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无聊、神秘、好奇………
凡此种种，似乎在事情的后面有着什么神秘的力量推动，但是实际上，却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你说，这局面会不会，比他自己想的还要夸张………”
薯片妞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手提电脑屏幕。
原本，她的工作就是确保这一切线上平台的热度。
可是现在，这一切的发展，却让现在她想要用力，都不知道该如何去使。
太快速了，太汹涌了。
就像是一块能无限吸水的海绵，就这么直接被抛在大海里一样。
无穷无尽的海水就这么被无情地吸收，然后膨胀。
一整个过程中，没有任何外力的推动。
一切都发生的那么自然，或者可以说，就是天衣无缝。
“我想，他肯定一开始就已经算好了。”
酒德麻衣两眼还是一本正经地盯着屏幕，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用最小的力气撬动如此大是杠杆，这种四两拨千斤的堪称夸张的操作，放在别人身上也许真的是因为巧合，但是放在那个老板身上。
毕竟，自从有了互联网之后，隔一段一时间就会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因为某个爆炸性的消息突然崛起，而后，又如同一棵耀眼的流星一般，飞快陨落。
很多时候，还真说不好，这样的行为，多少是背后人推动的因素，又有多少，是真的所谓的运气。
但是，这个事情一旦与那个男人扯上关系，酒德麻衣就完全不会相信，这一切是处于巧合。
这么些年，她亲眼看着那个男人做过大大小小无数的事情，但是这些事情无论过程有多么的不同，事后站在全局的角度复盘的话，都可以十分敏锐地发现，那里面的每一个细节，每一步进程，都似乎从一开始，就完全被规划好了。
所以这一次，看似他只是安排了第一步，但是实际上，后面的所有安排，应该都是绝对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依靠的，不再是他那背后近乎取之不尽的资源，和恐怖的大局观能力。
这一次，他依靠的，却是对于人心的深刻把控。
毕竟从目的上来看，虽说老板并没有直接告诉他们，但是想想也知道，最终的目的，自然是让何易，被全世界看到。
如果真的从这个宏大的目标倒退的话，那个买下各地中央屏幕这个行为，其实和目标是有这极为显着的差距。
但是随着事态发展，到达现在这种情况的话，何易这个事件的影响，才是真的达到了事先的预想。
虽说，这个影响的效果实在是夸张，但是酒德麻衣却是相信，如果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一手策划的话，那么这样的结果，却是一点都不夸张的。
“接下来，你猜事情会怎么样？”
薯片妞一脸期待地拍了拍酒德麻衣的肩膀。
虽然说这件事情已经在全世界范围都掀起了堪称轰动的效应，但是一直只有这么一个单调的片段自然不可能会是老板的真正用意。
很明显，这项行动在车内的两人眼中，已经有了一个极为完整的框架。
总的起来概括，就是四个字：先抑后扬。
先是引起足够的轰动，却没有给出与之匹配的震撼力的画面，这样，自然是吸引更多人关注的同时，却是在无形中，降低了所有人对于接下来画面的期待。
而现在，虽然线上线下的讨论无比火热，但是实际上，更多的却只是对于这个行为背后的人物，动机等等其实与视频内容无关的讨论。
随着这个过程不断地变长，这讨论的偏离程度，势必也会越来越夸张。
直到，人们的期待值降到冰点，对于这件事情的关注度，就会自然冷却。
而如果在这个时候，突然放出一些足够震撼的东西的话。
那么这个已经足够干燥的舆论火药桶，就会把先前积累的所有情绪一股脑地点燃。
薯片妞和酒德麻衣两个跟着幕后那位做事已然有了很长一段时间，虽然一开始她们因为信息差的原因，并不能一下子就看出这个用意。
但是事情发展到了这个程度，那么自然，后续的发展，别人或许猜不出来，但是她们，却已然洞若观火。
所以，刚刚薯片妞的问话，其实并不是真的再问酒德麻衣对接下来事情的看法，而是，那个先抑后扬的那个转折点，到底在什么时候。
“不知道。”
酒德麻衣干净利落地回答。
“对于人性的把控，他应该是我见过的人里最透彻的一个。
就像是压一根弹簧，过度的使劲会让它崩断，而稍微不够的力道，又会是让反弹的力道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只有把握到那个最为合适的点，再“砰”地一下给到最为匀称的力，才会让所有的作用恰到好处。
酒德麻衣相信，背后的那个他，一定在心里有了打算。
就这样，线上线下的发酵轰轰烈烈地进行，就像一股无所不在的飓风，将所有参与进来的人全部席卷。
就这般，原本众人眼中的行为艺术一般的行为，已经逐步演变成了进化全民的狂欢。
当然，由于整个画面在这个过程中还是一尘不变，所以自然的，当整个热度到达顶点之后，自然，就会开始有了下行的趋势。
“到底要干什么呀？”
“没有活建议可以啃个打火机。”
“这是不是就是恶意攻击啊？”
……
……
在关于始作俑者的身份和目的的讨论结束之后，所有的讨论就有一次回到了画面本身。
当然，在狂欢之后，终于还是有人发现自己似乎是被耍了，一整个的情绪，也从最开始的找乐子，变成了后面的情感宣泄。
慢慢的，这样的情绪又一次开始发酵，但是负面的情绪就不会再催生出所谓的热度。
随着线上线下负面的情绪越来越高涨，人群对这件事的关注也开始变得浮躁。
“完了完了，老大什么时候会再出手啊？”
这一番的变故，自然也是让车内的薯片妞大为着急。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风向的变化，她心里清楚，如果这一切没有得到及时调整，那么后果，自然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虽然她的任务一直都是监控线上的整体情况，但是眼下，想要用简单的手段引导舆论显然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了。
