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疑问，这个暗精灵毫不犹豫的说道：“世间的诸族，凡是信仰的神明有着火的权柄，那么他们的族群就有使用火魔法的能力，比如我们暗夜精灵...
神明以，火，气，土，水，光，暗来组成万物，正如你们看到的世界，火，气，土，水组成物体，而光和暗的对立使得这些元素能够流动，从而形成万物，至于你们所说的火，不过是神明创世的一个元素罢了，你们看，你们的木精灵，他们的魔力之中就没有火的使用权限，所以肯定的是，火由神创造...”
“那你怎么解释树，和人呢，这些看起来都不是属于你所说的四元素！”
丹凤眼男子的疑问，顿时引来一阵喝彩，是啊，木头和人，以及动物，不算是四元素之中的吧...
暗精灵不屑的回答道：“世界的万物，不是纯粹的元素组成，纯粹的元素只有魔力才可以引导，其他的物质都是元素组合而成，你想，你的身体的血液是不是水，你的身体死后是不是会成为一捧土，你活着是不是需要一口气，你的体温是不是一团火？
树也是如此，树从土壤长出来，需要水分和阳光，这还不能说明是四元素组成吗？”
这个暗精灵所说的话似乎很有道理，众人都鸦雀无声静静的思考起来，这让李德罡感到十分有趣，但是他却并不赞同精灵的话，就在他也想参与这场辩论的时候，门外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既然阁下说四元素组成万物，神明创造四元素，那么——恁所说的神，又是哪里来的？”
李德罡看去，此人正是和自己有约的友人，孙文翰！
暗精灵没有回答，他虽然很想反驳，但是这个问题是整个暗夜精灵历史上都不能回答的问题，一旦研究过深，他们对于神明的信仰就会坍塌，只是，孙文翰似乎不想放过他，继续追问：
“如果说神明有起源的话，那么为什么不去信仰那个起源，创造神明的起源更值得信吧；如果说神是永恒的无始无终的话，那么神明和四元素之间就对等了，他们之间哪个在前哪个在后呢？是四元素创造了神，还是神创造了四元素？”
暗夜精灵淡紫色的皮肤上冒出密汗，再深想下去自己就得进审判所，自从人类的教会对这个大陆的族群发动信仰冲击的时候，暗夜精灵国内对于这些东西的管理都严格起来，这么纯粹的思辨，也只有这些胆大包天的汉人明目张胆的讨论，怪不得暗夜精灵会找他们当盟友，这些人天生就是跟着人类的教会对着干的...
精灵学着汉人的礼仪，拱手离开，而这些话题却被研究部的人记录下来，新的问题再次产生，神这玩意是哪里来的？
“老孙，这里！”
李德罡开心的将被人群簇拥的孙文翰拉出来，自从在雪地的地窝子里见面结为兄弟，终于在初春见面...
“老哥，走，俺带你吃酒去！”
孙文翰也开心的像个孩子，留下几块铜钱拉着李德罡离开，两人来到一处偏僻的酒馆...
这个酒馆建在地下，蓝色的魔鱼灯散发着幽幽的灯光，一个奴籍的维京女人，拉着维京特有的手琴，异域的曲子很是动听，酒馆内人不多，侍酒只有一个穿着曳撒的男子，擦拭着手中的玻璃酒杯...
“这个酒馆是顾大人的生意，只卖酒水和熟食，价格虽然便宜，但是味道极好，来这里的都是听曲和品酒的...”
听着孙文翰的介绍，两人坐到一张很长的桌子上，侍酒就在桌子对面擦拭着酒杯，舒服的座位和恰到好处的灯光，和那些嘈杂的酒馆比起来要清净很多，周围的人说话也都放小了声音...
“老萧，要一壶冰啤酒，两份邻居腿，过半个时辰再来一份煮酒...”
侍酒微笑着点了点头，先是给两人上了点凉菜，随后用果子调制起酒来，这时候李德罡才看到，侍酒的腿居然只有一条腿...
“老哥别惊讶，我这是上辈子，小时候闹饥荒，我的腿被砍了当吃食，不知道为什么，即便到这里也没有长出来，将军府的人说，多吃肉就能长出来，不过没想到依然是这般模样...
不过好在小公家心善，给我安排了一个营生，虽然晚上忙一点，但是有事做有俸禄，我还是能够糊口，前几天回家的时候，我碰到了和大将军逛街的木精灵，伊尔萨戈瓦娜大祭司，她说帮我制作一个假腿，等过几天我就能正常走路了...”
听着侍酒诉说着自己的故事，李德罡叹了口气，一个失去腿的人都能得到这样的照顾，将军府真的是仁至义尽了...
孙文翰微微笑道：“萧郎，这便是俺给你说的俺家结拜哥哥，李德罡...”
萧郎笑着对着李德罡拱拱手。
“李德罡，辽东人...”
打过招呼，看着侍酒继续忙着煎肉，孙文翰小声的说道：“听说哥哥现在做了百户，最近可是累坏了吧...”
李德罡苦笑一声，“哎，别说，忙是真忙，你不知道，自从那个卫所以我的名字命名，我现在是每天都心惊胆战的，我老李何德何能，居然以有如此大恩，在我们那里，即便是德高望重的官员，都只能建个牌坊而已...”
孙文翰哈哈一笑，“你们隔壁卫所的孙火旺，虽然是俺本家，可是却是个十足的腌臜汉子，偷摸拐骗样样精通，以前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主，在和野猪人作战时候，频频立功，当了一个百户。
自从他的卫所起名为火旺所后，这人建房子帮老乡搬砖，耕地帮老乡拉牛，就连他辖内的狗头人，工资都涨了一块铜钱。当了百户后干了许多善事，人们都叫他火旺菩萨...”
李德罡哭笑不得，自己在大议会的时候见过这个贼眉鼠眼的人，不禁感慨小公家真是宽心，不拘一格使用人...
“那老弟，你最近咋样，还是干着官府的生意吗？”
孙文翰摇了摇头，“再有一周时间，我就要离开将军府了，大将军选了十个人作为出使暗夜精灵的使者，要去暗夜精灵那里上学，年底的时候才能回来...”
“上学？”
李德罡不禁疑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