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真皮座椅上，余斌回想了一下刚才方晓交代的事情，把明助理从外面叫进来，下达了最新的关于蜜雪冬城的指示。
于是十分钟后，明助理再次来到了蜜雪冬城事业部，并把一份最新的工作备忘录，交给了张总。
实话说，张总这几天心里也是忐忑非常，他是余斌亲自花费高额工资挖来的蜜雪冬城事业部负责人。
可他最近感觉，自己的工作做得真的是十分的不到位。
这当然不是说他没有能力，或者说不愿意好好的工作，实在是每次上面给下来的工作指示，都让他这个资深的从业者，看不懂，不理解。
就比如那什么“你爱我，我爱你”的广告歌，张总就看不懂，觉得即无聊，又无趣，除了有点洗脑，简直一无是处。
在他看来，那则广告压根就不能算是一条合格的广告，但没办法， 上面说这是业界传奇方晓的策划，是余总亲自拍板的。
而他张总人微言轻，即便出于尽职尽责，提出过反对意见，可依旧没什么卵用。
从那以后，张总就决定躺平摆烂，万一真是人方晓比自己高，自己看不懂人家的操作呢？
可事情的后续发展，无一不是在映证着张总自己的看法，那天开会，实际上他还是想要在努力一把的，但不等他开口，明助理就又来了。
现在也一样，当他看完明助理递过来的备忘录之后，他脑海里的第一个反应是，“余总疯了”，第二个反应是，“方晓不会是故意想要弄死大众山泉吧？”，第三个反应就是，“算了，毁灭吧！”
于是等到明总千叮万嘱的走后，张总这才板着一张麻木的脸庞，走出自己的办公室，给自己的员工们下达了最新的，“匪夷所思”的新工作。
站在办公区里，张总屡次张嘴，但好几次都没能说出一个字，后来当大家都发现他有话想说，纷纷朝他投来目光，张总被逼的没办法了这才用干涩的声音道，“各位，明总给来了最新的工作指示，现在把你们的工作重心转到买水军，控评，烘托舆论上！”
这话一出，办公区里的工作人员们，集体精神一震。
好些个人脸上也都露出了“早该这样的表情，可还不等他们交头接耳的说几句话呢，张总接下来的话，几乎震碎了他们自己的三观。
“嗯，你们……你们速度联系水军，买热评，就一个主题，就是……”
张总仿佛难以启齿一样，在众人的目光下“就是”了好几次，这才硬着头皮道，“主题就是，让水军大肆宣传，蜜雪冬城的产品，最低定价都要在二十元以上！”
“？？？”
“！！！”
“什么鬼？”
“不是，我是不是幻听了？”
“网上到处都是割韭菜的声音，咱们现在买水军，烘托这么高的定价，这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我的天！余总是被方晓洗脑了吗？”
“虽然每杯二十块是市场上绝大多数奶茶的平均定价，我也大概能猜想，高层是想要表示，蜜雪冬城的价格，并没有高于同侪，但现在情况不一样啊！”
“就是啊！这么买水军，不是自己黑死自己么？”
“我的天，找这么搞下去，咱们的产品没上线，怕是就要下线了吧？”
“我不理解，但我十分震撼！”
“……”
张总话音刚落，办公室里就是一片不可思议的喧嚣，嗯，都不能用哗然来形容众人的一轮之声了！
忽然，哪天会议上提出自己论点的跟工作人员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开口道，“诶？你们说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那就是方晓在反向买水军，现在把高价格烘托上去，但实际上在真正上市的时候，定价要低于二十块！？”
“……你怎么想的？”
听见他这话，其他人都是一脸的无语，“你又不是没在奶茶行业里混过，在这行里二十块基本上就是均价了，就算低，又能低多少？低个一块两块，还不是要被全网群嘲，然后抵制？”
“对！根本不可能有你说的那种情况，除非咱们的定价，能在十元以下，否则绝对不可能有口碑上的翻转！”
“十元以下？你们别搞笑了，别说十元，就是十五元左右，都不可能，前期这么大的宣传成本仍出去了，怎么可能定那么低的价？”
“对！再说了，我就没见过哪家奶茶定价这么低的！”
“唉~~~完喽~~”
各种猜测说完之后，最后留在办公区里的，也只有一声长长的叹息。
又等了十来分钟，看着众人的精气神比刚才还要低落，张总也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可是既然在岗一天，他们还是得继续跟工作，于是他拍了拍手，强打精神道。
“各位，产品的定价，是真正上市前，集团的最高机密，别说是你们了，即便是我，甚至明助理都有可能不太清楚真正的定价情况，所以咱们就别瞎猜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用开玩笑的口吻道，“万一，真的定价很低呢？”
说完这句话之后，张总自己都感觉不可能，同时他摇了摇头失笑一声，继续拍手鼓动大家道，“拿一天工资干一天活，快，快，别沮丧了，赶紧按照领导的指示行动起来就得了，这样以后就算离开了，总归也不会再被背调的时候，落得个不服从指令的坏名声！”
“……”
有张总这句话，其他员工们即便依旧不以为然，依旧没有什么精气神，但好歹事情已经开始往下推进了。
于是，一个小时后，网上那些个到处吐槽蜜雪冬城广告的舆论，就在一些藏在人群的水军的有意引导之下，往高额定价的方向渐渐跑偏。
逐渐的，蜜雪冬城割韭菜，蜜雪冬城一杯的平均售价高于二十块，蜜雪冬城黑心企业的讨论，热度开始疯长。
而在相关的评论下方，更是有一水儿的“恶评”，他们不是在评论蜜雪冬城吃香难看，手段弱智，就是在嘲讽大众山泉想钱想疯了。
甚至，在几个小时之后，大众山泉露出真面目，想割韭菜想疯了的词条，直接挤上了微博热搜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