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杨清越获奖消息的时候，陈见正在去团支书背靠背测评的路上。
“喂？”
周红宁刚给她看了建筑学院发的喜报推文，杨清越的电话就随之而来。
“我获奖了。”
杨清越也不卖关子，开口就是喜讯。
他上扬的尾音像是得意的小猫，懒懒地喵了一声。
陈见衷心地为他感到高兴。
她喜悦的情绪像一只飞鸟，透过冰冷的网线传到杨清越耳边：“恭喜你杨清越！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
不管何时何地，他永远都是无所不能的杨清越。
只要他想，没有什么做不到。
即使这一切早在陈见预料之中，她仍因此而欢呼雀跃。
“都是你的功劳陈老师。”杨清越听起来没有陈见那般兴奋，他只是低低地笑了一声，散漫的声音吊儿郎当，“多谢你这段时间一直陪我。”
在每一个夜晚，能听到她轻浅的呼吸声，疲惫的杨清越只觉心安。
他做的事情都是有意义的。
因为陈见始终陪在他身边。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再一次被他的直球打了个猝不及防，陈见被自己的唾液呛到，连连咳了几声，才通红着脸转移话题。
电话那头很吵。
偶尔能听到中年男音中气十足地唤着杨清越。
他没理，而是回陈见的问题：“明天的飞机。今天老师要组织聚餐。”
“好。”陈见知道他忙，赶紧催他去处理自己的事，“那你快去忙吧。明天见。”
对面喊杨清越名字的频率越来越高，他也烦不胜烦，应了一句后匆忙回陈见：“行，那先不说了，明天见。”
即使在这么焦急的情况下，杨清越仍然等着陈见先挂了电话。
信守了他第一天通话许下的诺言。
“以后每次你先挂。”
陈见感到不理解，问：“为什么？”
杨清越一边收着东西，一边回她，懒洋洋的语气却是无比认真的温柔：“这样不会出现你还有话没说完就被挂断的情况，而且我不舍得先挂。”
她当时因他的许诺羞红了脸，搪塞了两句就匆匆挂断。
正如他所说，除了她夜间睡着的情况，其余的都会等她先挂断。
杨清越向来说到做到。
“别笑了。”一旁听了全程的周红宁实在看不下去陈见这副傻样，使劲戳了戳她的臂膀，“你看看你，身上全是恋爱的酸臭味。我真是纳了闷了，你俩暧昧上瘾了，都这样了还不捅破这层纸正式在一起？”
自从知道杨清越每天给陈见打电话后，周红宁的嘟囔就没停过。
她气杨清越欠陈见一个正式的仪式。
奈何陈见乐在其中，毫不在意。
她简直不想跟陈见扯这个话题，待会陈见又同她讲不摘月亮，听得周红宁一口闷气憋在心里，快要吐血。
“卧槽。”消息提示音响起，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的周红宁彻底忽视了陈见的回答，她整个人的心思都落在了刘欣妍发给她的帖子。
啥玩意？
周红宁瞪大了眼，刘欣妍发来的每一个她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偏偏让她大吃一惊。
杨清越？
在贴吧发帖？
直接点名张光尘，正面对刚？
刘欣妍的消息还在不断涌进，周红宁没管，反手把帖子转给了陈见。
“陈陈，杨清越这是故意的吧，偏偏挑他拿奖的时候出来发帖。”
全国一等奖。
大一新生。
组合在一起就是王炸。
“听建筑学院那边的学生说，他指导老师是建筑这边很有名的教授，对他很满意，已经放话说今年下半年要带他参加霍普杯。虽然我也听不懂这是什么玩意，但是听其他人的语气是很牛的样子……”
八卦小能手周红宁还在絮絮叨叨地传递着信息，陈见一边听，一边快速翻开她发来的帖子。
【我是杨清越。之前关于我的很多传闻，半真半假。没必要那么关心我的过去，没什么好说的。
我妈不无辜，但也是受害者。至于班主任，他到底怎么去世的。
张光尘，你比我更清楚。
我亲爱的好弟弟，到底是谁教的你说话掐头去尾？
造谣开心吗？
既然这么爱说话。
来，现在我问你，敢不敢把故事讲清楚？】
他本无意解释这一切。
就像以前。
面对流言蜚语，他只剩下沉默。
不是不能解释。
而是觉得没意思。
反正也没人会听，他说了又有什么意义。
至于现在，为什么要开口。
他想，也许是为了信守承诺。
他曾许诺陈见，只要她信他，月亮就能永远高悬天上。
现在，他要践行诺言。
月亮会为她皎洁无暇。
是她的爱，让他想要为自己辩解出口。
这个时间点发出这个帖子。
一下子再次把杨清越推上风口浪尖。
众人再次各持己见。
有人信他确有隐情，有人骂他含糊其辞。
但是渐渐地，逐渐是相信他的人占了上风。
【虽然但是，之前关于杨清越貌似真的都是口说无凭吧。我觉得学校应该都是审核过学生背景吧，如果他真的是杀人犯，怎么可能还让他能入学京北……】
【别的不说，他是真的强。随随便便一考就是高考状元，什么都会，什么都来，期末还是年级第一。而且现在，他才大一，拿的可是全国的一等奖。别怪我内涵，某些键盘鞋可能到毕业都没这个参赛的机会。】
……
慕强心理在京北始终存在。
口说无凭的谣言终究摇摇欲坠。
张光尘他敢说清楚这一切吗？
如果他敢，最开始他就会告诉所有人，那个所谓被杨清越杀死的班主任，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的爸爸。
这一切丑陋的种种。
会毁掉他在京北所有的生活。
他根本——
不敢公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