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靳言靠在椅背上。
他忙活了一下午的年夜饭，他是最累的那个人了，以至于他并未怎么开口说话，但惊喜却砸向了他。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殷素素对他的认可，是最好的催情剂。
若不是场合不对，他非得‘拷问拷问’她是怎么看他的。
他垂头哑笑，唇角一直勾着，眸底光华流转，俊美无边的容颜染上了初春的暖意。
见她呆呆的模样，他伸手抓住了她举杯的柔荑。
真是傻瓜！
水喝多了，可没好处。
发红包本该是年夜饭的最后一个流程，但因为小家伙给提前了，索性都提前了。
凌家真的是很不一样。
先是温嘉和孔升两位长辈发给所有小辈红包，凌尊和孔怡莲有份，就连殷素素腹中未出生的孩子都顾及到了。
“素素，你给了我很大的惊喜。”
“莲说是你一直在帮忙照顾东东，你的功劳可不小。”
“我当初没帮错你！”
最后一句话，是温嘉附在殷素素耳边说的。
要不是她的表情过于认真，殷素素都要笑喷了。
敢情她还记得那事呢！
凌靳言喜欢过男人这茬在外婆这里过不去了？
“呵呵呵！”
她无言以对，只能错开眸傻笑。
接着是凌尊和孔怡莲发红包。
唯独发给殷素素的红包很特殊，薄薄的一层，没猜错的话应该又是一张卡。
孔怡莲几天前给她的卡，她至今都没去查里面有多少钱。
又来一张？
“素素，因为你的到来，今年的年夜饭特别有意义。”
“这是我和你叔叔的亿点心意，给你和孩子的红包，你和言言要好好的！”
孔怡莲快速地把红包塞到殷素素的手里，不容拒绝。
凌靳风夫妇沦为了陪衬，主角俨然是凌靳言一家了。
不对，这说法有些不对，凌东理应是属于凌靳风家的。
他和柳心怜都没再说话了，默默配合着，倒也算和谐。
后面的流程就不打温情牌了，开始汇报这一年的成果、吃年夜饭，最后一个就是拍全家福。
其中，听到凌氏集团和皓月的营收时，殷素素人都傻了。
这是她能入的圈子吗？
……
“素素，你把外套给脱了吧！”
他们在客厅拍照。
这是几天前凌靳言起的头，孔怡莲配合地把消息传递给每个人。
他们并没有请专人来拍，而是架了一台相机，在沙发前面的位置定时拍摄。
刚商定好站位时，孔怡莲就给殷素素提了个建议。
把外套脱了？
那她的肚子不是很明显？
她里面衣服可是修身的！
见她迟疑，孔怡莲又忍不住地游说。
“素素，阿姨是这样想的。”
“全家福，那一家人，当然得完完整整得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得上镜。”
“到时候呀，阿姨要把这张照片给裱起来，挂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
“等宝宝出生了，长大了，也能有参与感。”
“你说，对不对？”
“所以才让你把衣服脱了，你的肚子遮着，不明显的。”
殷素素竟被她说服了。
她也是疯了！
就这样，凌家最齐的全家福拍成了。
照片中的人像分成了两排，老一辈坐在沙发上，年轻一辈站在沙发后面。
凌东特殊，他坐在了前排的c位。
他的左边、右边和后面都是成双结对的夫妻。
其中，当属凌靳言和殷素素他俩最吸睛了。
凌靳言一脸柔情，他揽着殷素素，大掌包裹住她的手，一起放在了她隆起的小腹上。
“真好，真好！”
“这照片拍得真好！”
等照片被发到手机上时，孔怡莲看个没完，她尤为关注殷素素的肚子。
其他几人也是一样，只是没有她表现得明显。
他们都对她怀孕这事有了更深入的认知。
殷素素是真有孩子了，是真材实料，虽然肚子不大，但隆起的弧度清晰可见。
她侧着站，角度恰到好处。
相比于凌家的其乐融融，殷家就显得很冷清了。
鲁兰没心思做年夜饭。
她简单地炒了几个菜，便躲去了房里。
连殷严和她搭腔说话，她都没搭理。
之前每逢过年过节，都是她最思念殷琪和她孩子的日子。
日思夜想的外孙终于见到了，她却并没有意料之中的开心了。
她连殷琪也不想了。
她在思念她的另一个孩子——殷素素。
素素现在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她真的过得很不好吗？
鲁兰抹起了眼泪，盯着殷素素的号码，迟迟没有拨过去。
“你这又是干什么？”
“这都过去几年了？”
“还没释怀呢？”
“再哭下去，眼睛都要瞎了。”
殷严推门而入，见妻子泪流满面，他习惯性地认为她又在思念殷琪了。
“人总要往前看，琪琪都离开这么久了，你还沉湎于过去，她肯定也不乐意看到的。”
“再说，她还留了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我们的念想，你多想想孩子就是了。”
“我……”
“我不是在为琪琪哭，我是想到了素素，才哭的。”
不知怎么的，再提起殷琪时，鲁兰已然没了当初那种心痛到难以呼吸的感觉。
她或许释怀了。
但素素还深陷泥泞，她好好的孩子，有了那样的经历，以后该怎么办？
“那就更没必要哭了！”
“她厉害着呢！”
“比谁都能！”
还在等殷素素道歉的凌尊一听妻子是为了她哭，立马吹胡子瞪眼。
该说不说，殷素素的气魄和能力摆在眼前，他们压根不用去操心她的任何事情。
她比一般的孩子出色太多了。
有什么好担心她的？
不就是不回来过年吗？
以她的事业心，过年都是其次的。
往年，殷严都是支持殷素素不回国的，但今年，她明明在国内，连个慰问的短信都没发，旧怨加上新怨一起，他对她老大意见了。
“素素很不容易的！”
鲁兰说了句公道的话。
“别提那个逆女了！”
“她不回来，我们还乐得清静。”
“这么多年，我俩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她要是再联系你，你就让她把孩子带回来，我就原谅她。”
“说这是我开出的条件。”
殷严对凌东喜欢得紧，自以为是地退了一步。
“孩子她爸，东东，我们就不要再见了吧！”
“那已经是别人家的孩子了。”
她也不想再为难素素了。
“你给她说就是了，其他的别管。”
抛下这句话，他就出了房间。
对于殷家来说，年夜饭不是非吃不可的，和平时的日子并没有多大的差异，仅限于晚饭的名字更好听了。
他们早该习惯的，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搞出再多的花样，也是平平无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