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儿听到沈羡的话心里一惊，面上仍努力保持着镇定。
没想到这个沈羡居然这么快就查到了陆凡一背后的主子是纪钟情。
婵儿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只要公主不承认…
“是。”
纪钟情言简意赅，想都没想就承认了。
“咣当”一声，婵儿身子一个没站稳撞倒了一旁桌子上的花瓶，还好她眼疾手快，在快要滚落在地时把它接住了。
这一动静引得纪钟情和沈羡纷纷看向她，婵儿忙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她家公主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沈羡桃花眼里盛满了笑意：“公主倒是个爽快人，臣十分欣赏。”
沈羡一笑，人比花俏。
不过面对苏砚舟那张脸纪钟情都能做到心态平和，面对沈羡也就毫无波澜了。
纪钟情语气淡淡：“别欣赏，名花有主了。”
纪钟情可不想惹上烂桃花，就搬出了苏砚舟当挡箭牌。
沈羡被驳了面子一点都不尴尬，反而笑出了声：“哈哈哈哈，有趣有趣，实在是有趣。”
这形容和当初纪钟情对他的形容是一样的，不过纪钟情不知道自己哪里有趣。
沈羡笑够了就停下了，转眼便又认真起来：
“臣想问问公主，指使陆凡一和尹青枝做局，使得衡王受罚，是为了替钟大人出气，还是为了别的。”
沈羡问完，纪钟情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他不但知道陆凡一是她的人，还猜到了她的意图。
看来沈羡和她是一类人，纨绔不过是他用来迷惑众人的一张皮罢了。
纪钟情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沈尚书觉得，本宫的目的是什么。”
她不答反问，她要听听沈羡的答案。
沈羡作思索状，片刻后开口道：“臣觉得，公主是想…谋反。”
谋反这两个字一出，婵儿立马又紧张了起来，隐在暗处的暗卫也都刀剑出鞘，只等纪钟情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冲出来。
纪钟情却是一脸淡定，不急不缓道：
“沈尚书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本宫只是太过善良，喜欢惩恶扬善罢了，可没有一点谋反的心思。”
即使纪钟情想拉拢沈羡，但纪钟意的事情她也不能说，所以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婵儿紧张的情绪卸了下来，默默的看着她家公主忽悠人。
沈羡蹙了蹙眉，有些不好意思道：“哦，是臣妄言了，还请公主莫要生气。”
他语气恳切，好像真的相信纪钟情的话一样。
但是纪钟情知道，他要是这么好骗，怎么可能把沈氏全家都赶出上京城。
既然他要玩，那纪钟情就陪他玩。
“所以沈尚书今日来，就是问问本宫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纪钟情这话说的也是阴阳怪气，和对着苏砚舟的不同，对着苏砚舟时两人就是单纯的针锋相对。
而对着沈羡和外人纪钟情则是语气温润、面带笑容的口出狂言。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沈羡似乎是渴了，这才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而后眨了眨眼睛略带无辜道：“公主这话臣不敢认，不过是闲聊几句罢了。”
纪钟情今天遇到沈羡，算是遇上了对手。
一个比一个能胡说八道。
就他两这闲聊的内容传出去，恐怕府里一个喘气的都留不下来了。
纪钟情：“既然闲话聊完了，那就说正事吧。”
沈羡：“陆凡一，臣想要他。”
沈羡今天，是为了陆凡一来的。
但纪钟情怎么可能轻易遂了他的愿。
“陆凡一是个活人，又不是个物件，沈尚书跟本宫要，本宫也是无能无力。”
“若是公主同意，沈某以后愿听公主差遣。”
“成交。”
纪钟情答应的很快，生怕沈羡反悔一样。
沈羡嘴角抽搐，这回是他心急，棋差一着。
屋外有几只乌鸦飞过，发出嘎嘎的难听叫声。
沈羡抬头望天，只余残影一片。
“公主不怕臣出卖你？”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臣若是对陆凡一不好呢。”
“你不会的。”
人生第一次，沈羡被人拿捏，没办法，他自愿的。
沈羡走时，看起来像一只开了屏的孔雀。
回到尚书府都难掩他的好心情。
“大人今日心情怎么这么好？”
“不知道啊，昨晚回来还杀气腾腾的。”
“是啊，吓得我都不敢往那边走，生怕路过都要挨一脚。”
“咱们这位大人，向来阴晴不定，实在猜不到他的心思。”
此刻的陆凡一也看不懂沈羡的心思。
陆凡一正在给自己的伤口上药，房门就被沈羡嘭的一脚踹开了。
陆凡一给全身上药可是脱了个精光，然后就这么毫无防备的…
虽然都是男人，但是陆凡一依旧觉得羞耻，罕见的生了气。
“沈羡，你踏马的会不会敲门。”
沈羡转身将房门快速关上，眼睛可是一刻都没离开。
“啧啧啧，我什么没见过，干嘛这么火大。”
两人小时候一起洗澡，确实早就从头看到尾了。
陆凡一扯过一旁的衣服盖在腿上，愤愤道：“我可没有被人看果体的爱好。”
沈羡不以为然：“那不是还有一块料。”
看见陆凡一爬满红晕的脸，沈羡来了兴趣：“要不，我也让你看看，谁也别吃亏。”
沈羡说着就要去解自己腰上的腰封。
陆凡一拳头握得咔咔响：“看你…奶奶个腿。”
沈羡故作可惜道：“那你看不了了，老人家入土很多年了。”
沈羡这个混不吝，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陆凡一这种正人君子可说不过他。
“你…”陆凡一气的也只能你你你，半天憋不出来第二个字。
沈羡拿过他手上的药膏，把他举起的手压了下去：“行了，别矫情了，给你上药。”
有些地方陆凡一自己涂起来不方便。
陆凡一不说话，沈羡就安静的给他上药，一道道鞭印血肉模糊，怕是要留疤。
好在纪钟情送来了去疤的药，不过陆凡一也不在乎这些。
沈羡眼底神色晦暗不明，手上动作轻柔，心里已经想把孟南阳撕碎了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