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天师得到夏文雨的亲口承认后，眼睛瞪得老大，用手指着夏文雨道：“真是你抄的？”
夏文雨点了点头。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伊辉就算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本来伊辉还以为小天师会像腐儒那般对夏文雨这种行为破口大骂的时候，却发现小天师激动的跳了起来。
“既然是你抄的，那赶紧抄完啊。哈哈哈哈，本来还以为是你写的，要真是你写的话，那等你写完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既然你是抄的，那就简答了。”
伊辉顿时被小天师这一番操作给整不会了。好你个天师。亏我还以为你是个高人。其实也是一枚舔狗。
夏文雨微笑的摇了摇头，解释道：“天师，非是妾身不想写完。而是真的一时半会记不起全部的内容了。此书在我后世也是一本奇书。尤其是书中的那些诗词和用典，绝不是妾身随意编造就能写出来的。否则就失去了原文的韵味。”
“之所以写的这么慢，就是因为妾身需要慢慢回忆加整理，才能尽量做到与原文相差不大。否则就是糟蹋了这部作品。天师你试想一下，换做是你，让你默写出一部你曾经看过的话本，你能否一字不差的全复制出来？”
小天师听到夏文雨的解释，才明白这里面的关键：“原来如此。是贫道心急了。还望嫂夫人勿怪。”
可伊辉这时却露出一副奸诈的表情，凑到小天师面前不怀好意的说道：“其实你也别担心，现在红楼梦都出到七十话了。再写几话就没得抄了。”
小天师闻言顿感不妙。问道：“什么意思？莫非尊夫人忘记了后面的内容？”
夏文雨白了伊辉一眼，这混蛋现在说这话分明就是没安好心，这是存心要让这小天师睡不着觉啊。
“天师误会了。柮荆博闻强记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她只要看过，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之所以说后面没的抄了。是因为，在后世，这红楼梦也只有八十话。”伊辉故意把这个消息说给小天师听，就是为了恶心恶心他。
果然，小天师被这消息震惊到了：“什么？只有八十话？后面的呢？”
伊辉摇了摇头：“不知道，这是后世文学界的一大遗憾。要是谁能找到后面的内容，那必定会名垂千古。记得那个谁说什么鱼多刺花不香。怎么说的来着？”伊辉看向夏文雨，他相信夏文雨知道他在说什么。
夏文雨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后世有一人说人生有三大恨，一恨鲫鱼多刺，而恨海棠无香，三恨红楼未完。”
“红楼未完？红楼未完？”小天师呆呆的重复着这句话，陷入了深深的呢喃中。
“喂，你至于吗？你一个道士，还喜欢这调调？”伊辉觉得不太对劲了。
小天师看了伊辉一眼，有气无力的道：“你不会明白的，贫道在红楼里看到了万物并做，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还看到了盛极而衰，乐极而悲。日中而移，月盈而亏。”
“更看到假托异物，托于同体。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伊辉满头黑线。能不能说人话。小天师说的这些他一句都没听懂。
“我是不懂，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这书在后世就是未完结的呢。”伊辉还不忘补一刀。
夏文雨很能理解小天师的心情。其实只要是认真看过红楼梦并沉浸进去的人，都会有这种遗憾。这种感觉绝对不是伊辉这种学渣能体会的。
于是出言安慰道：“天师莫要太过介怀，其实缺憾也是一种美。你们道家不是有句话叫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妾身觉得这句话用在这里最为合适。”
小天师闻言瞬间就眼前一亮，似乎就想明白了什么。对着夏文雨拱手道：“是贫道着想了。多谢嫂夫人点醒贫道。”
夏文雨回礼道：“天师说笑了。妾身哪有那本事。只是天师一时钻了牛角尖罢了。就算妾身不说这些，天师早晚也能明白的。道家讲究无为，心性最是洒脱了。”
伊辉见小天师没事了，上前拍了下他的肩膀问道：“你是怎么想到这书是我们抄的？就不能是我们写的吗？”
小天师苦笑道：“如果不知道你们的身份，我还不会怀疑的。但这书里有很重的道家痕迹。但据贫道观之，你夫妻二人对于道家的理解连皮毛都算不上，这样一来，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原来破绽在这啊。呵呵，你这个天师还真不是白给的。”伊辉听完这个解释，也就明白过来了。
