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生产还是昨日，一晃神的工夫，两个孩子就会走会说话了。
先开口的是妹妹。
在步云霓用红色的锦绣球逗她的时候，她就着急地开口：“娘，娘。”
步云霓愣了一下，然后就把小姑娘抱在怀里，狠狠亲了一下。
小姑娘才不管母亲有多么激动，她依旧伸着小手，小姚去够那个红球球。
结果母亲太激动，抱着她又亲又搂就是不给她球，把好不容易开口喊人的小姑娘气哭了，一嗓子嚎哭起来。
另一边正在默默玩自己红色小马的哥哥被吓得一个激灵，抬起头看妹妹只是干打雷不下雨，脸上干干净净，哪里有眼泪，就继续低下头，没再继续看。
妹妹先开了口，步云霓哄完了她，目光自然就落到了哥哥身上。
步云霓和裴寂没有给两个小的起小名，往常就是哥哥妹妹地喊，孩子们也能听懂。
“哥哥，”步云霓凑到儿子面前，满脸都是期盼，“妹妹刚才喊娘了哦。”
“哥哥，你喊娘一句？”
大名为裴子钰的哥哥抬头看了一眼母亲，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就继续低头玩他的红色小马。
步云霓：“……”
步云霓继续道：“哥哥，你不是想出去玩？你若是今日叫了娘，明日你爹休沐了，我就带你们出去玩，好不好？”
说这么长的话，其实孩子可能听不大懂，但步云霓却总是不厌其烦，一遍遍同孩子们说话。
时间久了，孩子们也能理解她的意思。
虽然不能全部听懂，但裴子钰能听懂爹、玩这两个字。
裴子钰想了想，对着母亲张了张嘴，然后就在母亲期待的目光里打了个哈欠。
他困了。
于是步云霓哄劝不成，只能把他抱回他的小床里，给他盖好被子，轻轻拍了拍小肚皮。
“睡吧哥哥。”
裴子钰闭上眼睛，很快就沉入梦乡之中。
另一边，裴子澄正在玩手里的红球球，她玩了一会儿，有些烦了，就朝着母亲张了张嘴：“啊啊啊。”
步云霓回到床畔边，把女儿抱了起来，叮嘱清禾看好儿子，便出了门。
外面鸟语花香，阳光明媚，春日的百花都已经绽放，一眼望去全是五彩缤纷。
“哎呀。”裴子澄张大嘴巴笑了起来。
她一边笑，一边拍手，好不快活。
步云霓没忍住，亲了亲她的小脸蛋，然后就道：“妹妹这么喜欢花呀？”
“明日我们出去踏青，去百花谷好不好？”
裴子澄一句都听不懂，只拍手大叫，母亲高兴，她也高兴。
今日裴寂在衙门里很辛苦。
忙了一整日，他火急火燎回到家里时，步云霓一句话就给他来了个当头棒喝。
步云霓坐在罗汉床上，满脸都是得意：“今天妹妹喊我娘了。”
裴寂惊呆了：“什么？”
步云霓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挑眉得意：“先喊的我哦。”
裴寂倒是不嫉妒这个，他愁眉苦脸进了屋，先去换了以上，然后就在隔间里忍不住开口。
“我没听到妹妹喊你，好遗憾，”裴寂叹了口气，“这差事有什么好做的，都不能天天陪哥哥和妹妹。”
步云霓噗地笑了一声。
她道：“明日咱们出去玩，去百花谷，你多哄哄妹妹，说不定她还能唤我一声。”
晚膳时分，一家人围着膳桌坐。
两个孩子各自都有属于自己的高脚椅，妹妹的小垫子是碧绿色的，哥哥的是鹅黄色，都是孩子们喜欢的颜色。
虽然孩子们吃不了太多东西，但鸡蛋羹还是能吃的。
步云霓和裴寂陪伴孩子，都很耐心，一家人只有晚膳是一起用的，所也不怎么让丫鬟们伺候小主子。
于是步云霓喂哥哥，裴寂喂妹妹，一人一碗鸡蛋羹，吃得不亦乐乎。
裴寂非常有远见，喂一口，就说一句：“娘。”
妹妹一开始不吭声，只闷头苦吃，到后面吃得差不多了，听着裴寂持续不断的声音，也跟着喊了一句：“娘！”
裴寂下意识“哎”了一声，等他喊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应错了。
步云霓噗地笑出声来，笑话他：“端国公，你可太着急了，等几日，孩子们就都能喊爹爹了。”
裴寂一点都不觉得丢脸，只是兴奋说：“咱们妹妹真是声音洪亮，以后一定是个大嗓门。”
步云霓瞥他一眼，也跟着笑起来。
到了这时，一直专心吃饭的裴子钰忽然抬起头。
他认真看着母亲脸上的笑容，很认真很认真喊了一声：“娘。”
步云霓一下子就愣住了。
然后她惊喜地回过头，看向裴寂：“夫君，你听见了？”
裴寂看向儿子，非常欣慰：“真好，哥哥第一次开口，我倒是听见了！”
然后他才安抚步云霓：“听到了，听到了，咱们哥哥的声音也很洪亮。”
步云霓点头：“那是因为孩子们健康，所以声音就洪亮。”
夫妻两个越说越高兴，已经开始说起了孩子们以后背诵书本一定也是朗朗上口，声音清润的。
裴子钰看着还剩半碗的鸡蛋羹，在桌上拍了一下：“娘。”
他无比认真地喊了一声，虽然只有一个字，但话里的意思却非常耐人寻味。
娘，饿饿，饭饭。
步云霓哦了一声，忙对裴寂说：“孩子们还没吃饱呢。”
这一天，就在一家人的欢声笑语里过去了。
孩子能开口说话之后，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要说。
等一家人从百花山回来，裴寂一手抱一个，把困顿的娃娃们抱回了马车上时，迷迷糊糊要睡着的妹妹伸手抱住了父亲的脖颈，很轻地喊了一声爹。
这一声很轻，很软，却仿佛仙音，落入步云霓和裴寂的耳中。
裴寂一下子就愣住了，站在马车边一动不动。
步云霓看着他眼底骤然出现的水光，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爹爹，今日辛苦了啊。”
裴寂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没有哭，然后便小心翼翼把孩子们放到马车上，给他们盖好小被子。
夫妻两个在马车上坐好，不约而同一起看向酣睡的小宝贝。
“真好啊。”两个人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