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辞又问：“知不知道谁做的？”
她迟疑了一秒，直言道：“嗯，猜到了。除了我那个精神有点问题，时常抽风的前男友，我实在是想不出我还得罪过谁。”
她的前男友。
陆晏辞知道是谁。
祁家的那位。
几年前，他就亲眼见到过两人漫步校园。
“前男友”三个字在他舌尖萦绕一圈。
如果真是祁景琛让她退出节目，只怕并不是得罪不得罪的问题……他眸底一闪而过的危险暗芒。
她以为对方是在问前男友是谁：“名字就不提了，晦气。”
他敛去眼底的异样，不动声色道：“一些人提起来前男友要么难过，要么伤感，听你的语气倒是对他挺厌烦？”
“那我们所了解到的大不一样，我所知道的，大多数人提起来前男友都是嫌恶的。”
陆晏辞阴郁的心情放晴，没有过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再次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她都尽管开口。
她失笑：“感情纠纷这种事，外人插手只会越来越乱、适得其反，对于这种人，多给一个眼神都是浪费时间，只当他不存在就是了。”
外人。
是的，自己对她来说只是外人……
实在是让人不舒服的事实。
秦玥敏锐察觉到他周身气压低沉下来。
他不开心？
她细细回忆着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并没有觉得自己哪句话说得有问题。
还是说，这位陆总同样有个前任，自己不经意的话刺痛他的内心了？
喜欢她的很多，任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有的人虽然顶着一张“生人勿近”、“我和你不熟”的壳子，和她说话能斜眼看就不拿正眼看她的人会喜欢她。
想不通她就没有再想。
没必要琢磨陆晏辞的心思。
手机传来阵阵提示音。
是周嘉荷发来的。
文字、图片、语音齐上阵。
她在两个小时前，和周嘉荷说了退出节目的事，还顺便开玩笑似的，提了一句回家就自己开公司的事。
对于要开娱乐公司的事，对方比她还要兴奋。
一条又一条的消息不断。
还有长达六十秒的语音。
她实在是不喜欢在车内玩手机，本来想回复一句自己在车上，等到家再说，结果手指不小心触碰到跳出来的最新一条语音。
听到对方激动高昂的声音，手一抖，手机还掉在了脚边。
“只会在背后玩阴的小垃圾，给他眼神都是浪费感情，我给你发的这些都是潜力股，长得巨好看，身材巨好，把他们都招进你公司，咱一天换两个，不都说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司机暗戳戳自后视镜往后瞥了一眼。
秦小姐看着温柔又端庄，娴静且大气，原来私下好这一口。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秦玥眼皮一跳，连忙俯身去捡手机。
车子此时紧急刹车。
在秦玥将要撞上椅背的霎那，男人倾过身，眼疾手快地揽过她的肩膀往自己身上带。
一手有力地撑着靠椅，避免了她出糗。
怀里的人脸颊紧紧贴在他的怀里，与他亲密无间靠在一起，整个人显得愈发纤弱而娇小。
这是自己第一次离她这么近。
一种果味的清甜香味萦绕在鼻息间。
近到他只要微微低头，嘴唇就能触碰到如绸缎一样的青丝。
他喉结耸动，眸子瞬间暗了下来，只是沉沦了一瞬，便克制而又隐忍地松开怀里的人。
炙热的体温仿若还残留在肩头，秦玥神色略过不自然，很快便淡定地向他致谢。
司机则是连声道歉。
陆晏辞在她仓惶的眼神中，弯下腰帮她捡起掉落在脚边的手机，目光在白皙纤细的脚踝上停留一秒，随后目不斜视地直起身子。
等她接过手机，这才沉声问司机：“怎么回事？”
司机心下叫苦不迭，颤着嗓音回道：“路边突然跑出来了一条狗，我情急之下踩了刹车，对不住，陆总和秦小姐受惊了。”
陆晏辞确认了秦玥没事，凝着眉峰，沉声说了句小心驾驶。
司机不敢再往后瞟一眼。
出现这么一个小插曲，方才发消息的尴尬是荡然无存。
秦玥坐直了身子，抿了抿唇，正视前方。
她告诉自己，陆晏辞看起来不像是个多嘴的人，即便是听到了一些让人误会的话，应该不会在她爸妈跟前乱说什么。
然而对方显然是不打算将语音的事就此揭过，视线幽幽转向仪态上挑不出任何问题，时刻像只白天鹅一样优雅自持的人：“不用回复你朋友的消息？”
秦玥唇角牵起一抹十五度的微笑，淡淡解释：“我朋友知道我打算开娱乐公司，比较激动，替我物色适合签约的人员名单，不急，等到家再回复也一样。”
只要她足够淡定，足够坦然，就不会有人觉得她是个变态。
男人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从喉间溢出一声轻嗯，便没了下文。
手机再次传来提示音。
许是觉得语音都说得不够清楚，周嘉荷干脆打来了视频电话。
秦玥挂断，输入：这会儿不……
字刚打了一半，又是视频通话。
陆晏辞：“你随意，就当我不存在。”
“……”他存在感这么强，谁能真当他不存在。
秦玥冲他微微颔首，选择接通，不等嘉荷说话，先声夺人：“嘉荷，是不是要说开公司招人一事？！是不是想说明星除了要长得好看，还要有演技，你说的我都懂，我这会儿在外面，等到了家我们在细说。”
说着手机屏幕悄悄转向陆晏辞。
周嘉荷看到镜头里出现的一个侧脸，如同被命运遏制住了喉咙，所有的话卡在了嗓子眼。
这不是陆晏辞？
他怎么会和自家姐妹儿在一起？
周嘉荷浑身一震，干笑两声：“好的好的，我这边还有点事，先不和你说了，拜～”
她利落挂断通话。
这边视频挂断，周嘉荷又是一阵短信轰炸。
秦玥回了两个字：回聊。
收起手机，秦玥侧头望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在心里默念，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管别人用脚趾抠几座地下城堡。
车内的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
一直到了秦家门外，男人才沉声道：“你挺好的，不用学别人女人不坏男人不爱那一套。”
地下城堡已经竣工，难为他还要返工。
她真的会谢。
秦玥微笑脸：“……嗯，我知道，都是朋友间开玩笑的话，陆总不用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