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雨璃愤愤不平，指着程清歌冲千凌昱告状，“王爷，你看他，一脸的幸灾乐祸，听到我姐姐嫁不出去，他竟还能笑得出来。”
千凌昱瞥了程清歌一眼，“世子？”
程清歌回过神，收起笑意，恢复正色，“我可没有幸灾乐祸。我连你姐姐的长相都没见过，怎会去造谣？本世子才不屑做这种蠢事。”
柳雨璃美眸微眯，盯着程清歌问道：“那你敢发誓吗？”
“这有何不敢？”程清歌不以为然，“不过，本世子凭什么要听你这黄毛丫头的？”
这时，门外传来护卫无影和无踪的声音，“属下求见世子！”
“进来。”
程清歌应了一声，这两人突然求见，该不会是有什么急事吧？
无影和无踪两人走进暖阁，冲千凌昱和程清歌一一行礼后，跪在地上，久久不开口。
他们二人是程清歌的贴身护卫，之前在亭中避雨那天，他们也是见过柳清瑶的。
柳雨璃还以为二人是有要事禀报，所以识趣地欠了欠身，准备先退下，“王爷，那小女先回避。”
“姑娘请留步。”无影却突然开口喊住柳雨璃。
柳雨璃止住脚步，回头看向无影，“有何事？”
众人也都疑惑不解，一同看向无影。
“其实说柳大姑娘长相奇丑无比的谣言，是我和无踪传出去的……属下罪该万死！”无影和无踪垂着头，跪地不起。
刚才站在暖阁外，他们二人听得一清二楚，因为不想让世子爷被人冤枉，所以才站出来主动认错。
他们没想到柳家三姑娘这般不好惹，竟敢直呼世子爷的名号，还敢和世子爷叫板，早知如此，他们当初可不敢散播谣言。
说到底，还是因为有王爷给柳三姑娘撑腰……
“什么？”程清歌惊呼出声，拍桌而起，“两个蠢材！”
柳雨璃皱眉问道：“你们二人和我姐姐有什么仇什么恨？为何要诋毁我姐姐？”
“柳大姑娘一直对世子爷不理不睬的，世子爷特意送去的玉露都被她退了回来，我们二人气不过，觉得柳大姑娘不识抬举，所以就……”
无影声音越说越低，头也越垂越低，根本不敢直视程清歌那张阴沉的脸。
“你们倒是忠心耿耿！”柳雨璃冷笑道。
“不过此事和世子爷无关，我们二人一时冲动，还请姑娘原谅！”无影、无踪冲柳雨璃行了一礼。
柳雨璃脸色铁青，“那我姐姐的名声怎么办？日后没人说亲了，这后果你们承担的起吗？”
无影和无踪不约而同地看向程清歌。
他们也是替世子爷打抱不平才犯下错事的，世子爷可不能不管他们啊！
“你们先退下吧，各领十军棍，以示惩戒。”程清歌冲他俩摆摆手，示意退下。
才十军棍？！世子爷还真是法外开恩！
无影无踪不由分说，立马应声退下。
“世子，这点惩罚，有点说不过去吧？”柳雨璃一脸不满。
千凌昱也点头附和道：“确实说不过去，世子得出点血。”
程清歌轻咳一声，“当然，毕竟是我手下犯的错，我也是有责任的。等会本世子亲自备下厚礼，赔礼道歉如何？”
柳雨璃反问道：“那我姐姐的名声呢？”
程清歌故作为难，“谣言都散播出去了，悠悠众口怕是堵不住啊。”
“若是我姐姐嫁不出去……”柳雨璃眼眶有些发红。
她根本不敢想象，若郑涛江再次要纳妾姐姐为妾，该怎么办……
若姐姐再次被送上和亲之路，该怎么办……
程清歌有些恼，“你为何总想把你姐姐给嫁出去？她不是才十四岁吗？”
千凌昱察觉出柳雨璃的异样，璃丫头不会是哭了吧？
柳雨璃声音有些哽咽，“郑刺史垂涎我姐姐的姿色已久，还曾来我家下过聘礼，我不想让姐姐与人为妾！倒不如早日让姐姐寻得如意郎君，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她能一生平安顺遂……”
程清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千凌昱叹了一口气，璃丫头真是懂事。
段翊点头附和道：“确实有此事，郑涛江去柳家下过聘，聘礼还是三姑娘托我还回去的。”
程清歌也忽然想起此事，他攥紧拳头，手上青筋暴起，“这该死的！他休想！”
柳清瑶那般温婉美好的女子，岂是郑涛江敢觊觎的？
程清歌凤眸一凛，嗓音没有任何温度，“本世子不会让他再打你姐姐的主意，若他再敢贼心不死，我定第一个杀了他。”
“是。”
柳雨璃又不能明说前世姐姐和亲的事，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璃丫头别担心，本王会护你家人周全。”
千凌昱冲柳雨璃微微一笑，如同冬日的暖阳，温暖人心。
“多谢王爷。”
柳雨璃迎上千凌昱那双漆黑的眼眸，好像夜空泛起星辰的波澜，清澈明朗。
我也会护你一生周全的，王爷。
冬日天黑得早，柳雨璃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起身告辞，“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不然娘亲该担心了。”
千凌昱端起桌上的姜汤，递给柳雨璃，“把姜汤喝了再走。”
柳雨璃将温热的姜汤一饮而尽，一股暖流划过全身，整个身子都暖洋洋的。
“对了，前些日子穆辞回京后将你脉象一事，告诉了他的祖父也就是穆氏医圣，医圣说你这脉象是奇脉，一般人是诊不出来的。”
柳雨璃神色黯淡几分，微微点头，这脉象应该和自己重生一事有关，只是不知这其中有什么缘由。
千凌昱又接着出言宽慰道，“你尽管放宽心，本王再多派人打听一番，本王不会让你有性命之忧的。”
“多谢王爷记挂，那小女就告辞了。”
柳雨璃掩下心中的思绪，冲千凌昱行了一礼。
“我送你出去。”千凌昱和柳雨璃一同出了暖阁，往外走去。
瞧千凌昱和柳雨璃两人离去的身影，段翊脸上浮出喜色，不禁叹道：“如此甚好。”
“此话怎讲？”
程清歌打量着段翊，满脸疑惑。
段翊压低声音问道：“世子可还记得，六年前，凤鸣山下的老道士说王爷命里有劫吗？”
“自是记得。”
程清歌心中一紧，他怎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