由视频引起的这一场热浪，就必须由视频进行往下的引导，其他的一切，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了。
这场行动与以往不同，它过于宏大，过于轰动，就好像一下子把一整个世界把玩在手里那样。
如果全世界的情绪都被拿捏在手里，那么剩下的，将会只是两条路：用合适的方法小心翼翼地掌控，亦或是，稍有不慎，然后被无情地吞没。
薯片妞虽然心里还是十分相信背后那个大人的实力，但是无论如何，现在的她，却还是已然感觉到，当全世界的情绪在某一刻凝集，那种力量，实在是过于汹涌。
“不要慌。”
酒德麻衣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冰凉模样。
尽管，她面前的视频中反馈回来的画面，也让她感到了隐隐的不安。
原本鸦雀无声的广场，开始似煮沸了的水一般开始沸腾，原本窃窃私语的讨论，就这么在不知不觉间，开始变成了大声的争论。
而后，人群在毫无引导的情况下，分成了好几个不同的派别。
再然后，就是越发激烈地争吵。甚至，基本没有人再注意屏幕上的画面是怎么回事了。
毕竟，其实最开始吸引到人群注意的，也根本不是屏幕上的那些东西。
好在，现在这样的争吵还处在相对可控制的阶段，但是很明显，这种情况，已然不可能再持续下去
太久。
要是真的放任其这般发展，那么最后的结局，很可能就是在引起了足够大的轰动之后，被有关的管理单位出动人力用强制性的手段将人群驱散。
或者，就是等到冲突完全爆发，然后自行解决之后，一切消散。
而这样的结果却是都会指向最后的一条路：视频的内容将会彻底被大部分人忽视。
这当然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再等等，我相信，那个转折点，马上就要来了。”
但是酒德麻衣显然是不相信背后那个人会放任这一切的发展。
现在，看起来是事情像坏处发展，但是换一个角度，又何尝不能将它看作，整个事情发展的转折点呢。
她已经隐隐感觉到，一切都铺垫还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这一切，终究还在最后迎来一个最终的爆发。
“再等等，我相信，转折不远了。”
酒德麻衣语气平静地开口，此刻，她的目光却是穿过了广场上那汹涌的人浪，最终，却还是落在了正中央的大屏幕上面。
此时此刻，上面的画面还是那么一成不变，单调，黑暗，沉闷。
她的双眼闪过一丝幽光，因为她知道，这样的画面，很快就会完全散开。
一切，都将迎来彻底的爆发。
……
……
同一时间，京城，王府井广场。
此刻的广场，已经完全拜托了刚才那种鸦雀无声的状态，在场的众人，已然围绕着视频和背后的种种猜猜，自觉地分成了好几个团体，此刻，几个团体之间的争论已经完全来到了最为高潮的地步。
眼看的场面就要这么彻底失去控制，站在一旁的商场安保团体，已经开始慢慢抽出用于维护秩序的武器，准备疏散人群。
虽然，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在情况没有彻底恶化之前，不允许轻举妄动。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临界点，已经就要到来。
为了以防万一，必须在事情无法控制之前，将这一次的骚动完全控制！
毕竟，不论幕后的大佬给的钱再多，天子脚下，自然是不允许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大规模骚动。
“等等，不对劲！你们看！”
好在，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发出一声大喊！
所有人的视线也是近乎不自觉地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还是那块硕大的屏幕，还是那个单调的画面，但是，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隐隐发生了转变。
同一时间，地下。
何易停下来向前的脚步。
这一路，他始终都是沿着墙壁上藤蔓的蔓延方向向前探索。
不过越是向前，他越是觉得感觉不对劲。
平静，实在是平静了。
这【尼伯龙根】怎么着也都是初代种的私人领地，贸然有外来者的闯入，往往都会在第一时间会有所察觉。
就好像何易第一次进入“000号高速公路”那样，那成群的死侍，才是最为正常的主人“待客”之道。
但是眼下，这都往前估摸着前行了有个十来分钟了，自己却是什么都没有遇到。
漆黑的空间，只有那长长的铁轨漫无目的地向前延伸，除此之外，却是什么都没有遇到。
如果他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何易到还是能推测出几番此刻的情况，不过可惜的是，现在的他，却是完全没有任何与外界联系的途径。
他当然不知道，就在他短短行走的十几分钟内，他的身影，连同这一段影像，对整个世界，造成了怎么样的影响。
要不是地底实在是过于漆黑，让围观者根本没办法看清何易的脸，否则，他这张脸，一定也已经在网络上铺天盖地地传播了。
除开这一切不谈，终于，在连续地行走了十几分钟之后，事情发生变化了。
原本平静地地面，突然开始隐隐传来震动的感觉。
起初，这样的震动很轻微，要不是何易的感官过于敏锐，都几乎就会一下子就忽视。
然后，这样的感觉开始强烈，连墙上攀附的藤蔓，都可以剧烈颤抖起来。
不远处，有什么大家伙要来了！！！
何易心头猛的一震，一股说不上来的兴奋感突然在心头弥漫。
这么久的沉默终于被打破，终于，可以好好看看，这个神神秘秘的地底，到底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