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不会苏醒没多久听到的是自己唯一亲人电话里的责骂，怨恨自己脆弱不能赚钱，会不会就能对女儿关怀而不是关心自己能带来什么收益。
分明那个她小时候还都是好的，分明两个人起初也很甜蜜，一切都像是虚假的，有时候她甚至分不清剧里的自己跟现实的自己。
分不清哪个自己是真实的，是否拥有痛感。
本来因郑雯璎身份被冲淡悔恨的热呢又想起了那份痛苦，在看到陆晓时更甚。
她……害死的是陆晓的家人。
那个因一面之缘让她从‘幻境’中清醒的小女孩儿。
她死死捏着手臂，被抓住的地方泛起红痕。
一些前来祭奠的人看到肩膀抽动的宁澜也只是望了几眼默叹一声，抬头看眼这水泥铸成 的灰色建筑，一言不发地踏进去。
冲到院门，陆晓慌忙四处搜索，一眼看见宁澜赶紧冲上去蹲在树下把人揽在怀里。
“你……”
宁澜的声音有些哽咽：“别说话……让我安静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她根本不敢抬头。
陆晓没想过会变成这样，她只是一言不发蹲下后握住了宁澜的手，就这么直接坐在了路边。
稳定后，宁澜察觉她的动作开口：“地上很脏。”
“这样腿会麻，要不要坐下歇会儿。”说着，陆晓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抬头看了眼陆晓还跟往常一样平静，宁澜声音渐低：“你……这样会被认出来的。”
“要回去静一静吗？”
看她困惑，陆晓接话：“回家。”
陆晓扫了眼身后：“万一一会儿那玩意儿追出来怎么办。”
发觉宁澜表情略有迷茫，陆晓抬手放在宁澜他头顶：“你那个亲爱的父亲。”
看她阴郁的表情终于没忍住有了些许血色，陆晓握着宁澜的手起身，直接连劝带说把人送回了别墅。
一路，宁澜时不时会看一眼陆晓的表情，发现她仍是挂着笑容握起自己的手看向她。
“不要想太多，没事。”陆晓凑近在她耳边：“对我来说，其实已经过去了。”
“你不要太担心，我们家对这件并没有想太多，不如说这也是一种缘分。”陆晓感叹：“如果救下的不是你，我爸妈也会去救别人，你不用难过。”
宁澜握紧了陆晓的手，想了许久，才敢抬头跟她对视。
“你还记得当年在市中心医院见过的那个小女孩吗？”
陆晓愣了一下：“你是说，那是你？”
回到公寓，两人坐在沙发上，宁澜没忍住叹息苦笑。
“当时我的确想过跳下去。”
听到这句，陆晓凑在对方身边：“当时我还没恢复记忆，只觉得你整个人气氛很不对，加上动作很危险，没想太多……”
“这也算——命中注定吗？”宁澜迟疑：“也太巧了。”
“万一不是巧合，而是冥冥之中我们互相吸引……”
“你怎么在这个时间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说的很认真。”陆晓扭着宁澜肩膀，让人对着自己，她认真得盯着对方眸子：“有没有可能真的是命运安排呢？”
“你看，这么多件事情，把我们串在一起……”陆晓一顿：“虽然大多都是我单方面的原因，不过这些也很巧啊，包括之前的那些事情跟经历。”
“而且，当年的我脸盲，甚至看你都分辨不出。”说到这里，陆晓开口：“你还记得你去过市高中演讲吗？”
宁澜抬眸眨了眨，陷入回忆。
她眉头一皱：“你是说……”
“你还记不记得当年追到学校里的狗仔，还有那个把你拦下来的学生，我当时是高三的会长。”
听完这句，宁澜仔细回忆后只剩下惊讶：“你是说……”
记忆里那个扎着高马尾一脸稚嫩的面孔浮现后她愣了几秒，想起陆晓当时还把自己拽在怀里喊着郑雯璎的名字。
“……”
怪不得，当初问她为什么会喜欢自己时，她回答，因为这张脸。
当时她只以为是“小孩”幼稚、简单直白的回答，现在再回想，原来是因为上一辈子的种种过往。
显然这个时机吃醋或者询问有些不合时宜。
陆晓揽着宁澜：“其实我对这段回忆已经挺久远了。”
“可是，如果你父母不来……”
陆晓打断：“别难过。”
她瞥了眼怀里的人：“我知道你肯定会有心理负担，这些也都不是我们想看到的结局。”
“上一世的我就是一直都陷入失去亲人的悲伤中。”
陆晓目光幽深：“我没能走出来，错过了太多的事情，错过了自己的人生。”
“但，我看到你没受到太多影响，还好好的活着、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我就足够开心了。”
“而且你很优秀，也证明我父母救下你的选择是对的。”
宁澜一愣，又接话：“抱歉，真的，当时我什么都没能做。”
陆晓摇头：“其实我才会更自责，眼睁睁看着两个人冲上去也无能为力。”
“我也跟你一样，觉得是自己的错……”
话没说完，陆晓反被宁澜搂在怀里。
宁澜坐直，目光直直盯着陆晓，伸手握住她：“嗯，我明白。我明白这些事情，只是想起来还是会难受。”
两人互相无言，陷入各自的回忆。
手机一震，宁澜回过神。
又是宁高逸。
看宁澜一脸厌恶，陆晓也明白了是谁的消息：“不用理他。”
相信他也不会蹦跶几天了。
眯起眼，陆晓搓着手指。
“你知道是谁？”
“除了你那个优秀的父亲，还能有谁这么积极跟你联系。”
“万一是别人呢，或者万一是……”
“无论是谁，那就更不用理了。”陆晓啧了一声，整个人蜷缩在宁澜背后，把脑袋放在她肩上环住了对方的腰：“有我还不够吗。”
“也是。”
陆晓在宁澜脖子上侧浅浅落下一吻：“你不用有什么压力，我爷爷跟陆吉也不会那么介意的，他们也大致了解你跟你爸的关系，我也会跟他们说清楚的。”
低头看着陆晓的手，她默默握住：“嗯，我明白，谢谢你……好像我经常说谢谢，其实不是客套，是发自内心。”宁澜转过脑袋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只是真的很感谢，很多事情。”
垂眸，陆晓挂上笑容：“如果真的那么感谢也不用做什么，你能开心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