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菌室内陷入寂静,唯一能听到的只有机器富有节奏的滴滴声。
此时待在屋子里的人有糖饼,还有刚成为糖饼的侍从的球。
至于夏舒,先别说她能不能活过来,就看她头顶那一对金色的猫耳朵,就不再是人类该有的零件。
手术完毕后,糖饼便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时不时眼睛上眺,看向手术台旁的仪器,虽然手术顺利完成,但最后是否会成功还是未知数。
不过数值始终平稳倒算是个好消息。
咣!
金属碰撞的声音打破房间内的寂静,糖饼眼球转动,朝声响发出的方向看去。
原来是球不小心碰掉身侧的桌子上的医疗器械导致的。
糖饼看了眼惊慌失措的球,不屑的收回目光,嘴皮动都不带动的威胁道:“站稳点,拍不好就杀了你。”
“知...知道了。”
糖饼凶狠的声音让球差点尿在原地。
球欲哭无泪啊,自己已经够怕了,这全程装逼的孙子还吓唬他!
这怪他吗?这他喵的还真怪他,但他也不是故意的啊,就算怪他也应该原谅他才对!
肩上扛那么重的摄像机,周围还阴风阵阵的,搁谁谁不怕!
而且脑子还一个劲犯迷糊,还不如一枪崩了他来得痛快。
咣!
事情刚了结不到半分钟,球耳边又响起更大的撞击声。
糖饼杀心已动,抄起桌子上的手枪就瞄准身旁的球:“把你肩上的机器...”
球心中大惊,这他喵的不是他干的!而且刚才心里想一枪崩了他只是形容,不作数!他平时求老天爷的时候大哥屁都不放一个这会倒他娘的挺灵哈!
球见糖饼摸枪,疯狂摇头摆手阻止道:“大哥不是我!”
结果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他竟忘了自己肩头还扛着摄像机。
硕大的摄像机随着二人的目光下落,砸在地上,分成两大块,好多小块。
“卧槽!”
球嘶声惊叫,双膝发软,两腿内八字扑腾跪在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球并未听见对方的骂声或者枪声,取而代之的却是糖饼的惨叫。
球起初不解,随后了然,最后浑身颤抖的比刚才更厉害了。
二狗来了。
眼前阴风阵阵,黑暗就仿佛无边无沿的披风,尾随黑甲之后,淹没一切。
满脸冷汗的糖饼盖在往外喷血的右臂上,只是轻轻抚摸。刚被黑剑切断,正不停淌血的伤口奇迹般愈合。
此时的糖饼已没有刚才那副霸道总裁的神态,眼神中的慌乱不言而喻。
“是你...看来他死了。”
二狗看都不看糖饼,目光在躺在手术台上的夏舒身上游离,最后到猫耳处停下,缓缓转头。
“你干的?”
糖饼身上的白毛汗根根竖立,他本想反抗,但就在抬手拼死一搏的刹那却灵光一现突然反悔。
“她...她并没有死,但也没脱离危险。如果我死的话,这里可没人能救她。”
这话果然管用,二狗停下脚步,不再向前,那深渊般的黑暗也随之停下。
糖饼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小心警惕的说道:“我带你们出去,这女人是你的,圆脑袋也是你的吧?你自己看,这里马上要塌了,而且地下的异常也不对劲。对了,别忘了仪器,需要用它检测女人的状态...”
糖饼沉声说完,不等二狗反应连忙便头前带路。
他此刻也管不得什么无相之母的命令了,赶紧找机会逃得性命最要紧。
球萎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动都不敢动气都不敢喘,祈求二狗别看自己,结果糖饼随手就给自己卖了。
“你,搬机器。”
二狗倒也没为难球,抱起夏舒就走。
他早已对球失望透顶,都不带正眼瞧对方。
“又...又捡了条命?不对,机器才是我的命啊!”
球喃喃说完,连滚带爬去抬机器,生怕对方后悔随手给自己剁了。
上层的破坏程度没有下层高,但越往上层走,糖饼越觉得诡异。
刚才还遍布周围的尸体竟都凭空消失了,能证明这里发生过惨烈战斗的只剩下墙上遍布的弹孔以及飞溅的到处都是的血液。
“快走。”
糖饼阴沉着脸,脚下步子越来越快,他可不想死在这鬼地方。
不消多时,几人从半塌的正门走出,此时已经是深夜,天空乌云密布,周围伸手不见五指。
球前脚踏出地面,抬头看向天空。身体止不住的哆嗦,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冻的,还是因为吓的,还是因为激动的。
他想喊,但又不敢喊的太大声:“终于出来了!天怎么黑?无所谓无所谓!...我的翅膀!你们在哪里啊!?”
球叨咕半天,半个人影没看到,倒是叫醒了闭着眼的夏舒。
夏舒缓缓睁眼,先是看到二狗,最后摸向脑袋,紧接着眼睛大睁。
“唔...好吵...头好疼...诶,二狗,这是哪,嗯?这什么软绵绵的,是猫耳朵吗?哎呀有小猫在我头上吗,哇好可爱哦~”
...
“哎...猫呢?”
...
“诶?”
...
“哦?”
...
“原来如此!嗯...我懂了,我是猫...”
...
“啊啊啊!!!原来猫是我!?啊啊啊!!我头上长草了!!不对!长耳朵了!!!啊啊啊!!!”
夏舒扑腾半天才安静,一边摸自己的猫耳朵一边泪眼婆娑的看向二狗:“呜呜呜我变成猫了二狗,呜呜好软啊可恶停不下来,你快看看我是什么品种的...”
二狗略感无力的看着怀中的活宝,真不知道该哭该笑,都变态了,最在意的竟然是自己的品种吗?
现在平安走出研究所,夏舒也醒了过来,他心中扫去阴霾,但还是略有担心的问道:“大姐,你都这尿性了还有力气扑腾,看来是没事啊!不过你有没有哪不舒服?”
“不舒服?嗯...还好吧,哎呦!”
夏舒挣扎着从二狗怀中下来,却忘了自己没了条腿,刚落地便脸朝下趴在地上。
夏舒身上还接着仪器的检测线,她这么一摔带着球也没站稳,连接线被扯掉不说,还连人带仪器摔在地上。
球深知仪器在人在的道理,甘心给仪器做肉垫,在半空中发力转身。
可他的腰早就在日夜耕耘中透支,转到一半时便没了力气,结果仪器半拉砸在他身上,半拉摔在地上。
球哀嚎一声,不顾疼痛惶恐的抬头去看,真是无巧不成书,仪器跟那架倒霉的摄像机一样,摔成两大块,好多小块。
场面乱成一团,二狗却连瞅都不瞅球,连忙去扶夏舒。
“哎呦喂...疼死老娘了...”
夏舒摔的满脸是灰,在二狗的搀扶下勉强起身。
二狗摸着夏舒空荡荡的裤腿,心中酸楚,对夏舒低声叱道:“腿都没了你还没所谓呢?你心怎么那么大!这一定是他们干的,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说完,二狗朝之前糖饼所在的位置看去看,然而那里早已空空荡荡。
糖饼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