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看的钗儿当即就白了脸，她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钗儿整个人都抖起来，说话都不利索了。
“姨娘，姨娘，奴婢是听环儿说的，她确实看到二小姐身边的彩鸳姐姐去喂猫，环儿同奴婢说了，奴婢便如实禀告给了姨娘，这个当时已经跟姨娘说过了的。”
小古姨娘一瞬间有些惊愕，似乎自己也忘了钗儿说过的话，她抿了抿嘴唇，似乎羞于见人那般扭过了头去。
从头到尾，这都像是一场闹剧。
步云霓不知道她对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大怨气，以至于这一场巧合之事，让她弄得如此兴师动众，还觉得是自己要害步云霞。
怎么可能？
她同步云霞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她害步云霞做什么？
不光步云霓这么想，在场所有人都这么想，倒是周妈妈眸色微闪，她弯下腰，在上官婉静耳边说了几句，上官婉静才若有所思点点头。
她轻咳一声，道：“好了，这事不过是意外，古姨娘你想太多了，窈窈昨日才回家，今日兴许看到了野猫，就想着要喂了，是不是，窈窈？”
话问到到步云霓的头上，步云霓立即起身行礼，规矩又乖顺。
“是，母亲，远在颍州老宅的时候，附近也有野猫的，那会儿姑奶奶经常会拿剩饭喂猫，女儿跟着她待久了，也觉得剩饭浪费不好，不如拿来喂猫。”
“回了家来，看到院子里晒太阳的猫，女儿就很想念姑奶奶，想把她的那份也喂了。”
如此说着，步云霓就红了眼眶：“我就是喂个猫，四妹的事真的与我无关。”
赵氏适才开口：“好丫头，你别听他胡说八道，猫儿做事哪里有分寸的？这事要给你们几个丫头提个醒，以后喂猫别亲自喂，若是发怒伤了你们到底不好。”
她这么一说，顿时就把这事归于猫儿发怒，同旁人毫不相干。
甚至不用仔细想，旁人也知道定是猫儿闹了脾气，才挠了步云霞一下，不过是件小事，找了大夫给步云霞瞧一瞧，上了药养几日便好了。
也就小古姨娘脑子不灵光，疑神疑鬼的，把这事同步云霓联系到一起。
在场众人一下子便明白过来，纷纷松了口气，就连上官婉静也道：“窈窈，此事同你无关，莫要伤心，倒是这猫儿忽然发怒伤人得管一管，回头请了大夫，把府上的猫也都瞧瞧，若是性子太野的就送到庄子上去，不叫留在府上了。”
上官婉静吩咐完，才看向小古姨娘：“古姨娘，还是霞儿的伤要紧，可请大夫看过了？”
小古姨娘神情躲闪，她低下头，小声说：“潇湘院有愈舒膏，已经给四小姐用上了，暂且无碍。”
可见步云霞就没什么事，却让古姨娘由小做大，恨不得闹翻了天。
步云霓眯了眯眼睛，倒是未曾多言，只乖顺坐在那没吭声。
上官婉静便道：“如此甚好，下午得了空，我去瞧瞧霞儿。”
等她说完，便起身看向楚氏：“叔母，这事闹的，搅了你的雅兴，改日我来亲自给叔母赔礼道歉。”
明明应该是高高兴兴的请安，结果却被小古姨娘搅和了，若是寻常的老夫人定要发怒，不过楚氏一贯和蔼，倒是没生气，好脾气道：“孩子的伤重要，回头你好好看看，等霞儿治好了，叫她来看看我，我请她吃糖果儿。”
上官婉静冲她笑笑，见礼过后便领着众人出了佛香阁。
楚氏没动身，蒋氏一直陪在上官婉静身边，把他们一行人送到了两府之间的月亮门前，才停住脚步。
“长嫂，今日您那边事多，我就不过去打搅了，改日再去长嫂那里讨一碗茶水来吃。”
上官婉静同她笑笑，拍了拍她的手，然后就领着底细和女儿们回了伯府。
一路上，小古姨娘都安安静静的，缩着头跟在后面，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等来到花园前，上官婉静停住脚步：“你们都回去歇息吧，今日起得早，中午多睡一会儿补觉。”
步云烟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步云歌拉了一下，率先拽着她行礼退下。
步云霓也想跟着走，却被上官婉静叫住了。
“好孩子，不用害怕，今日的事同你无关。”
步云霓一下子就红了眼，同上官婉静行了礼，这才安静离去。
等到人都走了，上官婉静才看了一眼小古姨娘：“跟我来。”
步云霓能想到小古姨娘今日肯定吃力不讨好，等回到琳琅阁，她立即让彩鸳来了卧房。
清禾伺候她净面净手，又换了家常穿的短衫，步云霓才在窗边坐下。
“我不在的时候，潇湘院可有什么事？”
彩鸳有些迷茫，看了一眼清禾，清禾便同她讲了佛香阁的事。
彩鸳那张清冷的面容上也多了几分不愉。
她闭了闭眼，仔细思索一番，然后才开口：“之前小姐在老宅，不在家中，咱们几个自觉不出门，平日里只在琳琅阁里做扫洗活计，王娘子那边也来说过几次，不让咱们到处乱跑。”
“府里的许多事，还是听送水婆子说的。”
“似是之前古姨娘去求过夫人，想要让四小姐也去赏春宴，但四小姐年纪小，还未及笄，夫人便说要等一等，若是四小姐足够稳重，便让她去。”
步云霓若有所思点点头。
彩鸳道：“之后古姨娘就闹腾了一阵，不是张罗给四小姐做新衣裳，就是去伯爷那里送鸡汤，话里话外都是夸奖四小姐，把四小姐弄得都不爱出门了。”
“小姐回来前几日，古姨娘才消停一些。”
步云霓若有所思道：“难道关节还在赏春宴上？这一次赏春宴当真有这么重要？”
另一边，乐雅苑中，上官婉静让周妈妈好生训斥了古姨娘一番，又让她禁足半月以示惩戒，这才作罢。
等人被打发走了，周妈妈才同上官婉静道：“夫人，这事还有些不对。”
上官婉静睁眼看她。
周妈妈就低声道：“二小姐怎么会特地煮陈米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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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寂晚上没睡好，早食就吃得不多。
松庭见他居然没胃口，也有些惊讶，忙问：“世子，你可是不舒服？若是身体不适，可要叫大夫的。”
裴寂面无表情抬头看他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吃饭。
松庭还在喋喋不休：“这可不行啊，世子，你不能讳疾忌医？”
裴寂：“……”
裴寂：“你说谁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