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行舟有些惊讶的抬眼看去。
来人左手拿着一本书，右手稳稳的接住了雪团，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你养的？”
许行舟面上露出了几分尴尬，讪讪的转移话题。
“老师，你怎么在这，这位是？”
顾黎掂量了一下雪团，随手塞回到许行舟怀里，表情复杂。
“几天不见，你倒是连熊猫都给养上了，起名了么。”
许行舟戳了戳乖巧卖萌的看着自己的雪团，有些心塞，雪团不是生人勿近吗。
现在可好，见到顾黎都直接自己投怀送抱了。
“它叫雪团，巧合之下养的。”
说完，他想到了旁边几位艺术家，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几位眼神哀怨的盯着雪团。
他们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啊！
难道雪团还是个颜控，只喜欢好看的脸吗。
许林的眼神在顾黎和许行舟脸上转了个圈，突然蔫了。
行吧，他承认这俩确实长得好看。
想当年，他也是有不输二人的风采来着，只不过岁月是把杀猪刀。
吴亮听到他的感慨，啧了一声，小声的挪喻。
“你确实没有年轻时要脸了。”
几人本身离许行舟二人的距离不远，说话的声音尽数没入两人耳朵里。
许行舟跟这些人混了挺久，对这样的夸奖早就习惯了。
顾黎听完八风不动，面不改色的手里的书递给他。
《秦洲简史·第一卷》？
这么快就准备出版了么，那群大佬们的速度还真是够快。
他接过来随手翻了翻，和当初拿出来的《先秦篇》大差不差，只是修改了一些排版问题。
顾黎淡声解释了一下来意。
他刚从秦洲大学过来，靳教授听说他要来时娱就把书塞给他了。
许行舟恍然，怪不得这书会经由顾黎的手带给自己，原来是便宜导师随手塞的。
他合上书，看了眼仍旧有些不安分的雪团，沉吟了一下，唐镇的吉祥物计划雪团应该能做到吧？
应该能的吧。
正在这时，唐镇如同一阵风卷了过来。
“长安，雪团呢？”
说完，就想伸手摸一下。
雪团故技重施，稍微用力便错开了唐镇的手，许行舟差点儿没捞住。
顾黎忍住笑，伸手示意雪团跳过来。
雪团还真就蹦到他手里，端端正正的背对着顾黎坐好，看向许行舟。
唐镇：？？？
这下他真的注意到旁边的顾黎了。
然后用不可置信的盯着雪团，雪团眼神无辜的回看过去。
唐镇的话直接被噎在了喉咙里，转头看向许行舟。
许行舟和雪团眼神如出一辙的无辜。
他是真不清楚为什么雪团这么亲近顾黎，就像他也没搞懂雪团为什么这么亲近自己。
如果一开始他还觉得是因为自己身上系统的缘故，现在总觉得不是了，总不能说顾黎身上也带个系统吧。
所以，许行舟表情很无辜，他是真不知道雪团喜欢人的标准是什么。
行吧。
反正是摸不到了，唐镇叹了一口气说明来意。
“设备调试好了。”
潜台词可以开始录制了。
许行舟点点头，正准备把雪团抱回来当综艺吉祥物，顾黎饶有兴致的开口。
“典籍里的秦洲？”
唐镇答了声是，没有意外。
毕竟顾黎手里捏的时娱的那些股份，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老板了。
得到确定的回答，顾黎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许行舟。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上次她看这份综艺读书人的备选对象里并没有许行舟来着。
现在显然不是谈这些的时候，顾黎温声要求看看录制过程，唐镇脸上空白了一瞬间给应了。
这本身就是合理的要求，公司高层是有看综艺录制过程的权力的，不过鲜有高层真的来看综艺录制。
唐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雪团安安稳稳的呆在顾黎怀里，几人向录制的地方走去。
走到半路碰到了副导演，身前还有一位神色严肃的中年男人。
副导演在背后挤眉弄眼，唐镇懒得想那么多，直接发问。
副导演脸一黑，急忙出声。
“这位是向栾向先生，是来看《典籍里的秦洲》录制的。”
唐镇友好的欢迎，反正一个也是看，一群也是看。
向栾和导演说完话，目光温和的落在了许行舟身上，话语中带着几分欣赏之意。
“你就是长安吧，《典籍里的秦洲》想法不错。”
许行舟神色谦虚。
“不敢当。”
向栾难得笑了笑，转眼看向顾黎。
“回来了怎么不回家看看？”
顾黎眉心皱了一皱，又极快的恢复了正常。
“向叔，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回家。”
许行舟默不作声的看着两人叙旧，在众人没有看到眼神逗雪团。
向栾刚说了两句就叹气，本想结束话题眼神下移还是震了震，感觉自己眼花了。
“你……熊猫……”
顾黎低头摸了一把雪团，不置可否。
“您说这个啊，是长安在养。”
向栾一时无言，想多说点儿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直到到达了录制地点气氛还是很沉默。
向栾似是忘了自己的来意，坐在椅子上有些出神。
好在现在没有正式开始录呢。
在开始之前，唐镇先安排了个人采访一下。
毕竟“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种核武器的句子怎么能埋没，一定得全方位突出强调。
唐镇得意的笑了一声，这四句话他可是藏了许久，除了副导演之外没有人知道。
憋了这么久，要的就是现场众人的真实感受。
陈可欣被分配来采访，还有些不喜。
这不就是所谓的走流程吗？
而且她可是听说了，这位读书人后边算是有关系的，不然一开始那么多备选主持人，怎么偏偏最后空降了一个，意思还非他莫属。
既然已经被分配过来了，还出乎意料的看到了熊猫宝宝，还是不虚此行的。
陈可欣心里虽然不舒服，但还是尽职尽责的进入了工作状态。
几个问题之后，她终于问到了最关键的一句。
“请问，在您看来，读书人是什么？”
许行舟单手拖着雪团，另一只手拿着话筒，不假思索的回答。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
哗啦一声，向栾手中的杯子摔了。