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开始。
陆氏集团迎来了十位实习生，没有一位大四生，全是在校生。
姜羽糯在这些人里不算出挑，她自己也有点纳闷，为什么缺考了还能进来？
看来是平均成绩比较高吧，没有考虑太多，就跟着人力总监熟悉环境。
一整个上午，基本上都是人力总监在带着他们熟悉环境，体会工作氛围，熟悉工作流程。
其余的东西倒是没有涉及。
不过想到晚上五点下班后还得赶公交回宿舍，她有点着急。
这里离市区实在是太远了，再加上暑期留校的人并不多，为了方便管理，门禁时间变成了九点。
培训的时间是三天，在这期间的午餐食堂可以免费领取，不用刷饭卡。
姜羽糯端着餐盘往就餐区瞄了一眼，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边吃边看房子。
她想租个房子，寒暑假不用考虑门禁，平时回姜姨那边也方便，也不用考虑晚上回来没地方去了，长租的话还能优惠，这样算下来可比住酒店便宜多了。
“在看什么？”方芳坐在了姜羽糯的斜对面，吓了她一跳。
“在看……房子……”姜羽糯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她今天见过，但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是刚来的实习生，家不是市区的，平时住宿舍，不过现在门禁改得有点不方便了。”
方芳将卷发往后一甩，拽了张餐巾纸擦掉了嘴上的口红，“这样啊，有看到合适的吗？”
“看了几个还不错，就是价钱上我负担不起。”
方芳一顿，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这个衣饰略显素雅的小姑娘，想起了之前刚开始参与工作的自己，也曾为了找个房子一连几天吃着馒头就榨菜，忽然心里有一点酸楚。
“你要实在找不到地方的话，可以先借住在我家，我自己住，就住在公司这边，很方便的。”
姜羽糯夹着里脊的手突然停下，这怎么好意思啊，且不说刚来半天，都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呢，就住到人家家里去，算怎么回事啊？
“不用了不用了，我再找找，没准有合适的被我捡漏了呢？”姜羽糯讪讪地笑道。
“那好吧，不过有什么事可一定要说出来哦，小姑娘是需要被疼爱的，可不能一直硬撑哦。”方芳道，说完就收了盘子走了。
就吃这么点啊？
姜羽糯看了看方芳离去的背影，纤瘦，高挑。
再低头看了看盘子里的饭。
唉，人和人的差距啊，算了，扔了也浪费，吃完吧。
……
陆禹珩办公室。
方芳拎着从食堂带回来的盒饭敲门进来，照例在茶几上摆开。
“我刚刚知道了一个小秘密，陆总要不要听？”方芳转过头来对陆禹珩说道。
谁知陆禹珩头都没抬，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不咸不淡地说道。
“方姐，你看我现在有闲空吗？这么老多文件堆着，你还跟我讲笑话？”
方芳料到他会这么说，“这个秘密是关于小羽的。”说着就往门口走去。
陆禹珩轻抬了一下眉头，合上了文件夹。
“看了一上午也累了，方姐，别急着走啊，来聊聊天。”
说着做了个请的动作，他也坐在了沙发上开始吃饭。
方芳把刚才在食堂的对话告诉了陆禹珩，还劝陆禹珩把在公司附近的房子借给姜羽糯住，反正他有的是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方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咱们公司附近的房子……”陆禹珩顿了顿。
“你觉得她一个学生会考虑吗？这不是在帮她。”陆禹珩三两口就把饭吃完了，靠着沙发开始琢磨。
“得按照一个学生的标准去思考，她也不是长期在咱们这上班，那她应该会考虑「憩室」那片的。”
陆禹珩摩挲着唇，“那片的房子质量怎么样？”
方芳边听边翻看租房软件，“除了「憩室」，其他的小区都是老小区，月租的话在一个月2000左右。「憩室」还没看到有人往外租。”
陆禹珩双腿交叠，这小区交付也没多久，单价3万一平，一般人住着不划算，大部分人看不上学院周围地段，出售都费劲的小区，更别说装好出租了，赔本的买卖谁干啊？
“这样的话就没有可比性了。”
方芳：“不过怎么看都是「憩室」更适合一点，步行15分钟就能到学校，距离公交站也不会太远，旁边还有一个派出所，小姑娘住起来确实安全一点。”