抄的就是抄的。骗一般人可以，但骗内行就很难了。你两个连佛道都分不清楚的人，怎么能写出包含道家思想在里面的书？真当人家天师是吃白饭的啊。这破绽也太明显了。
“这事你可要给我夫妻俩保密啊。咱们还指望这书过日子呢。”伊辉严肃的交代道。
小天师不置可否的笑道：“贫道省得。”
伊辉点了点头：“好了，既然你知道红楼梦了。那下面的话就更好理解了。张三丰为什么有名，也是因为一个作家，写了本小说。在他的书中，张三丰乃是天下第一高手。好巧不巧的，他这本书更火，虽然达不到红楼梦那个水准，但在通俗小说话本中也是顶尖水准的，因此在民间的流传度非常高。这就导致几乎人人知道这本小说的，都会知道张三丰。我们两个对于张三丰和武当派的了解也是来自于这本书里。”
这么一说，小天师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如此，没想到张君实在后世还有这番机遇。实在是一啄一饮乃是天定啊。”
小天师对于这种名气他是一点都不嫉妒的。一部小说而已，再流行也是有时限性的。或许在他们那个时代比较流行，但时过境迁以后，张三丰的名号也会随着小说的淡漠而回归他正常的轨道上来。
而且这种事他也没办法管不是。小说天天都有人在写，保不齐哪天又出一个比张三丰还有名的也说不定。
“就是这么回事，要不是这本小说，我还真叫不出几个道观来。但佛家就不同了。在后世可比你们道家要高调的多。至少在世俗间想见到一个和尚还不算什么难事，但想要看到一个道士，那恐怕就很难了。”伊辉回想着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似乎他还真没在街上碰到过道士。
想了半天他又补充道：“你们道家给百姓的感觉就是太清高了。有一股子你爱信不信，不信就滚的气势。”
小天师闻言哑然失笑：“道家讲究无为。求来的机缘那不算机缘，与道门有缘的人，是赶都赶不走的。”
“所以说你们清高嘛。看来一点都没说错，就你们这种态度，还指望有多少百姓能了解你们？被佛门比下去也是正常。”
小天师闻言却一脸的淡定，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你难道不为道门担心吗？”伊辉不解的问道，这小天师的态度不太对啊，怎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为何担心？上善若水,水善万物而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在贫道看来，道门的做法才正应和了天道。”小天师淡定的说道。
夏文雨一下就听出了这里面的门道，出言道：“莫非。道门是故意这样做的？”
小天师微笑道：“故不故意贫道不好猜测。但道门向来不追求这些俗名。而且天师府的落寞也应该给了道门一些启示。这里面的东西，非我道门中人，很难参悟的透。”
小天师点到为止。也不在多说下去。
夏文雨若有所思，似乎有点明白道门的意思了。这种意境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妾身明白了。”夏文雨对着小天师行了一礼。
小天师微笑道：“明白就好。你比你夫君有悟性。”这话说完，还很有深意的看了伊辉一眼。
伊辉顿时被这眼神看到发毛：“啥意思？就是说我傻呗？”
夏文雨抿嘴笑道：“没，谁敢说你傻啊。大聪明说的就是你了。”
伊辉越听越不对劲，便开始狡辩道：“什么大聪明小聪明的。我虽然对道门不怎么了解，但我肯定是有慧根的。我是心思没往这方面放。要我真的开始修炼了。那飞升还不是迟早的事。”
此言一出，夏文雨尴尬的看了小天师一眼说道：“我夫君实在是不懂这些，还望天师莫要见怪。”
小天师也笑乐了。摆手道：“没事没事。平时我想见到这种人还见不到呢。今天难得遇见。实在是有意思，有意思。”
“喂。你们两个够了。说句人话行吗？”伊辉见夏文雨突然道起歉来了，就隐隐感觉不妙。
夏文雨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行吧，我也就让你死心。说人话就是。慧根那是佛教的玩意，和道教压根就没关系。你慧根再好也最多做个菩萨，飞升你就别指望了。这压根就不是一个路子的。明白吗？”
伊辉闻言瞬间心如死灰。这尼玛都行？靠。和这些人聊天真累。我想回家，我想去打那个废物世子一顿，哪怕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也比在这里受折磨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