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已经死了？”
穆凡闻言有些惊讶，但是却只是为江明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而惊讶。
在他看来，自己师傅虽然样貌是有些矬了点，但是精神状态确认好的样子，哪里能够和死挂上钩？
看着这小子一脸迷茫的样子，江明就知道这是一个看事情只会看当下的资质有些蛋疼的家伙。
之前他师傅的状况这小子是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是吧？
现在看到自己好了，听到自己的话，竟然不会联想之前？
是了，如果这小子看到自己这么一副活蹦乱跳的样子竟然就开始狐疑，其实也是一个庞杂的心思很多的人。
……总之，这小子成功的将自己陷入了怎样都是错的境地，很显然不是一个多么有慧根的家伙。
于是江明的语气变得缓和了几分，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已经走近过来，离自己只有一米多远的穆凡，指着一旁的木床道，
“你看那是什么？”
穆凡闻言，下意识的就顺着江明的方向转过头去，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就让他刚刚连续一个星期两点睡五点的年轻身体当场猝死在了江明面前。
之间原本没有被穆凡注意到的床榻上，一具干瘪的身体正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虽然隔了几步远，但是以穆凡对于自己师傅的熟悉，那不是自家师傅的身体又是谁？
何况眼前正有一个师傅站在这里面前……
注意到穆凡有些惊恐的目光又重新看向自己，江明做出了一副十分失望的神情，用责备的语气道，
“徒儿啊，你师傅我死的好惨啊！”
“我死了，你竟然都不知道，还在楼下喝茶把妹，天底下有多少像你这样的孝顺徒弟？”
面对江明那满是质询的眼神，穆凡的额头不由得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遭了！师傅该不会是怨我临死前没有在他的身边，要带我一起走吧？”
想到此，虽然万分恐惧，但是穆凡仍然是硬着头皮开始解释，
“师傅莫怪！师傅莫怪！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不过我也没有想到您老人家说走就走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您那味儿有多大。”
“好啊！原来你是嫌弃师傅我生病时到处流脓的恶心模样了？”
“没有没有！”
“还说没有！”
“刚才吃到我的脚皮你是不是吐了？”
“哈？”
穆凡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搞得有些懵，很想反问一句“是个正常人都会吐吧”这样的话。
而且回想过来，自己本来上楼就是来为此找他算账的呢！
不过迫于江明的淫威，穆凡嘴唇嗫嚅了一下，最终还是弱弱的应了一声“是”。
“哼！”
“长者赐，不可辞，更何况我是生了重病，在这种情况下你面对我的赐予，竟然还做出那副恶心的样子，是要恶心谁呢？”
“难道不怕我当场嗝屁了吗？”
“不是，师傅那也太恶心了吧？”
“啪！”
一个大巴掌重重拍打在了穆凡的头顶上，江明的手掌触碰到对方的发梢，发现就像在抚摸旺盛生长的草坪一样，与自己发痒的手掌相互摩擦，还挺让人舒服的。
于是他又充满恶趣味以及自我享受的在对方的头顶狠狠地开会搓了好几遍手，直到穆凡察觉到不对劲，用力避开脑袋这才停止。
“师傅你是不是用我的头给你刚刚扣过脚的手当抹布了？”
穆凡瞪大眼睛看着自家师傅，嗯，目前来说应该是自家师傅的鬼魂的家伙，只感觉人和鬼果然是不一样的，现在自家师傅真的是相当不对劲。
等等！鬼为什么能在自己脑袋上摸来摸去，还能够掉脚皮？
江明砸吧了一下嘴，看了看自己手上已经因为剧烈摩擦而破开的一个个小包，盯着自家徒弟的满头秀发，咧嘴一笑道：
“这怎么能说是在糟蹋你的脑袋，把你的头发当抹布呢？为师这是在替你无痛剃度。”
“无痛剃度？”
穆凡有些费解的复述了一遍江明所说的话，又狐疑的摸了摸自己的头。
头发还在，就是有些地方有些粘腻腻的。
？？？！！！
原本情绪还因为江明那毫无攻击性的态度而缓和下来的穆凡猛然一惊，又看了看江明那张开的满是创口的手，
“你！你！你……”
来不及多说些什么，穆凡急匆匆的就冲出了房间，向着洗手间而去。
半晌，清洗完脑袋的穆凡才重新回到房间之中。
先回到房间的穆凡没有第一时间看向江明，而是往木床的方向看了一眼，待到确定床上竟然真的存在一具和他师傅长的一模一样的尸体之后，穆凡“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师傅啊！徒儿不孝！没有在您临终前的最后一刻守在您的身旁，反而是在外面沾花惹草，连正事都没有干半点。”
“呜呜呜！”
“还要连累你用这种方式与我重新相见，有什么未了的心事您就尽管说吧！我一定拼尽全力去完成！”
“呜呜呜！”
江明面对穆凡的询问，只是不答，弯着腰探着脑袋凑近了观察对方，知道穆凡发出疑问，
“师傅你这是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脸上的泪水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哭了半天竟然没有一滴落到地面，你小子哭不出来就不要装腔作势。”
“跟沮丧似的，难听死了！”
“师傅您不是就已经死了吗？”
穆凡呆呆的问。
“啪！”
一个大比兜，让宝贝徒弟为数不多的一点孝心瞬间转化为怒气值，江明可不惯着，又接连好几巴掌将对方怒气值直接拉满。
“死！死！死！
平时叫你用心做功课，努力学习你不听，现在竟然连为师我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你都分不出来！”
“哈？”
“那师傅您这是什么情况？”
江明闻言，并不立即回答，而是昂起脑袋捋了捋自己那稀疏的小胡须。
“我问你，我们修道之人，到底为什么而修道？”
穆凡想了想，试探性道，
“为了身心通畅，求得真我？”
“错！”
“哈？”
穆凡再次疑惑，这不是师傅平日里常常教导的吗？
“是为了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