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一大早，张妈在厨房熬制了一锅豆沙，味道闻起来香甜。
林初走上前打招呼：“张妈早，你要做汤圆吗？”
张妈忙得脚不沾地，听见林初问，就稍作停留解释道：“早呀初初！不做汤圆，我准备做一些梁弄大糕，知原爱吃。”
林初来了兴趣，问张妈可不可以在边上跟着学。
张妈求之不得。
林初大半天都跟着张妈在捣鼓梁弄大糕，起初是看张妈一个人做，她边做边给林初讲解技巧，如何筛粉、雕空、加馅等。
加馅的时候，张妈骄傲地特地提了嘴：“知原就只吃我熬制的豆沙，他说外面买的味道都不对！下次张妈把我的绝技也传授给你。”
“嗯，谢谢张妈。”
林初学东西挺快，虽然第一次上手，做得有些歪歪扭扭，但至少是成像了。
蒸糕的过程中，张妈和林初歇着没事做，就听张妈聊谈知原小时候的事。
他也挺顽皮的一个小男孩，上高中就爱踢野球，一年中骨折了三次，一次是左脚脚腕，一次是右手手腕，还有一次是眉骨。
家里人问起，就说是摔的。
再后来的事，张妈绝口不提，她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内情，但不适合在林初面前提起。
看得出，张妈很宝贝谈知原，聊起他从前时，满面笑容。
“你别看知原一米八几的个子，私下可喜欢吃甜食了，跟我一样。所以我做的糕点，他都是家里最捧场的一个。上次听说他回来过一次，我正巧在医院看病没碰上，今天说是要来吃饭，我赶紧做一些他爱吃的。”
张妈絮絮叨叨，讲了很多。
林初从侧面，更了解了一些谈知原。
“知原他很有心的，在这个家，从小和我感情最深厚。他去国外这些年啊，时不时给我来个电话问候一番，还偷偷给我寄一些好吃的好用的。”
“谈老师很有心。”
“谁说不是呢，可惜是个倔脾气，一走那么多年，一次也没回来过，就连……”张妈说到情绪激动时落泪了，声音哽住，没再往下透露更多。
谈知原来时，已经出锅了豆沙和枣泥味的。
林初帮着装了两盒，还有几块摆放在骨瓷盘中。
张妈候着点，已经坐不住去外头等谈知原，林初一整天和张妈在一起，就也陪着她一起去等。
天气晴朗，谈知义坐在外面的藤椅上吸烟。
看见张妈和林初，眼里略有惊讶，难怪一整天不见人影，看她身上弄了一身的粉末：“在跟张妈学手艺啊。”
他说起话时散散漫漫的样子，夹着香烟的手随意搭在椅子扶手上，嗓音听起来有些低沉，眼里是刚睡醒不久的惺忪。
林初朝他笑了一下，秋日的阳光落在他松松软软的发丝上，光圈将他的轮廊打得更立体分明，身上添了几分暖茸茸的气息，竟没感觉怎么违和。
张妈见他吸烟，免不了一顿痛心疾首唠叨：“哦哟，我看你烟瘾好大了，进进出出一直看见你在这儿吸烟，赶紧少吸点吧，一点都不注意健康。”
谈知义皱眉，每次被她看见吸烟都要一顿碎碎念：“知道了。”
张妈是家里最唠叨的一位帮佣，从谈奶奶年轻时就一直在这个家里，潜移默化，早就成了家里的一份子。
她是打心底里疼爱这些小辈。
谈知义对张妈感情也挺深，虽然张妈长张妈短从小喊过来的，但是拿她当奶奶看待。
张妈让林初别站着的了，忙了一天也挺累人，让她去坐。
谈知义主动替林初拉了把椅子过去，她就坐在他边上，听他漫不经心出声问了句：“在忙什么。”
“跟张妈学做梁弄大糕。”
这玩意儿谈知义尝一口就放下了，之后再也没碰过，简直伤透了张妈的心，张妈忍不住插话：“他最不要吃这些了，糕点啊汤圆啊，打小就不碰。这嘴挑得很，家里上下的厨子请了个遍，也没见他有句好话的。”
说时，谈知原的车子驶进车库。
张妈问谈知义：“这辆是知原的车吧？”
他可有可无应一声。
张妈一溜烟迎了出去，徒留谈知义和林初坐在原处。
看来张妈是真的疼谈知原，十几年未见，难掩激动。
趁只有两个人，谈知义掐灭烟，低声征求她意见：“今晚去我那儿？”
林初说再过几天吧。
她的经期还没结束。
谈知义刚想再说什么，张妈洪亮的声音已经从远处传来，打断了谈知义。
“知道你喜欢，初初她一整天都跟我在学做梁弄大糕，学得可好了。哦！瞧我老糊涂了，你还没见过初初吧，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哦！”
谈知原笑着说：“已经见过面了的。”
谈知义轻哼，偏头，只见林初根本招架不住张妈的热情说辞，三两句话已被搞得面红耳赤。
林初用微凉的掌心捂了捂自己发烫的脸颊，急急想解释，她就是想学而已，并不知道这是谈知原喜欢吃的糕点。
碍于他们越走越近，林初只得站起身，礼貌向谈知原打了招呼。
谈知义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保持着原有的坐姿，手从桌上的烟盒里又掏出一支烟来，想了想，问谈知原：“抽么。”
谈知原摆手，他已经戒烟有几年了，目光轻轻掠过谈知义和林初脸上，只说：“你们晒会儿太阳吧，我先进去尝尝张妈的拿手绝活。”
张妈笑着让谈知义别再抽了，再抽下去肺要坏掉，然后就和谈知原进了屋。
林初进退两难，最后是被谈知义扯着手腕再次坐下的，这回四下无人，他举止愈发大胆，将林初的手捏握在手里把玩。
于是后来没有点燃那支烟，被谈知义折断，丢进了烟灰缸。
林初今天穿了条牛油果绿的针织连衣裙，五分袖长，裙摆长过膝盖，看起来清爽舒服，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谈知义闷声调侃：“知道谈老师要来，穿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