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时间，不断有大臣被贬。
褚昱深刻地意识到，他必须赶紧走了。
他计划着逃跑路线。
很快就要过年了。
天棱国是大国，到时候周边的小国肯定都会来拜访。
顾深肯定也要出面接待那些使臣，皇宫里的宫女太监肯定也会忙起来。
那个时候注意到他的人变少了，他打算那个时候趁机会逃跑。
可是具体情况，得去问问这方面的人才行。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顾深先给他带回来了一个震惊的消息。
他竟然主动提了扩充后宫的事情。
顾深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两人刚一起洗完澡，顾深就这么从身后抱着他睡觉。
褚昱浑身一颤，转过头来看着他。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都带着震惊的颤抖。
“你终于决定要立后了吗？”
顾深看着他，冷静地说道。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就像哥说的那样，我不能没有继承人，皇宫也不能无后，这段时间我为了立后一事，还伤害了这么多大臣，确实对天棱国影响很大。”
褚昱的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能够意识到要立后，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这代表他不再那么执着于他了。
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堵得慌。
甚至有种想脱口而出阻止他的冲动。
有什么东西即将脱口而出，褚昱按住胸口阻止住了。
顾深拉着他的手，温柔地说道。
“哥觉得我应该立谁为后呢？”
“是江茴？还是其他人？那些大臣给我推荐了很多女人，各个都身份尊贵，面容姣好，我都不知道该选谁，哥，你帮我挑一挑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褚昱垂着眸，他心里一时之间很不是滋味。
他以为他听到这种事情会感觉到松了口气。
可事实却是，当顾深真的这么认真地跟他讨论的时候，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他的胸口上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哥，要不我就娶江茴吧，你不是一直觉得我应该跟他在一起吗？”
顾深拉着褚昱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提到江茴的名字，褚昱轻轻颤动了一下，他猛地抬眸看着顾深。
“你要立江茴为后吗？”
“哥觉得呢？”
“这样很好。”简单的四个字滚落到嘴边，却是如何都说不出口。
他心里明明清楚，只要顾深娶了江茴，那剧情就会慢慢地走向正轨，他也会得到解脱，从这长期以来的泥泞中离开。
可他这时，却无法劝顾深娶江茴。
他深吸一口气，“你觉得哪个好就娶哪个，我对他们都不了解，何必来问我。”
“我相信哥的眼光。”顾深拉着褚昱的手，固执地说道。
褚昱略有些烦躁地甩开他的手。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的眼光不一定适合你，你与其听我的话，还不如找你的忠臣商量一下吧，立后绝非小事，这牵扯到很多政权，你要仔细考虑。”
说完，他翻过身去，“不早了，睡觉吧。”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转过去的时候，顾深越来越沉的神色。
过了很久，顾深从后面抱住了他。
“哥，谢谢你这么关心我，这么认真地跟我提建议。”
褚昱睁开双眼，眼里情绪翻涌。
“行了，睡觉吧。”
沉默片刻后，他轻轻推了推顾深的手。
顾深却将他紧紧地抱住了，他在耳边，沉声道。
“哥，我想。”说着，他的手已经伸进了衣服里面。
温热又有些粗糙的触感，让褚昱忍不住浑身一颤。
他抓住他乱动的手。
“你想干什么？”他的语气有些烦躁。
顾深一只手被抓住，另一只手又伸了进去。
“哥，这几天我一直在处理朝廷上的事情，你都不怎么离我，今天我真的忍不住了。”
褚昱深吸一口气，低吼道。
“你疯了吗？顾深，你马上就要立后了，现在对我做这些干什么？”
顾深的动作顿住了，他甚是不解。
“我立后和跟哥做这种事情有什么冲突的吗？”他抱紧褚昱。
“哥，就算我立后，娶再多妃子，我也可以和你做种事情不是吗？”
褚昱还以为顾深主动提立后的事情，他就会放过他，现在看来，是他忽视了他是个疯子。
“那你要你的皇后怎么想？”
让他……怎么想？
顾深冷笑一声。
“能怎么想？一个皇后而已，有了皇后，又不代表我只能有她一个人，哥，我不是可以有很多妃子吗？他们争宠，和我有什么关系？哥，这个问题问的真奇怪。”
褚昱心头一颤。
顾深这话，像是用一把锋利的剑刺进他的心脏一样，血流不止，疼痛不已。
褚昱深吸一口气。
“那你从来没有打算放我离开吗？”
顾深的眼神一冷，声音沉了下来。
“哥在想什么？我为什么要放你离开？”
褚昱感觉自己已经麻木了，“你不是要立后了吗？”
“这两件事有什么必要的关系吗？就算立后，哥也要留在这里不是吗？”
“哥是怕自己作为一个男人，不能留在皇宫吗？”
“放心，不少大臣院子里都养着男宠呢，等我娶了皇后以后，哥就算留在后宫，他们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褚昱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上来了，他喃喃道。
“你的意思……我是你的男宠？”
这个让他觉得屈辱的词，有一天，竟然会从他的嘴里亲口说出来吗？
“不，哥，你是我的爱妃，我永远都只宠爱你一个。”
褚昱垂眸，心里无限悲凉。
这和男宠有什么却别？
他太天真了，理所当然地以为，顾深主动提立后，是腻了他，要打算放开他了。
差点忘了，这个世界的设定，和他那个世界的古代很像，皇帝可以三妻四妾。
他太理所当然地以为顾深只会要一个了。
顾深是要把他当成无数后宫妃子中的一个吗？
想到这里，褚昱的心脏无可抑制地疼痛着。
曾经，他无数次以为，顾深是喜欢他的。
为了他得罪了那么多大臣，甚至朝自己的师父拔刀相向。
现在看来，是他错了。
他不应该试图去猜测一个疯子的心。
那样受伤的只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