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号鹿梨觉得小号的自己有点儿聪明，但不多。
知道用问题套近乎，还知道抓住手机贴膜的机会，但每次说话都能把沈于归气到半死。
还有，这个关系问题，为什么就不能换一种说法来问呢。
比如说，“沈同学，我们现在是朋友吗？”
这个问题，沈于归自然不会拒绝。
他肯定会回“算”。
交友任务这不就完成了。
但是，她可不是要简简单单只是朋友，要成为沈于归的知心朋友，他才有可能告诉她关于书的问题。
很明显现在的沈于归在防备着她，不论是之前他大声的否认，还是在餐桌上看似随意的询问，鹿梨都能看出来他不想告诉她，并且在试探她。
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怀疑。
鹿梨这次没手写，改用手机打字了。
果然，打出来的字是好看亿些。
小号鹿梨看了很是欣慰。
鹿梨：“⊙?⊙！”
搜嘎斯内！
居然还可以这么问！
但是，大号的要求也太多了。
交朋友就算了，怎么还要成为交心的朋友啊。
*
*
沈于归回到家很是痛苦地提着自己鞋滚去刷鞋了。
陈瑛听到动静，好奇问：“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沈于归痛苦：“踩水坑里了。”
他总觉得自己鞋臭了。
所以。
“妈，再给点儿钱买双新鞋呗。”
陈瑛：“……”
“找你爸要去。”
“我爸就那二十块钱私房钱，够干嘛，妈~”他用满是泡沫的手就要扯陈瑛的裤腿，被陈瑛灵活躲开。
沈于归：“……”
“嘶——妈我这有点儿头疼，你说我是不是学傻了，万一我变成傻子考不上……”他扶着脑袋装到一半，忽然说不下去了。
陈瑛女士前两天的练小号言论他还记忆犹新。
“学傻了？”陈瑛说，“那正好，扔出去，咱家不养闲人。”
沈于归沉默。
陈瑛日常欺负够儿子，这才说：“好了好了，给你就是了。”
她踢了踢脚盆，问：“踩哪水坑了？这两天不没下雨？”
她这一脚，盆子里带着泡沫的污水溅起，沈于归躲闪不及，脸上被弄了点儿。
沈于归默念，这是他亲妈，给钱的亲妈。
用衣袖擦了擦脸，他心平气和回：“刚去了趟菜市场。”
陈瑛顿时乐了，菜市场？
稀奇。
“你去菜市场干嘛？”
“新邻居不知道路，帮她带个路。”
陈瑛还是很会抓重点的。
所以，什么时候沈于归和新邻居走这么近了。
她看着两人应该差不多大。
啧。
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这要是搞个早恋，她这当妈的是管还是不管啊。
主要那小姑娘长挺漂亮的，她喜欢。
陈瑛索性拉了个小板凳过来，她坐在门口，看着沈于归蹲在那里刷鞋，追问：“你和那新邻居咋这么熟了？那小姑娘叫啥？”
沈于归手一顿，这个语气。
他再看陈瑛的表情，一副吃瓜模样。
她这就是手里差个瓜子。
陈瑛啧了一声，不满意沈于归的态度，踢他屁股一脚：“你别光看我啊，说说你和那小姑娘，咋遇上的？我看她和你差不多大，她去你们学校上学了？”
沈于归：“。”
所以。
天大地大，吃瓜最大。
儿子算什么，哪有吃瓜重要。
沈于归妥协，挑着能说的简单说了下。
“嗯，她在我们班，上次你让我送水果，人家记住我了呗，就让我带个路。”
“就这？”
“您还想听啥？”
听他每天被鹿梨气个半死？
“你们两个就没发生点儿什么？我看那小姑娘长得怪好看的，你不喜欢？”
果然，女人爱听的是这种八卦。
人家根本不想听你们是不是一个班，怎么帮忙的。
人家只想听后续，你们两个之间发生的不清白故事。
沈于归心累。
“妈，她才转过来几天，再说了，我现在高三，下周就百日誓师了，你觉得你这样合适吗？”
哪有这样当妈的。
是一点儿不关心他学习啊。
陈瑛一愣：“这么快？只剩一百天了啊，那你是得好好学习。”
沈于归：“哦，我知道，您先出去吧，挡我光了。”
“嘿，你这臭小子，行了，妈妈这就走，不挡你光。”陈瑛撇撇嘴，搬起小板凳。
“凳子留下啊！”
陈瑛：“……哦。”
沈于归撑着坐上陈瑛留下的凳子上，舒服地喟叹出声，还是有板凳坐着舒服。
“诶？娇娇，你还没跟我说那小姑娘名字呢，她叫啥？”陈瑛去而复返。
沈于归：“。”
“鹿梨。”
“哦，好听。”
陈瑛去了厨房，准备做个晚饭。
她脑子里却一直想着鹿梨这个名字。
好听。
但好像在哪里见过。
具体想不起来。
估计是和谁家小孩儿重名了吧。
陈瑛洗洗手，开始准备晚餐。
*
陈瑛女士实在气人，但着实大方。
晚上，沈于归美滋滋收了钱看了双新鞋，心情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一直到第二天都开心的不行。
但第三节课间做操，沈于归就乐不出来了。
鹿梨又来了。
“沈同学，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梅开三度。
她哪里来这么多问题。
他看了眼李栗，想找这人帮忙，但李栗一脸气愤。
估摸着还惦记着鹿梨上次对他笑那事儿。
虽然他不明白，这事儿到底哪里不对，但李栗就是认定了鹿梨和他有关系，鹿梨又对他笑，李栗觉得她对不起他这个好兄弟。
这该死的正义感。
“行吧，你问。”还是得靠自己。
鹿梨仰着脑袋，轻飘飘的声音传进他耳膜：“沈同学，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吗？”
好问题。
但他怀疑，如果他答了“是”，下一秒鹿梨又要坑他。
这什么送命题？
不好回答。
沈于归决定使用糊弄文学，他反问道：“你觉得呢？”
本以为鹿梨会和他拉扯一番，没想到鹿梨一本正经地说：“我认为我们是朋友。”
哦。
沈于归无所谓：“那我们是朋友吧。”
朋友这个定义挺宽泛的。
鹿梨说是就是吧，反正又不交心。
然后，她就看到了鹿梨对他绽放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是真的很甜。
比蜂蜜还甜。
沈于归怀疑，真有这么开心？
这要搁别人身上，鹿梨这行为很难不被人怀疑是暗恋他。
但沈于归有自知之明，鹿梨不是暗恋他。
他甚至觉得，鹿梨是换路数了。
煞费苦心想刀他。
亏他昨天还怀疑过鹿梨不是那个读者，原来一切都是假象。
故意这样来降低他的警惕，到最后又要给他致命一击。
他已经发现了。
无所谓，他会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