“那这样吧，把我那个小两居租给她，就租俩月的话就按照市场价2000一个月给她，如果她想长租就按照1500一个月给她。”
“差这么多她会不会起疑心？”
“嗯，这倒是，那就多一点要求吧，不让养宠物，家具要保持完好，一个月要给房东邮箱里发房屋的使用情况。”陆禹珩拿出手机看了眼，“差不多了吧？是不是很像个房东啦？”
方芳嫌弃，“呵，算盘打得噔噔响啊！”
“密码我手机发你，你记着下午让小张过去再打扫一下除个尘什么的，收拾得利索点。”陆禹珩起身，从口袋了拿出了烟，“奥，对了，你让人力那边培训找个带监控的屋子，别来回窜。”
“知道了。”
方芳收拾好了饭盒送去了食堂，接下来，她要帮着陆总去‘骗’小姑娘了。
嗯？怎么能是骗呢？
明明是帮好吧！
培训室中。
方芳叩了叩门就走进来了，人力总监见了方秘赶紧跑过来。
“方秘，是有什么事吗？”
方芳没有说话，给了她一个眼神，人力总监跟着她出来了。
“你一会看看哪个屋的监控比较清楚，把他们带过去培训吧。这几天就别换培训室了，需要什么就拿过去。”
人力有点诧异，难不成上午的培训他培训得不行吗？
这样一想，后背开始热了起来。
“方秘，是哪有什么问题吗？”
“你培训的没什么问题，不过你也知道，这批孩子是SY学院送过来的，学院和陆总都很重视，所以为了以后交流起来比较方便，有录像留存比较好一点。
再者，陆总也想看看这批学生的水平，如果可以的话，那你以后的工作不是更省劲了吗？”
方芳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人力总监也松了口气。
“我知道了，我这就安排换培训室。”
“还有件事，我想找一下姜羽糯，刚刚在食堂她帮了我一个小忙，我想感谢她一下。”方芳张开了手，露出了水果糖。
这糖还是刚刚从顶楼茶水间拿的挡箭牌。
“好的好的。”
人力总监喊姜羽糯的时候，她还有点纳闷呢，她能帮秘书什么忙啊？
出来一看原来是刚刚在食堂遇到的那个女生，原来她是秘书啊！
怪不得吃那么少，老板身边的果然是大美女，太有气质了！
“您找我吗？”
姜羽糯刚开口就被方芳拉到了拐角处。
“我刚刚在朋友那边都问了问，你们学校附近的「憩室」小区，有一处空房，小两居，你看看图片要不要租？”
说着便打开了手机找到了小张之前给她发的完工图。
姜羽糯盯着房子里的陈设，是她喜欢的暖色调，家具是原木风的，墙壁和地板的颜色搭配得很好，一看就是精心设计的，这样的房子不便宜的吧？
“我怕……我租不起。”
“是这样，这个房主呢，他房子很多，而且他人现在也没在这边，房子呢就闲着了也没人管。你要是短租呢，就当给看房子了，就按照市场价2000一个月租给你，怎么样？”
“我……我想长租……”姜羽糯不好意思地看着方芳。
“长租啊？长租的话我给你问问啊！”
做戏要做足，方芳拿着手机一边晃悠着一边给张放发消息，此刻刚刚结束午休的张放一脸懵，今是怎么了？赶忙挨个回信息。
听着一来一回的信息声，姜羽糯也没多想，一直在原地等着。
“说好了，他说长租也这个价，我帮你往下压了压，跟他说了是学生，他也理解。
就一个月收你1200，但是有几点要求，
一、不能养宠物，多喜欢也不能养，房主有鼻炎，对毛毛很敏感；
二、家具不能随意挪动，保持原样；
三、一个月要给房主邮箱里拍一下房屋使用情况。
怎么样？能接受吗？”
姜羽糯眼睛眨巴眨巴，有一瞬间都愣神了，当然能接受啊！
一下砍掉了这么多，这几点要求完全没问题啊！
赶忙点点头，“可以的。”
“那好，稍后我把具体住址和门的密码发给你，然后房租的话，下个月财务部发工资了你再打给他也不迟，卡号和邮箱我也发你。来，先加个好友吧！”
方芳一顿输出，姜羽糯开始蒙圈了，这个人是有多么地不缺钱，下个月交房租都能够接受。
也好，这样的话手里的钱就不用动了，谁不希望自己兜里的钱越多越好啊！
现在她再也不用担心宿舍门禁啦！
“今天晚上你就能过去看一下了，刚好熟悉一下环境。”方芳说。
“好的，谢谢方姐。”
方芳回到陆禹珩办公室，“房子已经帮你租给她了，一个月1200，下个月财务那边发完工资就会给你打第一个月的房租，留了你的邮箱，每月注意查收。”
陆禹珩手一顿，“这一进一出300块钱哪去了？”
方芳道，“这不是怕孩子吃力嘛，再说了你又不缺这300块钱！”白了陆禹珩一眼，“对了，我让人力那边换到了有监控的屋子，这下你就不用工作折磨自己了。”
说完就赶紧溜了。
陆禹珩望着门口，意味深长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