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扫过凄凉的街道，带起一阵羊杂碎的香味，路边的摊位早已人去楼空，还剩下大半锅羊杂碎没有卖出去，可见夜晚的生意并不好做。
黑夜里一个影子鬼鬼祟祟的来到摊位前，它伸手揭开锅盖，闻着羊肉的香味搓了搓手，从桌子下顺出一个大瓷碗，抄底舀了两大勺。
一个人坐在桌子前，美美的享用了起来。
狼吞虎咽的炫完之后，走到一栋楼的下面。
它没有进门，而是扒着窗户熟练的往上面爬了上去。
“又给锁上了，真是不长记性。”男人从后腰摸出一根铁丝，弯出一个钩子，从窗户的门缝里插进去一顿摆弄。
来回几下之后，窗户里面的门把手被勾住，用力一拉，窗户就被这么拉开了。
“臭小子，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
男人钻进窗户，刚一落地，原本漆黑一片的屋子里突然亮堂了起来。
被这一吓，男人本能的想要转身翻窗逃跑，可一想这是自己家，这次并不是入室盗窃。
只见莫非站在墙边，一手按着开关，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小兔崽子，这么晚了不睡觉，躲在这吓唬你老子！”男人气急败坏的骂道。
“睡不着，有些胡思乱想。”莫非也不跑，从容的坐到破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我觉得你说的很对，这种日子我不想过下去了。”
“还不如跟你赌一赌，说不定单车变摩托。”
“呦~~”男人扬了扬眉，脸上意外的惊喜，“不愧是我的好儿子，这么小就开窍了。”
“不瞒你说，老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扑克牌都认不全。”
莫非从身上摸出一些冥币，直接扔到茶几上，这是它从卧室里翻出来的，但是自己留了一部分，为了防止契合度掉光。
七七八八凑在一起也有不少。
“老爸，这点钱你拿去，希望今天晚上你能够大杀四方，明天请我和妈吃顿好的。”
男人早就输的溜干净，一直没有赌资的它手痒了很久，看见桌子上的冥币，双眼直冒精光。
“好儿子，爸赢了钱，一定对你们母子俩好。”
“要说以前也是我混蛋，没有顾忌你们母子俩的感受，这次一定翻本，给你们母子好好改善生活！”
它说的自己都感动了，竟然扭捏的收掉了桌上的冥币，小心翼翼的装进口袋里。
“那我就等着您的好消息，您尽管放手一搏，我来做您坚强的后盾！”莫非语气真诚的鼓舞着。
泪水在男人的眼眶中旋转，给了一个坚定的眼神过后，从窗户翻了出去。
“你就这么把钱给它了？”男人刚一走，张梅就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它眼神复杂，仿佛不认识自己的儿子。
“恩，有什么问题吗？”莫非倒是不以为意，如果不把冥币交出去，今天晚上恐怕没那么好过。
别看那个赌鬼老爸并不怎么强，但是在这里要对自己这个孩子动手，完全是碾压的存在。
只给它一部分冥币，契合度并不会降低，同时也能打发了一个难缠的家伙。
“那些钱，你平时看的比命还重要，你不会真的以为靠赌博能翻本吧？”张梅脸上浮现一抹担忧之色。
它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但也非常担心它自己的儿子，怕它变成一个像它父亲一样的赌鬼。
这是它最不能接受的一点。
莫非笑了笑，说道：“久赌无胜家，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我只是想用一种个生动的方式，告诉它赌博不好。”
“你今天好像有点不太一样，我怎么感觉都不认识你了。”张梅仔细的审视自己的儿子，看的莫非心里发毛。
可即便如此，也没有收到掉契合度的提示。
只能说这位母亲，对自己儿子现在变化还是可以接受的。
“人总要成长，有时候开窍就是一瞬间，摊上这么个爸，我要是不早点开窍，恐怕就没有长大的机会了。”
“你已经长大了吗？真好……”
张梅念叨了一句，转身进了卧室。
莫非一天打了两份工，也困的不行，躺下之后一闭眼就睡着了。
刚睡了一会，就被一阵闹心的铃声惊醒，心脏扑腾扑腾的跳个不停。
“这孩子作息时间不太对啊，卖完夜宵又卖早点，先天打工人圣体。”莫非烦躁的按掉了闹钟，极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
这活儿还不能不干，旷工一天契合度八成要掉光。
打着哈欠从家里出来，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可来到摊位前，莫非却傻眼了。
原本炸油条的小摊，早已不是昨天的模样，变得血腥异常。
闻不见一点食物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让人作呕的腥臭。
铁钩子上面挂着一排人类的头颅，还往下流淌着鲜血，在摊位前聚集成一洼血池。
“愣着干什么，还不死过来干活！”老板穿着一身黑色的皮革围裙，上面满是干枯的血迹。
它已经快没有人类的模样，一身皱巴巴的肥膘，肚子开个大洞露出一截肠子在外面，活像一只憎恶。
手里一把菜刀正在案板上狂躁的剁着什么。
“哦~~”
莫非警惕的靠了过去，发现油锅里炸的不是什么油条，而是内脏和肢体，在滚油的烹饪下发出一股难以名状的味道。
“看来在这个世界逗留的越久，就会越危险，再过几天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莫非把油锅里快炸好的肉捞出来，放在一旁控油。
这时候有个客人来到摊位前，冲着莫非说道：“给我来一碗脑花，在给我来一份油炸手指，动作快点！”
莫非立马锁定桌子旁边的大铁桶，打开上面的盖子，顿时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桶里面装的，竟然全是白花花的脑浆！
憋着一口气，快速盛了一碗，放到客人的桌子上。
然后准备炸手指，可扫了一眼之后，发现摊位上并没有手指。
“手指在后面，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老板粗鲁的呵斥，好像要是慢上一点，就会把自己丢进油锅。
莫非撩帘进入后面的屋子，就感觉脚底先黏糊糊的。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屠宰场的小仓库，各种肢体堆放在角落，腐烂的血水汇聚成小溪，苍蝇嗡嗡的满处乱飞，让人感觉全身都是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