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森和永怀的面容越来越模糊。
叶知寒胸口则越发沉闷了起来。
他当然还记得。
身陷丑国那些年，畅想中的华夏盛世。
他当然还记的。
当年那些雄心壮志，和超前的展望。
他当然还记得。
要三人一条心，把华夏建设的前所未有之强盛的约定。
他当然记得，只是……
“对不起，当年我真的回不去了……”
当飞机在太平洋海域俯冲坠落的时候，那是他三十年来距离华夏最近的距离。
可最后那一段距离，他实在是越不过去了。
“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永怀。”
“但你们建设的那个华夏，我看到了。”
“这次，你们回来，我们再建设出一个更好，更大，更强的华夏，好吗？”
梦中的那两道虚影逐渐消散，空洞的梦境中，只留下一道微弱的声音。
“等我们……”
“回去……”
“实现我们的……”
“大国梦……”
……
……
……
咚咚咚！
敲门声越发暴躁。
赵章顺和五院的学生们敲了半晌，没有丝毫回应。
生怕叶知寒有什么意外的他们，着急的险些把门给直接撞开。
哐当。
叶知寒打开屋门，虚弱的笑道：“别敲了，再敲门就要烂了。”
赵章顺惨白的脸色稍微缓解了一些：“你小子吓死我了！”
这位老教授嘟囔了一声，然后端着一碗菜和一碗酱往屋里走去。
“快尝尝，评价评价我厨艺怎么样。”
叶知寒把口水憋了回去，看着赵章顺准备的大餐，有些哭笑不得。
盛菜的碗里有从附近村子里买的肉鸡、从河里捉的鱼、蘑菇以及炒鸡蛋等食材。
当然，这些要么是炖，要么是煎，总之是都处理过了的。
只不过这个处理没有添加任何调料，完全保留着“原汁原味”。
要吃的话，还要从旁边的酱料里面蘸着吃。
很有瑛国美食的风格，但真的很麻烦啊。
叶知寒正无从下手。
一个五院的学生从外面端了一碗米粥跑了进来。
“叶院长，这是我们准备的白米粥，有点烫，你冷冷喝。”
叶知寒捂着热乎乎的粥碗，空有一张想要狼吞虎咽的肚子，却半晌没有开动。
赵章顺嚷嚷这那几个学生：“你看看你们弄这么大一碗，什么时候才冷的了？再拿个碗过来，一点一点均着喝。”
接着，他拉了个凳子，在桌子一旁坐下，然后拿着肉块，涂抹好酱料之后，一块一块的递了过去。
“毕竟不是哪个国家都像我们讲究个色香味俱全，这个啊，看上去不怎么样，但吃起来很不错的，我调的这个酱料，那可是相当不错的。”
于是，在叶知寒的房间里就塞满了人。
赵章顺蘸料。
几个同学拿着碗和勺子给米粥物理降温。
然后其他分不到活干的，就在一旁看着他用餐。
这待遇，奢侈的像个帝王。
……
一顿大餐过后，原本的虚弱感就很快消失。
“吃不下了，实在吃不下了，”叶知寒扶着桌子站了起来，道：“出去走走，消消食。”
赵章顺看了还剩下半盘的菜，多少是有些不开心的。
“饿了这么多天，还不好好吃饭？”
叶知寒看着自己鼓起来的肚子，一脸无辜，这叫不好好吃饭？
“半只鸡，一条鱼，两个煎蛋，不知道多少个炖蘑菇……”叶知寒打着饱嗝：“真吃不下了，再吃没事儿也要憋出来事儿了。”
“你们也别在这儿干看着了，”叶知寒道：“还有这么多呢，你们忙了这么久，也赶紧吃点填填肚子。”
“我们吃这些干什么，”赵章顺道：“那先端下去吧，等晚上热热让叶院长吃了。”
“好。”
五院的学生陆陆续续的端走餐具，把桌子收拾了一下，这才离开。
叶知寒从桌前站了起来，向外面走去：“去项目上走走，消消食。”
“行，”赵章顺陪着他走出房间，向凤凰山走去。
“质量和参数要求我们都严格把关了吧？”
“这是一定的，学生们分为四批，二十四小时轮流在施工现场盯着，我每过一段时间会上山转一趟，当然，如果他们发现有什么问题，也会第一时间来告知我，”赵章顺道：“现在我才意识到，那次蚊香模型的制作，是非常关键的，正因为每个人都参与了一次模型制作，才有了以小见大、严格把控的能力。”
“那就好，后面我可能还有别的项目要去解决，这蚊香计划的执行监督，恐怕主要就要拜托赵叔您了。”
赵章顺道：“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有需要我的时候，知寒你尽管开口，我一定帮你做到，如果现在还做不到，那就创造机会去做到。”
叶知寒点了点头，沿着施工通道，往山上走着。
盘旋在凤凰山上的管道，如同一条蜿蜒的巨龙，令人望而生畏。
缠绕在管道上下壁的缆线，勾勒出了暗黑色的龙鳞。
“这些电缆嵌入在管道凹槽之后，我觉得还得想办法用什么东西包裹住，不然如果积雨积雪的话，也都是隐患。”
“这个容易解决，施工结束之后，找点合适的绝缘材料罩住，或者用土砖垒住也行，裸露在外面，我其实也觉得不太合适。”
叶知寒问道：“现在总长度多少公里了？”
赵章顺如数家珍道：“现在一共完成了四圈，完成了工程的一半，没有十公里也至少有八公里了。”
“八公里……”叶知寒道：“那现在差不多够打到倭国了。”
赵章顺一怔，心里有些不妙的预感。
叶知寒又问：“测试的炮弹是？”
“炮弹的方案是中科院出的，”赵章顺道：“他们现在的主要工作正好是对现有武器的改造设计，所以提出了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如果把我们现在规格杂乱的炮弹一一进行改造，改造成符合蚊香计划的炮弹，这工作量比制造一个炮弹还要麻烦，所以不如直接设计一个固定的炮壳模具。
然后根据这个炮壳来设计不同炮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