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怀年也是连连摆手。
“谁跟你开这种玩笑，小林老师不是你们特意从国外请过来吗？不然他又怎么会对乌里扬诺夫斯克号航母这么熟悉。”
“唉，我是真没想到，竟然会有亚裔的人在航母领域的知识懂的比我多得多。”
“难道当初那群外国人所崇尚肤色论，真的不重要了吗……”
于怀年越说越多，心情也跟着变得阴郁起来。
就在刚刚，他第一次遭遇了人生的滑铁卢，在航母知识上被一个小辈给狠狠比了下去。
那一刻，他甚至觉得课本上的东西是那么的可笑。
其他院士也都低着头，沉默不语，刚才于怀年与林九远两人的对弈，他们可都在场。
也着实没有想到，于怀年竟然会输的这么惨，这着实对他们也是一种打击。
张进忠嘴巴张了张：“这……”
他扭头看了眼一旁似笑非笑的林九远，心下也是五味杂陈。
“这个……”
张进忠突然犹豫了。
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该不该将林九远的真实身份说出来了。
看起来这些院士似乎都被林九远打击的不轻的样子。
如果让这群院士知道了林九远也才仅仅接触了这航母没两个月时间的话，他很担心这些老院士之后的精神状态。
要是一下子病倒几十个院士，他可得背大锅啊。
“忠叔。”林九远突然抢白道，“你就让我接着讲吧，后面还有很多重点呢，一时半会可讲不完。”
张进忠：“额……好……”
他大脑一片空白的去到了一旁，也找了块地方席地而坐。
林九远也接着讲了起来。
可这不听还好，越听下去，张进忠就感觉越发吃惊。
没想到，当初林九远竟然真的没和他开玩笑，他竟然真的对这艘航母了如指掌。
期间，于怀年多次伸手提问，林九远都一一予以作答，仿佛这艘航母当初就是他设计的一般。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道这两个月他是在狗熊的造船厂进修吗……”
张进忠勇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码头上，有海鸥不时飞过，发出“喔！喔！”的 声音。
除此之外，便只有林九远的讲课声……
……
蓝色港湾酒店。
正是高浩仁他们暂住的地方。
当李卫国接到消息，匆匆从北海工业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推开高浩仁酒店的房门，李卫国的眼神在四周来回扫过，在发现也同样没有林九远的身影之后，他急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小林子回来了吗，他人呢？”
高浩仁单手托腮一脸无奈的望向窗外：“他还在航母上给人讲课呢。”
“讲课？”李卫国呆呆的看着高浩仁，甚至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对。”高浩仁叹息了一声，“听人说，这小子被一群院士盯上了，拉着不让走，非听他讲课不可。”
李卫国：“……你确定……算了，如果是小林子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
两人沉默着对视了一眼：“……”
……
1990年12月15日。
空气里带着刺骨的寒冷，林九远紧紧了身上的大衣，从飞机上走下来。
李卫国和高浩仁跟在他的身后，而在两人的后面还有人。
是赵崇德和猎鹫小队，他们也被忠叔安排到了他的身边。
在将关于航母的知识都教给那些院士之后，他这才放心的离开青岛。
本来他也想跟着于怀年他们一起从扩建造船厂，升级龙门吊，改造船坞开始。
可一想到还有芯片的事在等着他，林九远心中一番踌躇之后，还是将手中的资料整理出来，递交给了于怀年。
他到现在都记得于怀年那时的表情。
握着手中厚厚一沓的资料，于怀年拉着林九远的手，老泪纵横。
在他眼里，林九远就是兔子未来航母的希望！
只要有林九远在，哪里还需要他们这些老家伙。
他实在想不明白，还有什么事是比建造航母还要重要的。
可见自己怎么挽留，林九远都还是要离开之后，他也只能选择放手。
回来以后，林九远也没有闲着。
在山海工业里简单视察了两天，见没什么大问题之后，他这才放下心来。
这天，又一次视察结束的林九远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坐在了那把熟悉的椅子上，摩挲起手中的钢笔。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工人最近流水线的速度似乎有放缓的趋势。
本来他还想问问李卫国这事，可一直心心念着芯片的他，还是决定先将这事抛诸脑后，专心搞下芯片再说。
“李叔，之前我让你替我联系张汝京的事怎么样了？”
李卫国表情一呆：“那……那个，小林子，张进忠之前跟我提过，让我带你去一趟酒泉，看看卫星发射基地。”
林九远：“我知道，你刚才提过了，我想见完张汝京再去。”
李卫国：“哦……这样啊……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去酒泉？”
林九远：“李叔！从早上我问完你张汝京的事之后，你就变的怪怪的，你到底怎么了。”
“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关于张汝京的吗？”
李卫国：“关于……张汝京……”
林九远抬起头，推了推鼻尖的眼镜：“李叔，是出什么事了吗？”
李卫国深吸了一口气，道：“张汝京死了。”
“什么！”林九远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望着李卫国，“怎么可能呢，他怎么死的？”
在他的记忆里，张汝京可是一手创建中芯国际的大佬。
并且他最后应该是寿终正寝才对，怎么会在这个世界当打之年就死了呢。
有蹊跷，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李卫国，见他一脸踌躇就知道这事，他多半是猜对了大半。
“李叔，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李卫国叹息一声，道，“这事，本来张进忠是不让我说的，他怕你着急，可……唉……”
“那个张汝京前不久从楼梯上意外摔下来，把自己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