沈于归觉得鹿梨一定学过表演，而且是优秀毕业生。
三秒落泪。
这技能他真的很难不佩服。
鹿梨抹掉不小心用力过猛落下的眼泪，吸了吸鼻子，又软糯糯喊：“沈于归~”
沈于归开始庆幸，庆幸李栗不在，不然这家伙看到又要造谣了。
“行吧，一起回家。”
“好耶！以后都可以和沈同学一起回家喽~”
沈于归：“……”
变脸是真的快。
沈于归忍不住问：“为什么一定要和我一起回家？”
鹿梨哪里还有刚刚的可怜模样，冲他俏皮眨了眨眼睛：“我刚刚说了，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那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做朋友？”沈于归刨根问底。
每天鹿梨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样。
趁着今天，他要一次性搞清楚。
鹿梨却玩起文字游戏，把问题又绕回来：“因为想和沈同学一起回家啊。”
沈于归却丝毫不觉得好玩。
刚巧到两个教学楼中间，沈于归扯着正打算上楼的鹿梨转弯，带着她到教学楼之后，这才停下。
“鹿梨，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沈于归目光锐利地盯着被他挤到墙根的鹿梨。
他身体的阴影落在鹿梨身上，让她看起来弱小又可怜。
但沈于归不会再被这样的表象骗到，鹿梨最会表演。
他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鹿梨，像是要把鹿梨盯坏一样。
鹿梨毫不客气反盯，沈于归也丝毫不退让。
两个人就这么互盯了十几秒，沈于归发现鹿梨却忽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她气势瞬间软了下来，整个人都被他吓得后退半步。
这下，她的后背都撞到了墙壁上，嘴巴下意识发出嘤咛，眉毛皱作一团，撅起嘴巴抬眼嗔了一眼沈于归。
那表情，哀怨至极。
沈于归不知道鹿梨又在耍什么心思，他也不想知道。
他又问了一遍：“鹿梨，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号鹿梨一脸懵逼。
她刚换回来，她连大号做了什么都不知道。
哪能知道什么目的不目的的。
她皱眉伸手轻轻推开沈于归：“你在说什么啊，不回教室在这边做什么？”
沈于归气结，尽管知道鹿梨变脸快，但没想到今天变脸不仅快，还格外彻底，完完全全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他不错眼地盯着鹿梨，妄图从中看出破绽，但是鹿梨的伪装太好了，他完全看不出来。
分明就是两个人。
荒谬的想法一闪而过，沈于归自己都不敢相信。
难道鹿梨精神分裂，有第二人格？
而且是记忆不互通的那种。
想起鹿梨上次约他就是中午，放学就忘了，他越来越觉得这事儿是真的。
“鹿梨，”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你今天中午吃的什么？”
鹿梨一脸狐疑，沈于归不会怀疑她吧？
这么聪明？
但是这个问题也太草率了。
中午的饭是她亲自打的饭，她当然知道今天中午吃的什么。
只是可惜了，基本上都被另一个“她”吃了。
“糖醋里脊、包菜和豆腐，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于归眉眼微动，继续问：“土豆呢？你今天没吃土豆？我们不是土门的人么？”
鹿梨无奈：“可是再喜欢也不能天天吃土豆啊，昨天不是刚吃过？”
沈于归探究地看着她，发现她神情不似作假。
“哦。”
基本确诊了。
鹿梨裂开了。
她有第二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